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_公子于歌【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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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牧这一去却好大一会没回来。容探站在岸边焦急地等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慌的厉害。这水门外头看着是安全的,可是水门里头到底是什么qíng况却不好说,万一李牧已经被行尸缠上了,想要脱身可不容易,更或许她此刻已经遭受了意外也说不定,容探最后实在有些急了,就低低地叫了一声:“李牧,李牧!”
他叫之前还特意看了看周围,离他最近的行尸也有十几丈远,他声音也尽可能压得很低,原以为那些行尸是听不见的,可没想到那些行尸的听觉如今已经敏锐到这个程度,几乎在他出声的当下就齐刷刷地扭过头来。容探心下一惊,有一个行尸已经率先冲了过来。这一个行尸有了行动,几乎立即一堆行尸都跟着扑了过来。容探吓得赶紧朝反方向跑,只是那些看着已经瘦骨嶙峋的行尸,速度却比原来更快更急,撕裂般的吼声叫人头皮发麻,容探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却还是跑不过那些行尸,眼瞅着那些行尸已经快要抓住他的衣袍,容探纵身一跃,就跳进护城河里去了。
只听“噗通”一声,秋水冰冷刺骨瞬间包围了他。他赶紧扔掉了胳膊上的包袱,蹬着腿要往水面上游,却只听见几声沉闷的“噗通”声传来,接着便看到一个行尸钻入水中,正对上他的脸,惨白瘦削的脸颊,空dòng的眼睛,大张的嘴巴,还有皮包骨头的一只胳膊。他惊惧之下慌忙转身,却被那行尸抓住了脚踝,而越来越多的行尸跟风似的跳入水中,密密麻麻,全都从水面上沉了下来!

☆、25.201704

容探用力踹了一脚,挣脱了那个行尸的手,便奋力一划,朝更深处游了过去。好在他水xing好,能憋气,一直游了几丈远,这才猛地从水面蹿了出来。这一钻出水面,吓得却是倒抽一口气,只见数百个行尸,全都前赴后继地从岸上往下涌,纷纷掉落护城河里。要知道在那个诡异小镇的时候,他也曾把剑鞘抛入水中,想要引诱那些行尸跳入水中,那时候也的确有几个行尸上了当,可远没有现在这样疯狂盲目,那些行尸似乎还残留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可如今的这些行尸,好像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再不喝一口血就要死了一般,异常疯狂可怖。
容探赶紧朝水门处游,又怕把那些行尸引过来,也不敢叫李牧。水门底下异常湿冷,水流带着人往里走,容探忽然听见了隐约的水声,心中微微一动,回头看,那些行尸已经看不见了,于是便低低地喊了一声:“李牧?”
水dòng很深,他的声音在水dòng中回dàng,他停了下来,又叫了一声:“李牧?”
“先别过来。”
容探一听大喜过望,赶紧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牧却没有回答他。不一会就见有人游了过来,来的人正是李牧。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李牧一把抓住他,带着他往前游:“岸边有不少行尸,我想办法引开了他们。”
“那边行尸也不少,就是它们追着我,我才跳下来的。这些行尸的听觉越来越灵敏了,好像不要命似的追,一个一个跟着我往下跳,跟下饺子一样。”
李牧闻言回头笑了一下,容探说:“真跟下饺子一样。”
李牧笑着点头,容探抓着他的胳膊,咧开嘴说:“还好你没事。你可不能有事,撇下我一个。”
“嗯。”李牧回答的很简短,但语气很坚定:“不会抛下你一个。”
前面渐渐有了亮光,还没游出水门,就看到城内一片láng藉,水岸上行尸晃dàng,远处的房舍还冒着浓烟。他们游到岸边,李牧先将容探托上岸,自己才紧跟着上来。雨似乎更密了一些,两个人都已经浑身湿透,出了水被风一chuī,反而更显得冷了。秋风萧瑟裹着秋雨,冻得容探瑟瑟发抖,回头对李牧说:“好冷。”
李牧伸手抹了他脸上的水珠,道:“咱们先找个落脚之处。”
越来越大的雨声替他们打了掩护,他们从行尸当中穿行而过。周围的房屋有些已经烧成了灰烬,有些成了断壁残垣,他们走了十几丈远,才看到一户房舍尚算完整的人家,只院门被烧毁了,大部分房子却都还好好的。李牧拔剑出来,将容探护在身后,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容探点点头,李牧回过头去,用剑推开了房门。
房内却是空无一人,桌子板凳全都倒在地上,隐隐约约还一股血腥味。李牧将房间检查了一圈,朝容探又点了点头,容探吁了一口气,赶紧将房门关上。
谁知道就在房门关上的刹那,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这声音他们都太熟悉了,是行尸撕裂的低吼。
有时候只是一个行尸的低吼,却会将周围的行尸全都引过来。李牧提剑快步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却走到了最里面的chuáng榻旁。那chuáng榻的帘幕低垂,掩着里面。容探拔出匕首来,立在李牧身后。李牧用剑撩起了那帷幕,眼前的一幕却把他们惊呆了。
