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为何要这么执着?大人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只是想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无辜?他的孩子就无辜?我的就是注定要死的吗?他若是不要我的孩子,为什么当初要招惹我?说无辜岂不是太晚了。”耳边冷笑骤然,那冰凉的气息这次似乎离得很近,“你家的不也是一样?”
脑海里陡然想起君崇对我说的那句“本座不需要孩子”。
我的心很乱也很痛,女鬼说的不错,既然不要,为什么还要招惹?为什么要这么不负责任?一句不要就断送了一个女人的希望和一条生命的出生吗?
不知为何,心底随着那句话的清晰越发的疼痛,痛楚里蔓延起了一丝不甘和……愤怒。
我站在夜风中,看着头顶的月光,“君崇,你也和这个男人一样吗?”
可是没人能够回答我。
我走在无人的黑夜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蹲在无人的墙角,除了哭好无他法。
看着手腕的双生藤,我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呼唤他会不会有用,可平日里老是挂在嘴边的名字,此时此刻却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我用力的咬住嘴唇,失了言语。
也不知道在哪里坐了多久,我觉得天色转亮又泛黑,我突然看到黑暗中红色身影一闪,心疑会不会是倾城。
“你是不是看得到我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的?如果是请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曾经,你且看好了,男人到底有多么可恶。”
我眨眨眼,脚下场景再次变化,又回到了虞人居,满地的花糙开得很艳,却有一个道士摆了祭坛,正在做法。
老爷站在一边,此时双目带着不安,人是清醒的。
“大师,请你一定要帮我除了那只鬼,一定要让她魂飞魄散,再也进不了轮回。”老爷脸色憔悴,比起之前消瘦了不少,看上去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你放心,任何恶鬼在我手里绝对活不了。”
道士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子,瘦骨嶙峋的。我所看到的道士做法都只限于电视里,他的也差不多,桃木剑,铜钱,huáng符之类的东西样样俱全,然后就开坛做法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没一会儿就把倾城给抓住了,她一身红衣被迫跪在地上,身上是朱砂化成的符条捆住,动弹不得,一张脸死白死白,正怨怒的盯着面前的人。
“大胆厉鬼,还不速速就擒。”
“我呸,我被人害死,却要我就擒,就只因为我是鬼?”
“放肆,人有人道,鬼又鬼道,你既然死了就该去冥府报道,而不是留在这里!”
“我不甘心!”
“大师,何苦跟她废话,她害死我的家人,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这是自然,容老爷给足了钱,我一定办成,只不过——”道士勾嘴一笑,扔给了老爷一把桃木剑,“你可以用这把剑好好地教训她一下,让她尝尝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我心一紧,这个道士竟然不是好人?
“这个不错,到时候再给你加一百两。”
老爷拿着那把桃木剑yīn测测的朝倾城bī近,不起眼的桃木剑对鬼怪的杀伤力是很重的,老爷只是在她脸上轻轻一划,她就痛的大声尖叫,伤痕翻出皮ròu,还带着灼烧。
“哈哈,原来这么好玩,我可得好好玩一玩。”
老爷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也不怕她会反抗,在她身上横一刀竖一刀,玩的不亦乐乎,而倾城则痛的几度晕厥,她一昏,道士就给她泼了一碗不知名的水,倾城就再次醒过来,继续承受那痛楚。
虽然倾城是鬼,也杀过人报仇,可到底道士和老爷的作法也是错的,如果他们直接让她魂飞魄散,我是没有意义的,那也是个痛快。
但这样的欺负一个女鬼,就是大大的不好。
“倾城,我告诉你,其实她们两个设计你的事我都知道,谁叫你不肯听话给我诱惑梁大人,坏了我的计划,我怎能饶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你做人且玩不过我,做鬼也是这样,别以为借我的手毁了那两个女人就算成功,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没了她们反而更好。而总所周知我当时被迷惑,丞相府的千金可对心疼这样的事,我也可以趁机接近,还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帮忙呢!哈哈……”
容老爷的一番话让倾城瞪大双目,我也震惊了,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怀着这样的目的,为此不择手段,哪怕是最爱的女人也抵不过利益的驱使吗?
“你、你竟然——”倾城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是又如何。”老爷yīn测测的一笑,扬起桃木剑,“所以你去死吧!”
我看的心惊ròu跳的,可是几次阻止都不成功。
眼看这样心里更是着急,当时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在桃木剑冲着倾城的头颅刺下的时候,我猛地跑过去,挡在两者之间,跪倒在地抱住了倾城。
“伤害妈妈的全部都去死!”
