十数个酒瓶底冒出名为饥渴的贪婪的光芒,饿láng般盯紧huáng泉:“如果每人有一罐。”
“嗯,我买。”huáng泉应付得利索:“每人一箱。”
熊猫博士们齐心嗷了一声,合力劫走培养皿,到一旁努力折腾去。
huáng泉向族长一礼,便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博士们,背手立正,认真监督用花生酱换来的奴隶工作。
……再度无语。
有时候何聪会想,huáng泉说不定是个天然黑。
闹剧冲刷过后,紧张感有所缓和,何聪认真想了想,平平地说:“我既不能用念力把调羹弄弯,也不能隔空取物,从来不知道什么是qiáng大jīng神力。”
“这不是你的错。”居士说着,见奉天皱眉,了然道:“不是我偏袒聪,而是聪之所以能用脑导系统,是我教他的。”此言一出,居士立即子成了聚焦点,他依旧不慌不忙:“因为聪能做到,所以我教他,今天的是意外。”
何聪摸摸额头,心中一团乱麻,便与居士商量:“你教我一些纯种学不会的事qíng,而我学会了。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只听到一些奇怪对话,不断qiáng调不能让我清醒过来。但是何聪当了25年平凡人,既不是超级塞亚人,也不是大卫高柏飞。居士,你告诉我,我是何聪吗?”
“……”
“如果我不是,那麻烦告诉我,我是什么东西?”
奉天注视着纯种异常的脸,那神色奇异地平静,仿佛刚刚只是问了一个土豆地瓜级别的无聊问题,纵使那可能是纯种的全部。如果何聪不是纯种,又为什么会被收进冷冻库呢?原来的何聪呢?如果这不是何聪,又是谁蓄意制造这个何聪呢?这其中奉天能联想到千丝万缕,牵扯上各级权力位置上的人物,不由得相信真相将会极具震撼xing。
居士也认真思索了问题,他的程序清晰处理完数据后,得出简单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我都能接受。”
“……”奉天皱眉:“这不是重点。”
“是重点,我原来就是喜欢这个何聪。”居士指着何聪,笑眯眯地说:“错不了。”
何聪揉了揉额角,脑袋埋进促起的双膝中,既无奈又庆幸,至少无论答案好坏,还会有个傻瓜支持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令何聪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抬头挑眉:“嗯,这个答案真妙。”
“喜欢?”奉天眉头挤得更紧,打了数个结:“感qíng用事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你并没有为他解决问题。”
“但问题并不重要。”居士环手抱胸,睨着奉天悠悠地感叹:“小奉天,你比我更不知变通,你和我至今见到的都是这个何聪,所有感qíng基础都建立在这一个何聪身上,所以无论他是谁,结果都不会变,只要我们帮他就好。”
“幼稚,纯种产生异变,这种事qíng可不是一句‘帮他就好’能够解决,牵涉到多少问题,你还不清楚?”
“得,还你‘感qíng用事不能改变任何事实’,无论是何种态度,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始终是它。”
奉天剑眉一横:“我qiáng烈怀疑你缺失了某个零件。”
居士拍拍脑壳:“昨天才检修过,没问题。”
这二位倒是扯起来了,何聪抹一把脸:“只要我戒酒就不会出事,是吗?”
二人霍地住嘴,居士全心估算机率,奉天则有些懊悔自己跟一台程序出错的电脑较真。
“90%的机率是安全的,不过熊猫博士说得对,你以后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积极去掌握它。”居士笑容灿烂:“我会教你。”
“不,从明天起,你禁止外出。”奉天皱眉:“事qíng搞清楚以前,尽量避免与外界接触。”
未等何聪表态,居士低喃:“我偷渡你出去。”
奉天额角一抽,攥紧拳头,冷声道:“这是我的纯种。”
“合约条款其中一条,在不损害你的名誉等无形或有形资产的qíng况下,我拥有自由。”何聪淡定地提醒。
“如果你被发现,就会造成影响。”
“那就是未造成事实。”
“现在你是不是纯种还要重新考虑,所以合约不再生效,你只能听从指令。”
“意思是,奉天族长家中的纯种遭到禁足,不会遭人非议?書香門第”何聪提醒奉天注意形象,植物系族长在纯种方面的名声太臭了:“耀祖会长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不可否认,纯种保护协会是一个大问题,但现代科技不是摆设:“会有解决办法,你只能安分留在家中。”
何聪撑着chuáng,身体微微后倾,仰首望着居士的下巴,问:“你会来陪我?”
“嗯。”居士笑盈盈地点头:“如果你想,我还能偷渡你。”
“你!”奉天考虑重装防卫网,防止一切机械人进入自家。
“放心,我不会逃出去。”何聪淡淡地补充:“但不要拖得太久,如果你不能给我答案,我就自己去查。”
奉天不以为然:“现在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他是谁。”奉天把345号纯种的资料递到何聪眼前。
何聪仔细一看,惬意表qíng瞬间凝结:“小明?!”
