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之猫_中雨【4部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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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波哥也在四处边看边说:“就是啊,你说振振和吴球两个愣头愣脑的,死老头总是个明白人,不会由着他俩自己出去的。难道是出去找我们了?”

  我没有说话,弯腰在石头地上细心地寻找着。哑巴也探着头四处看着,冷不丁地,哑巴重重地拍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和四哥、海波跑了过去,只见哑巴指着地上两个湿漉漉的脚印,表qíng严肃地看着我们。只见那是个很小的脚印,似乎水都有点儿gān了,依稀能分辨出有着五个脚趾的痕迹。

  海波哥愣了下,说:“难道是那些鬼娃娃进来了?”

  哑巴点点头,并指了指头顶,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那上方几条粗壮的藤从我们头顶的山dòng蔓延过来。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应该是那些能上树下地的玩意儿,从那dòng外爬了进来。”

  “可振振手里有枪啊?他总不会犯怂,一枪都不打就跟着吴球他们跑了啊?”海波哥摇着头,“就算是跑了,也只可能出这山dòng啊?他们不会傻到不知道在外面等我们吧?”

  四哥皱着眉,一直没吭声。大伙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会儿,四哥才开口:“看看这dòng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就算是真被那鬼娃娃吞了,总该有尸体吧!他们仨应该只是跑了,没有丢命。”

  我们都点点头,在山dòng周围仔细地寻找,尤其留意被水糙和藤遮住的地方。

  第31章 邵德:看不见的世界(1)

  我和小五再坐到杨建铺的那gān糙堆上时,头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杨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盏煤油灯来,说:“这个可是我这儿最稀罕的东西,别的物件我还能弄出来,这灯里的油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才带出来的。”

  小五笑道:“你有这么多瓶瓶罐罐,带点儿煤油出来很困难吗?少在这给咱扯淡。”

  杨建很不服气:“问题是这用的不是煤油啊,里面烧的是汽油,你以为小鬼子有那么一整桶的汽油给我?一个人能扛得动吗?”

  我和小五没有理他,都靠在箱子上。小五打开他那公文包,在里面翻起他那沓文件来。杨建好奇地凑了过来,盘腿坐在小五身边,说:“这都是些啥?”然后看到里面都是用日语写的,便骂道:“好好的弄啥小鬼子的字带着gān吗?你们看得明白?”

  说到这儿,杨建似乎看清了那一张张逃犯卷宗上的相片:“咦,这不是关在远山的王富气吗?战俘都叫他死老头,这老鬼在远山可给关了有些年月了,我1935年调到远山的时候他就在,一直都没给鬼子接走。不会现在还关在那鬼地方吧?”

  小五忙抬起头来:“你是说这死老头1935年就在战俘营?现在1941年了,这老鬼还关在远山里,岂不是已经过了六年了?”

  杨建点点头。“对!应该说是起码关了六年,可能还不止!对!还有个关得更久的,好像是当年辽宁警务处长huáng显声下面的沈阳警察。九·一八后就给抓了,一直关在远山里,也是出了名的烂屁股。叫什么来着?陈什么?”杨建抓了抓脑袋,“陈海làng!对,叫陈海làng。”

  我伸手从小五手里拿过那沓战俘档案,一边翻一边对着杨建问道:“是叫陈海波吧?”

  杨建露出思考状,半晌点头,说:“好像是哦,也是一直没给送走的烂屁股。”

  我拿出陈海波的资料递给杨建:“你看看是不是他?”

  杨建盯着相片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是很肯定地说:“好像是吧!咱哪里有这么多工夫把每个人都记着,战俘营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

  小五坐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在远山也gān了好几年,难道就不知道这些战俘都是养着gān吗用的吗?”

  这问题bī得杨建又抠着他那一头长发,露出个挺不好意思的表qíng出来:“小五哥,我像那么多事的人吗?那些年月寻思着就是混口饭吃,小鬼子一天到晚整些啥,我没去多管过。”

  小五听着也笑笑,说:“我看你也确实就是个没啥心肺的,问你还不如不问。”

  我坐旁边听着,继续翻着那几张档案,突然想起些什么,我快速地找出戴宗民的那一张档案,递到杨建眼皮底下,说:“这人你以前见过没?有印象没?”

  杨建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郑大兵那孙子吗?奶奶的,以前我还看在他是我吉林老乡的份上,挺关照他的。奶奶的,老子搞到现在这德行,就是被这孙子害的。嘿!你们怎么带着他的资料啊?难道他后来又被鬼子从远山里抓了回去?”

  我心里一顿,扭头看小五,小五冲我点点头。我便又追问杨建一句:“你确定这是郑大兵不会错?”

  杨建狠狠地盯着那相片看了几眼,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道:“应该没错啊!只是这相片里白净一点儿,没有那满脸的胡子。以前每次理发,咱都给他们把头上的毛弄个jīng光,只有他闹着要留胡子,所以没给他剃gān净。你还别说,这孙子没胡子还长得人模人样哦!”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结果,再次确认道:“你不会看错吧?”