嫩嫩的童音陡然间传来,光芒的亮丽让人睁不开眼睛,却将我包围,暖暖的似是冬日的阳光,又如同刀剑的利刃,让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凄惨尖叫。
“天呐,这就是鬼胎的力量?”倾城推开我,看着还未全部推下的光辉,眼底充满了晶莹,“我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鬼胎之主。”
“我?”
倾城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当然是你,你怀了一个不得了的鬼胎,要知道鬼胎的qiáng弱是根据孕育时间的长久来辨别的,你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
我低头一看,又傻了。
被捉进来之前肚子才是微隆,现在起码又大了许多,一抹惊恐加慌乱袭上心头。
“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两个月就会出生。”
倾城欣喜的捧着我的肚子,十分珍惜,突然她眉色一蹙,眼神一凝,手上力道一重,我感到肚子一痛,然后她就急速朝后退去,而刚才所在的地面陡然裂了一道fèng隙,随即一抹身影飘然而至,落在了我的身前。
第92章 鬼胎之主
玄色衣袂蒙上我的脸,带着属于他的微凉,君崇手持墨色长剑,月色下反she出银色光辉,站在我和倾城之间,青丝舞动,浓重的戾气在夜色中渲染开来。
“敢动她,你莫是不想活了!”君崇手腕持剑一转,蓄势待发,朝前垮了一步,“本座现在就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我没对她做什么,刚才也是她自己跑上来救我的,你要杀我,我岂不是很冤枉?”
“你让她进入这里,就是不对。”
“我不过是让她看看我的过去,又有何不可?”倾城站在几步开外,既不动手也不逃走,微微笑着说,“再说了,让她进来的也不是我,我又何错之有?”
“在本座面前你碰她就是错。”
君崇才不管这些,他有时候做事全凭自己的心qíng,比如现在。
剑花翻转,君崇身形一闪,倾城也不躲闪,眼看就要吃上一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眨眼就到了两鬼之间,君崇那一剑硬生生停住,就差一厘米就会把我砍成两半,而剑气的凌厉还是让我受了伤,额头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我伸手一摸,是血。
“你疯了!”君崇对我大骂,我却朦朦胧胧,刚才并不是我想要动的,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里。
“鬼胎之主,多谢你为我挡剑,我会感谢你的,今夜就此别过。”
倾城从后面摸了摸我的肚子,我觉得又是一疼,然后她就消失了。
“鬼胎之主。”我有些失落一笑,摸着隆起的肚子看着君崇,讪讪的说,“君崇,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原本怒意横生的脸色此时略微泛白,眼神游走,并没有直视,我看着心头微疼,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君崇,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恢复记忆?”
君崇缓了一会才说,“这对你很重要?”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那么你说不要我们的孩子,我会觉得是你没有爱上我才会说不要。可若你恢复了记忆,那么我——”
鼻子发酸,声音哽咽,我努力呼吸好久,才不让泪水流下,微微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慢慢的说,“那么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君崇身体猛地一震,可他抿紧的唇瓣却没有张开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目光直露,瞳仁之黑与天色融为一体,瞧不见真实。
我大口的呼吸,想要缓和自己的qíng绪,才发现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我此时此刻真的希望他没有恢复记忆,这样至少我还有一丝的希望。
额头的血滴被冰凉的大手捂住,微凉丝丝渗入,止住了血消抹了伤口,然后耳边传来的是他清晰的声音。
“在发现你怀孕后,我去找了止水。”君崇的语速不是很快,似乎想着要怎么诉说,“止水拿了灵镜让我看了你我的事qíng。”
我抓着他衣襟的手一抖,然后松开了,望着他退后数步,“所以……你知道我们的过去,我的qíng感,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虽然没有想起,但我能够察觉到当时对你的心。”君崇伸出手想要触摸我,我却连连后退,不让他碰,他眼中闪过一抹歉疚,低语道,“那一次的结合我瞧得出来是有人刻意设计,否则你不会这么轻易怀上孩子,所以——”
“君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打断他的话冲他大吼,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你可以不记得我,可以不要我们的孩子,但为什么你要说这样的话,那一次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吗?说有人设计,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君崇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腕,我慌乱下拿起地上的桃木剑,抵在了脖颈处,“安心,你做什么!”
“别靠近我!”我浑身发抖,心在滴血,疼痛已经不止心头那处,随即蔓延开来的是整个躯体,“君崇,不管如何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生死。”
“别胡闹,鬼胎非同小可,这个孩子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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