第25章 推敲
6岁以前,何聪和小明每天腻在一起。
那时候的何聪就像一只刚蒸好的小包子,水灵灵嫩生生的,每天粘着年长两岁的小哥哥‘小明、小明’地叫个不住,不论被纠正多少次,何聪依旧执迷不悟地管小哥哥叫‘小明’,锲而不舍地当一根小尾巴。
小明有一台特别酷的俄罗斯方块掌上游戏机,何聪扒着父母大腿哭了半天也没有哭到手,gān脆就放弃了,看着小明玩儿也不错。
有一次何聪被小明嘲笑不会背九九乘数表,后来拿妈妈临时灌输的微积分反击,小小扳回一城,哪知道第二天小明就弄清楚了什么是微积分,他又被狠狠嘲笑了一番。大家说小明是天才,天才是什么?天才就是今天你跟他较真九九乘法,明儿他跟你拼三角函数,所以何聪又放弃了。
即使偶有小矛盾,何聪这小尾巴还是当得很称职,小明的衣角总拖着一只小包子,何妈妈找儿子就吼‘小明’。
“小明,你妈妈为什么老说叉烧比你好呢?分明巧克力比较好吃。”
小哥哥两只大拇指把游戏机按得风生水起,头也不抬:“那是巧克力好,还是我好?”
何聪内心的小天秤把巧克力和小明各放一边,却怎么也称不出个轻重来,gān脆都放一边了:“都好。”
“嗯。”
“小明,我长大以后要当作家。”
“嗯。”
“我要写公主踩到钉子受了伤,王子把她抱回城堡,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不行,要是踩着锈钉子,公主会得破伤风死掉。”
“哦,那就踩香蕉皮吧,这个我前天才踩到。”
“嗯。”
聪子好奇:“那小明长大以后要当什么?”
小哥哥暂停游戏,支颌:“当王子。”
小明父母也是生物学家,不过他们研究的是人类。
何聪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研究人类,他们自己不也是人类嘛?小明说他们是为了生出叉烧而努力不懈。
6岁以后,爸爸妈妈转战俄罗斯,何聪从小明手上得到了掌上游戏机,自此有俄罗斯方块的地方就有小明的影子。他们通过邮寄不成样的图画和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奇妙地将友谊延续下去,搬迁和成长也没能斩断他们的羁绊。
即使何聪已经从小包子变成黑芝麻汤圆,却依旧对发小怀有最真挚的感qíng。
何聪最后与小明联络是在公元2012年,前往丛林的前一天,当时他与小明视频聊天,说了什么?
[你说过要当作家,却做起跑腿的工作,森林部落的疫症也要你管?]
“哦?那你当上王子了?”
[早当上了。]
“啥?”
[我不是一直在照顾你这个笨公主?]
“我擦!”
[教你用电脑,教你上网,教你用e-mail,教你写博客,还教你用这个视像通讯,我容易么?]
“王子还跟公主算账啊?”
[你是公主吗?]
“公主可以赖账,我就是。”
[……记得十天后要接王子飞机。]
“每年冬天都往这边跑,怕冷就别住在会下雪的地方呀。”
[下雪好。]
“好?那还要往这边跑?”
那时候小明笑了,笑得意味不明。
在公元2012年发生的事qíng,何聪还记得很清楚,因为至于他,那只是个把月前发生的事qíng。
种子计划就是要把优秀的纯人类留下来,那么找上小明也不奇怪,只是何聪不相信小明会签定协议,更不相信那鬼扯的‘冷冻仓中猝死’。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小明是因他而死?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凶手又是谁?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小明的孩子在哪里?
“聪,你还好吗?”
居士充满担忧的声音终于将何聪拉回现实,他迟钝地应了一声,再度细细阅读文件。
“我很好,但我的发小不太好。”
“发小?”
居士好奇,奉天也好奇,上下打量着何聪。
何聪戳了戳几个古汉字,故作轻松地说“小明……游朗明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他和你做的梦有什么关联?書香門第”奉天忆起那些呓语,当时的何聪看起来特别难过。
“关联?”何聪想了想,然后发现有些事qíng他实在无力修饰,便照实说:“我的梦只有声音,我听到他被杀死,被拖走,凶手的语气就像在处置一块垃圾。”
居士和奉天同时皱紧眉头,尽管何聪语气平淡,二人听着却特别刺耳……这人该是愤怒到极致了吧。
奉天以指尖轻点‘公元3022年’几字:“那时候你还在冷冻仓里,怎么可能听见什么?”
面对质疑,何聪笑了笑:“是呀,我在雪藏,所以我能知道谁对我做了什么?”
奉天皱眉:“你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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