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嫁_鼓手K99【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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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永齐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女医生不耐烦了:“去照片。”

  男人说:“不、不用。”

  “那究竟怎么了?”人家问,他又说不出,最后还是被拉去照片了。

  “医、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门一打开,钱海就冲了进去,焦急地询问结果。

  老医生一边看片,一边扶了扶眼睛,悠哉悠哉地说道:“没事,只是根蜡烛。”

  “蜡烛?”钱海看了看很是窘迫的赵二狗一眼,“蜡烛在哪儿?”

  赵永齐忽然变得不耐烦,一脸恶相地冲他们挥着手:“管你屁事,快快,给我滚出去!”

  还是吴品比较聪明,他眼睛骨碌一转,换了个问法:“请问那根蜡烛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cha jin去的呢?”

  老医生多少也有些顾及病人的颜面,便回答说:“从下往上。”

  吴品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我懂了’的表qíng。

  和他比起来,钱海的功力就显得不够,还在追根刨底,气得赵永齐恨不得把他一脚踢飞。

  吴品拽了拽胖子的手:“你跟我来。”出去时还不忘合上门。

  本来对吴品不大感冒的赵永齐,现在忽然觉得心眼多的人挺好,如果钱海胡搅蛮缠,自己的面子铁定丢光。

  两人离开后,老医生便摘掉眼镜,对他询问:“蜡烛怎么跑到gang men里去了?”

  为了了解qíng况,他不得不单刀直入,再说,他虽然问得直接,但表qíng十分正常。赵永齐便没发火,只是讷讷地问:“医生,能取出来吗?”

  现在的年轻人怪癖真是多,前几天才治了个肠子里装着一条活鱼的病人,今天又碰到个里面夹了只蜡烛的,重口味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qíng趣店,何必另辟蹊径,这么折腾自己?半晌,老医生才摇了摇头:“太粗了。”又说,“蜡烛很滑,弄不出来的。”

  赵永齐急了:“那怎么办?”排泄的地方被一直堵着,还要不要人活了?

  医生慢条斯理地:“没有其他办法。你自己回去,多吃点蔬菜,多喝点水,看能不能拉出来。”

  你妹啊,那我跑这么远来gān什么?你说了相当于没说!太他妈坑人了!

  ☆、dòng房花烛夜 1

  推开门,走廊上那两人带着诡异的微笑正看着他。特别是钱海那双眼,眯得像弯弯的月亮,特别讨打。

  赵永齐当作不认识,身体转了个弯,直直走出去了。下巴抬得高高的,背着手,脸上还戴了一副墨镜,那气势活像个黑社会老大。不过立刻就被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给出卖了。

  “这位盲人伯伯,你眼睛看不见,腿又跛,还是让我们这些五好青年帮你一把。”

  赵永齐怒不可遏,抬起脚就朝跟上来对自己出言调侃的那两个家伙蹬了过去。然而他忘了自己那里还藏着一支‘人间兵器’,刚抬起腿就痛得嘶了一声,要不是被人及时扶住,就滚在了地上,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了个gān净。

  “哎,”只听吴品发出一声怜惜的叹息,“老兄啊,我知道你有种,是个猛男,是个铁汉,但是再猛再凶再霸道,娶那么个老婆,也是吃不消的。”

  赵永齐平时都好说话,虽然爱表现出一副气场十足的样子,但是在好朋友面前,不会真的那么势力。然而他一听见这话,就变了个样子,似乎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拿他的婚姻说事,否则就休怪他翻脸无qíng。

  只见男人转过身,对着吴品就是一番疾言厉色:“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他没关系!”生怕如此不能拨乱反正,不能体现出自己威风凛凛的本质,又说,“就他也敢动我?你们想多了!要不是他非要嫁给我,我才不会娶这么个死鬼,明白么?”

  “是,是……”两人点头如捣蒜,仿佛赵永齐是自己上司,就算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可质疑。

  然而那人刚转身,他们就捂住嘴,偷笑不已。好似已经看穿了那个美好的谎言。

  医院外面立着一排木椅,赵永齐不走了,斜着身子坐了下去,对钱海和吴品说:“我休息一会儿,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磨磨蹭蹭、忸忸怩怩一番,吴品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声:“你真的没事吗?”

  他知道对方的qíng况,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如果丢下他,万一有个什么,自己心里怕是过不去,可若是不走,那人又不高兴,实在是为难得紧。

  “没事,你们该gān什么就gān什么去。”赵永齐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便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吴品也不好再啰嗦,只好拉着钱海离开了。

  “喂,你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钱海显然对此纳闷很久了,刚脱离赵二狗的视线,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了。

  吴品裂嘴一笑,表qíng高深莫测:“不该问的最好莫问。好奇心不止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

  听闻钱海立刻闭紧了嘴。但是心中的好奇就像一篇不断进行的长篇小说,没有停顿。

  那么,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在两人离开之后,手紧紧抠住了椅子的一角。

  是的,他在颤抖,虽然抖得非常轻微,但是也泄露了心中的恐惧,可更多的恐惧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头。它不是酒jīng,能够轻易地挥发出来。它是葬土,沉重不堪、密不透风,压得人难以呼吸。

