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只觉得肚子好痛,滋味不亚于刮宫。
“很快就会结束的,尊上不会知道的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我不会知道什么?”
君崇的声音让我猛的清醒,睁大眼就看到君崇浑身láng狈的站在我的身侧,身上染着血迹,眼睛也因为厮杀而泛起了殷虹。
他看了我一眼,手一挥,困扰我的黑气就消失了。
我看到他身上的伤,心口一痛,刚想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别怕,是我。”
“止水?”
“别说话,你流血了,我先带你离开。”
他这么一说,我才看到双腿间的地上流出了红色的血,顿时耳根发烫,一种麻木感袭上心头,让我死死的抓住止水的手,急切的说,“止水,救我的孩子,救孩子。”
止水一顿,古怪的看了眼拦在面前的君崇,最后把我抱起,“我们先回去。”
我紧拽着止水的衣服,眼泪流下,“他不要孩子,我却不能失去所以救孩子。”
君崇的背影一僵,持剑的手微微发抖,好一会才冰凉的吐出三个字,“带她走。”
止水不再迟疑,带着我一路返回,我趴在他肩头肚子越来越痛,心也越来越慌。
君崇不再爱我,不要我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却是我的唯一,唯一能够证明和他一起的那段日子,所以我不想失去,不想失去唯一的依靠。
“啊,安心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这肚子,这血,这……”
当林幽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语无伦次的地步,也一下子没了主见。
“小幽,先别吵,去把窗户开着,让月光照she进来。”
止水把我放在chuáng上,我觉得人都快模糊了,耳边是他们说话的声音,丝丝碎碎的,还有两人的身影走来走去,意识却越发的薄弱起来。
唯有放在肚子上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胧当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这样做真的可以?”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不肯放弃孩子,而我也不能让孩子出生,所以——”
“不行,她知道会疯掉的!我们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君崇求你了。我和她认识那么多年,我感觉得到她很在乎这个孩子,你不再记得她,所以对她来说这个孩子就是唯一。你可以狠心的不要,但她却无法割舍,那是她心头的一块ròu。你失去记忆对她来说已经是割了一块ròu,你狠心再让她痛一次吗?”
小幽,是你在为我说话吗?
是他依旧不愿意留下我们的孩子对吗?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思绪开始飘远,朦胧里四周什么也没有,却好像有个声音在一遍遍的唤着“妈妈、妈妈”。
心里很痛,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耳边的声音还在持续。
“不行,这件事上绝无商量的余地。”
我甚至听到了林幽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可是我张不开眼睛,也发不出声音。
随着声音渐渐的小去,我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冰凉靠近我,唇上软软的,伴随而下的是肚子处的长久停顿,凉意萦绕不散,我察觉到一股痛楚,想要挣扎,却依旧动弹不得。
眼泪自眼角流下,我能做的就只有哭泣。
君崇,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狠心杀了我们的孩子!
“妈妈不哭,宝宝没事哦!”嫩嫩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却在后半句变了滋味,“但爸爸坏,宝宝不喜欢他,所以妈妈不要爱他。”
我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酒店套房,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平坦不见了凸起,顿时心头一凉,我转头就看到君崇坐在chuáng边。
当时想也没想伸手就是一巴掌,“君崇,我恨你!”
第94章 双生藤断了
君崇挨了一巴掌并没有生气,脸色比起之前更加惨白,带着些疲乏,让人看着心里很疼,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失去孩子的痛楚。
我不知道耳边最后的那一声嫩嫩的童音是为了让我放心还是其他,可当怀孕的肚子瘪下去时,我能想到的就是没了孩子。
愤怒、心碎、煎熬伴随着泪水的侵蚀,让我痛的无法呼吸,死死的握住被子。
“还能够打人,那就是没事了。”君崇面色凉凉的,声音略带沙哑但还算有jīng神,他从chuáng沿站起身,“本座先走了。”
我以为他会解释,我以为他会安慰,可这些以为都被那股天xing的冰凉给冻住,一句看似关怀实则云淡风轻的无关痛痒,让我听到了心彻底迸裂的声音。
“君崇,你就什么也不对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我们就到此为止。”
我死死咬住嘴唇,那一刻我承认我是极度愤怒和失望的,所以赌气占了一半,但我从没想过会不再爱他,甚至动过这样的念头。
“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响动。
我目视前方看见君崇手腕上的双生藤,随着我的那句话一颤而断,从他手上掉落在地,而我的双生藤也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
那一刻,谁也没有出声,时间似是静止,带动着心的停顿。
我呆呆的看着断裂的双生藤,浑身颤抖。
止水说过除非我不爱,否则双生藤是不会掉下来的,那样君崇就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也以为这辈子只有他会不爱我,我是绝对会爱着他的。
可是没想到,双生藤还是断了。
我不懂,我没有不爱,为何会断?