  杨建便迷糊了:“你就给我一张这么小的全身照,你要我怎么确认啊?逮真人在我面前,我才可以确认。”说完杨建又看了看手里的相片:“应该是他,不会错。”

  我点点头,其实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有自信的,之前看过郑大兵的照片,到进林子后在小五手里又看了这哑巴的相片时,我就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只是没对照,不敢肯定。于是,我扭头对小五说:“郑大兵的相片我以前也看过,确实和这戴宗民长得很像,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吧。”

  小五从杨建手里把戴宗民的资料接了过去,认真地看着。半晌,小五抬起头来对我说:“我觉得很有可能,你看这上面写着他是个哑巴,说明他一直是在故意不引人注意。只是这上面记载着他是1937年进的战俘营,那时候郑大兵不是还在远山里面关着吗?”

  杨建便笑了,说:“这卷宗很多都是金爷写的,金爷那人你们知道不?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战俘营做翻译,他二两白酒下肚,给你画成个女的也说不定。”

  小五点点头,眉头又锁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却又在那几张卷宗里翻,找出了文易雷的资料来,递给杨建,问道:“这个人你有印象没?”

  杨建看了看,摇摇头,说:“这个我就没看见过,应该是我出了远山战俘营才送进去的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我问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愚蠢的话:“你觉得我和郑大兵带着跑掉的曹正长得像吗?”

  杨建立马就笑了:“那曹正长得像个娘们儿一样,你俩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有啥像来。怎么了?邵兄弟,你和曹正那孙子是亲戚不成?”

  我也微微笑笑,再问道:“那这曹正和文易雷两个像不像?”

  杨建又看看文易雷的相片,说:“完全不像?怎么了?你在找失散多年的兄弟不成?”

  我从他手里接过文易雷的卷宗,咧着嘴笑着,没有回答他的玩笑话,毕竟言多必失。尽管我知道的秘密也并不多,面前的杨建不能肯定啥都能和他jiāo代,也不能肯定是否能够完全信任他。

  小五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小五拍拍我的肩膀,说:“邵德,你是要好好记着这文易雷的长相,可能你和他真有啥联系也说不定。”

  我疑惑地扭头看他,只见他嘴角又微微地往上扬着,好像半开玩笑半当真似的。我冲他瞪眼,说:“得!小五哥,你少在这儿说半句留半句的,有屁就放!”

  小五没有理我,对杨建说道:“你看啊,就是这八个王八蛋,又从战俘营跑了出来,害我和邵长官和你一样的结果。如果这哑巴真的就是那郑大兵,那这孙子还真有能耐。”

  杨建露出很骄傲的表qíng:“那是当然,咱那地儿走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好样的?郑大兵虽然害了老子,但老子还是觉得他是条汉子,是个好样的。”

  小五说:“行!你和郑大兵都是好样的,一个顶我和邵德俩。”说完小五望了望外面,说:“睡会儿吧!等半夜了咱跟着杨建进去见识见识小鬼子在地底下藏的宝贝去。”

  我也躺了下去,说:“睡会儿吧,睡会儿吧!累死了。”

  杨建却没躺下,说:“你们睡吧!我今儿个逮到了俩大活人,兴奋得不行,我给你们站站岗放放哨。”

  我听杨建这么说,便又有点儿多心了。身边的小五却一副没啥事的表qíng,说:“行,到时候杨兄弟你觉得差不多了,叫醒我们就是了。”

  说完小五眼一闭,很快就打起呼噜来。我见一向比较缜密的小五都没防备杨建,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儿多心,有点儿糙木皆兵。我用之前的破衣服枕着头,也很快睡着了。

  感觉好像也没睡多久,杨建就在踹我们:“起来了,起来了!哥带你们去劫个财。”

  我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见小五已经站在我身边,正在整理自个儿的那身日本军装。杨建说:“还整个毛啊?就穿个短裤背个枪过去就是了。”

  小五哈哈地笑,说:“行!听你的。”说完小五脱得只剩个短裤,把那挺机枪背到后背上,手里又抓着从公文包里摸出的那小黑盒子。

  我脱了上衣,到解皮带时,手接触到那个黑色的皮套,便犹豫着要不要摘下来。小五在我后面说:“邵德你不喜欢脱裤子游泳也无所谓,正好可以带着你的宝贝黑匣子。”

  杨建便探头过来,说:“啥黑匣子啊?给我看看呗!”

  我觉得也好像没必要隐瞒,便把那黑色的长方体摸了出来。杨建自然是莫名其妙,扔回给我,说:“就这玩意儿还宝贝,我还以为是块灵位呢!”

  三人都笑了,于是,我腰上挎着手枪和那黑皮套,背上还背了一把长枪,穿着长裤,跟着光溜溜的他们两位下了水。杨建说:“你们可要跟紧我一点儿。”说完潜下了水。小五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记着这地,这是第二个能通到小日本那鬼地方的通道。”然后也不管我有没有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下了水。

  我愣了一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往下潜去。

  水里很黑,看前面的两位只能是模模糊糊的黑影。所幸杨建熟悉这条水路,在前面游得很快,凭借着身边水波的晃动,也能依稀分辨出他们游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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