  和一个死人结婚,能不害怕么?你想象下,你身边躺着一个人,浑身冰冷而僵硬,胸膛平平,一片死寂,没有起伏,更没有呼吸。却有着一双随时会翻开的眼睛,随时会咧开的嘴角,随时会动弹的手指……

  昨晚,是他的dòng房花烛夜。赵永齐记得非常清楚,他进入房间的时候,他的哥哥,赵仕义正等在那里。

  在今晚,那人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就算他故意很晚才进去,也没有半点微言。跟他平时大相庭径。赵永齐当然明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死了。他感觉他死了比他活着好。不但他的世界清净了,自己的世界也清净了。

  赵永齐转过身,点上了两只蜡烛。蜡烛一支是红色,一支是白色,并排着的。

  点燃之后,便关了灯。房间一下就暗了。墙上那个大大的喜字越发像日久年深的蚊子血。

  虽然他平时毛躁粗心,但是在这一夜里,还是遵循道士的嘱咐,郑重其事。他倒了两杯酒,走了过去,既然结了婚,jiāo杯酒是一定要喝的。冥婚,是从古代延续而来的,严格的讲,要依古风来办,当然也可以弄成现代版,但是必要的环节不能省去。

  话说,赵永齐走到了尸体面前,头低着,正好对方那根断掉的手指印入他的眼中。他的脸上显出愤怒的神色,下一秒就裂开嘴笑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dòng房花烛夜 2

  说着,赵永齐抬起头,看着他,表qíng痞痞的,有种嘲讽的意味。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我的厉害了?”盯着那张脸,语气越发地得瑟,“你不是那么凶么?怎么不举起你的拳头,再一次砸在我的脸上呢?”赵永齐轻轻拍了拍自己向那个人偏着的脸。眼里的恨意像涨cháo一般,不知何时就漫了上来。

  还记得,那一天他们吵得很凶,最后他摞下一句狠言:赵仕义,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娶了你,让你做我的老婆!我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大家都来瞻仰你可笑而又láng狈的模样!

  他办到了,没理由不感到高兴,感到快意。他征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给他定了个惹人耻笑的身份,他等着这一天有很久了,虽然他心中从来没有和谁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概念,但是这一步,他必须迈出去。如同一个人打败自己的对手,那种信念那种决心独一无二、毋庸置疑。

  然而他很快就敛住了chūn风得意的表qíng。仪式尚未完成,还不能掉以轻心。与对方喝了jiāo杯酒后,便一件一件地脱下他的衣服,包括那条特意为他定做的丁字内裤。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个人便是刚刚醒来的钱海。他以为碎碎念的赵永齐在说着甜言蜜语,其实跟他所想象的千差万别。

  赵永齐离开了,将chuáng铺好,便再度出现。抱起那具尸体,放在了不远处的chuáng上。他的哥哥躺在那里,眉眼还是那样英俊,浑然天成的气势丝毫未减,只是脸铁青,像是被他气的。男人微微一笑,低下了头。洁癖让他有些犹豫,但他无可自拔地沉溺在那人顺从的姿态和表qíng里。尽管明白这只是假象,和睦融融之所以呈现,不过是因为死亡。无关风与月。可他还是感到满足,感到惬意。

  像是给他一点奖赏,赵永齐轻轻碰了碰他的嘴,给他渡了一口阳气。

  这个时候,偷窥的钱海差点吓尿了。几近生活不能自理。

  就在这时,一阵风chuī过,chuī得蜡烛明明灭灭。

  窗户是关上的,风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赵永齐并没在意。充其量只是有点不适应尸体所有的冷冰冰死沉沉的感觉。他gān的虽然不是经常和死人打jiāo道的职业,但他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并不害怕。也不完全相信迷信。大大咧咧的xing格和比较明显的阳刚之气让他对万物百态都有一种包容心。

  就在这时,其中一根蜡烛熄灭了。道士对他说过,夜里千万不要让红色的蜡烛熄灭,因为那根红的代表着你的生气,一旦熄灭,对方的yīn气就会压住你的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那很可能是危言耸听,他仍是按照道士所说的,将红烛重新点燃。可是刚转身,它又灭了。

  就是白痴也知道事有蹊跷,赵永齐也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了。“赵仕义,你他妈别太过分了!”骂了一句,便过去将蜡烛重新点上。

  男人要它亮,可它偏不亮。像是戏弄对方,火光摇曳了几下,就没了。赵永齐见状,gān脆chuī灭了另一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能弄灭烛火,我不信你还能将灭掉的蜡烛点上!

  隐藏在房里的鬼魂仿佛怕了,接下来再没出现什么状况。赵永齐在离尸体有些远的地方躺下来了,房间静得可怕,连月光也不敢造访。身边的死人彻底淹没在黑暗里,一点轮廓也看不见,他嗅着空气残留的酒味,闭上眼睡了。

  如果经历这一切的人换作钱海,怕早就吓死在chuáng前,赵永齐的胆量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过胆子大,不代表运气好。我们主角又是如何栽在了那根蜡烛的身上?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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