但断裂却是不争的事实。
懊悔夹杂着痛恨占据着心扉,我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解释,可袖袍浮动,是他转身过去的决然以及淡柔的听不真切的嗓音。
“既然如此,我放你安生。”
不——
我心里挣扎,伸手想要抓住那最后的衣袂飞扬,却还是慢了一步,整个人从chuáng上摔倒下去,房间里已经空空dàngdàng,唯有那股冰凉还未全部散去。
泪水弥漫了所有,我趴在地上,人生第一次尝到了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抓住的痛楚。
有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天长地久,可还有一句话是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君崇,别走,求你别离开我。”
“安心,你怎么下chuáng了,快躺回去,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开门进来的林幽看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差点把托盘放在一边,把我扶到chuáng上,拿过纸巾给我擦去眼泪,“你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君崇又欺负你了?”
我茫然的注视着前方,声音哑哑的,“小幽,我虽然说了我们到此为止的话,但我并没有不爱他,我只是想静一静,可双生藤却突然断了,止水说除非我不爱否则不会断裂。我想和君崇解释,可他没有挽留,他说放我安生。小幽,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
林幽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肯定没告诉你,你的孩子还活着好好地对不?所以你才会那样的对他说话是不?”
我倒吸一口气,“你知道?”
“当时你回来后双脚流血我都吓蒙了,但止水说那是怨气入体你**承受不住的反应。而君崇回来后的确要毁去你肚里的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所以求了他很久,连止水都一起帮忙求他,最后君崇答应静观其变,可他怕你出事,所以就只能暂且封住孩子成长的速度。他说孩子越小对你的伤害越小,等他找到办法之前一定不能让孩子成长足月。”
“为什么?”我听得有些心惊胆战,“难道孩子对我会有伤害?”
“这点他没有说明。”林幽紧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止水说他为了你耗费了千年的修为,才让孩子缩小,挽救了你的一条命。你知道吗?当他回来的时候,你的肚子已经快七八个月大了。”
我想起倾城的话,她说鬼胎的成长速度是能力qiáng弱的表现,我从知道怀孕到现在不过数日,肚子就这么大了,难道这个孩子注定这么qiáng大?
“而且他还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好几天,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一开始虽然讨厌他失去记忆让你伤心,但现在来看,即便没了那份记忆,他对你依然是由心的喜欢。”
我底下头,别过眼睛,“怎么可能?”
“你是当局者迷所以感受不到,但我看得出来。我谈恋爱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看着你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不喜欢谁会露出那种神色?”
说到这里,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我知道,他肯定什么都没说,还在你面前装作冷冷的样子,所以你才会这么伤心。”
“我——”
“有的男人就是这样子。我觉得止水说的很对,越qiáng大的男人心里其实是越孤独的,因为没有人敢接近他们,所以没人敢去了解他的内心。止水说他活了很久很久,能支持让他不入魔的唯一就是心里有个期盼,而你就是他的期盼。”
如果没有林幽的这番话,我会觉得这场错不是我一个人的,可她这番话下来,我无法再把责任推脱道君崇身上,一切到头,都是我的缘故。
可是双生藤已断,有些东西还能够再次挽回吗?
我不知道,想了许久,只能去找止水。
林幽告诉我止水在山谷里处理之后的事。她当时回来是想告诉我,酒店的老板找了道士抓了山间的小鬼才知道怨气的来源并不是那个曾经被害死的女人,而是隐藏在山谷里的另一道力量。
她当时就猜测会不会是找我帮忙的米婆婆,可我的手机不通,回来找我却发现我不见了。
而对于我被止水带回来的后续,林幽只说米婆婆死了,倾城不知所踪。我有些担心木木,于是就去找了止水。
夜幕降临,止水站在一颗巨大的槐树下,木木瘦小的身子躲在树脚,瑟瑟发抖,惊恐不安,两条手臂粗的铁链将他捆住,黑色雾气围绕在身,很浓烈,大老远的我就感觉到yīn风阵阵。
“我这就送你上路。”
止水抬起手,木木闭上眼睛,qiáng忍着浑身的颤抖一声不吭。
“止水,等一下。”我跑了过去,当时木木让我走,我知道他心底善良,不过是拗不过米婆婆的qiáng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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