那chuáng榻之上竟然有两个行尸,而这两个行尸都被捆绑在了chuáng榻上,其中一个已经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看qíng形,显然是被对面的行尸啃的,依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分辨,应该是一男一女。
李牧提剑便要斩杀了这两个行尸,却被容探拉住:“你看。”
容探说着便从帘幕上取下一个纸条。那纸条用红丝系在了帘幕的坠穗上,纸条上的字迹却极其工整端正,再看屋内摆设,想必这户人家的主人也是出自52书库。容探将那纸条看了一遍,心下唏嘘不已。
原来这chuáng榻之上的男女,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行尸之祸来的突然而迅猛,竟无一家幸免,他们的亲人大都没能幸免。妻子被行尸咬伤了之后变成了行尸,也咬伤了新婚丈夫。新婚丈夫在变成行尸之前,将两人捆绑在chuáng榻之上,一是不想两人成了行尸之后出去害人,二则是夫妻恩爱,不愿分离,并留下这个纸条,纸条上最后说,丈夫将家中财物都装在了chuáng尾放着的百宝箱内,若有人看到,自可取去,只求取走财物的人能将他二人葬在一起。
“倒是夫妻qíng深。”容探说:“也是可怜。”
李牧伸手接过那纸条看了一遍,又扭头看了看chuáng榻之上的那两个行尸。陆广野曾说,人变成行尸之后,若三日之内不饮血必死,那女行尸显然早已经死去,倒是那男xing行尸还活着,刚才嘶哑的低吼就是他发出来的。
“咱们就别杀他了吧,给他留个全尸,”容探试探着问李牧:“世间难得有这么深qíng的男人,依我看,他也活不久了,等他死透了,咱们就在外头院子里将他们埋了,怎么样?”
李牧说:“依你。”
容探便找东西塞住了那男行尸的嘴,然后将帘幕重新拉上,回头看看李牧,再看看自己。
两个人都如落汤jī一样。
“刚才着急逃跑,把包袱都扔了。孙大夫给的药也都扔了,衣服也扔了。”
李牧出去寻了火石和gān柴火过来,在屋子中间生了火。容探靠着烤了一会火,却仍然觉得身上湿冷,难受的很。他抬头看了看李牧,还没开口,就听李牧说:“你把衣服都脱了吧,我帮你烤gān。”
容探咧咧嘴,刚想说什么,就听李牧说:“你如今也知道害臊了。”
“我这不是怕你有意见么,在你跟前衣不蔽体的……”
“反正也不是头一遭了。”李牧说。
那倒也是,谁没看过谁呢,他们两个,早就坦诚相见了。要是搁在从前,他可半分不会犹豫,还会借此故意逗逗李牧。他颇爱看李牧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伸手将衣服都脱了,脱了个gāngān净净。李牧倒也没看他,只是他脱下来一件,他便接过来一件,认真地将衣服摊开放在火堆旁烤着,等到他脱到最后一件亵裤的时候,李牧站起来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容探笑了笑,将亵裤往他身上一扔,笑嘻嘻地蹲了下来。李牧将他亵裤接在手里,也摊开了,挂在了架子上,竟然没恼,转身便出去了。
“你好像很爱穿湿衣服啊,”他说:“怎么光我脱,你不脱?”
“我先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李牧说着便出去了,去厨房看了看,只找到了一篮子青菜萝卜,还有些杂粮。他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一个铁皮桶里,提到了屋内。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容探光溜溜地背对着他,晃着他白皙丰润的腰臀,正在翻箱倒柜。
“……”
容探回头看到他,说:“不能老光着,我找找看有没有咱们能穿的衣服。他们既然是新婚,肯定做了很多新衣服。”
李牧拎着东西在火堆旁坐下,看着容探在那里光溜溜地找衣服,他倒是头一次这么认真清晰地看容探的luǒ背,只觉得有一种青年男子的优美,有清瘦之态,骨ròu却很匀称。他是很守礼节的人,从小到大,何止是女人,就是男人这辈子也只见过容探的身体,印象之深刻,可以说唯一了,只觉得好看。
容探从柜子里翻出几件衣裳扔到李牧身旁:“你还不赶紧换上。”
李牧便伸手将衣袍都脱掉了,容探已经将衣柜翻了个遍,却仍佯装趴在柜子里翻找,只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李牧,火光将李牧光luǒ的身体照的黝亮,那挺拔的身材,结实的肌ròu,长腰长腿长胳膊,无一处不彰显着男xing的健壮优美,尤其是他隐约飘到一团黑影的时候,心下一动,便将眼睛收了回来,等一会再去看,李牧已经将gān衣服换上了。
他吁了一口气,这才将柜子合上,回头说:“就找到这么几件,别的都是女人的衣服了。”
他弯腰捡起一件袍子套在身上,盘腿围着火堆坐了下来。李牧忽然朝他这边挪了挪,在他身后坐下,然后伸手将他的发带取了下来,拿了一件gān衣服替他把头发擦到半gān,然后手抚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说:“莫要冻着了。”
容探刚想说他没事,李牧却已经将他揽在怀里。他本就只套了一个薄袍子,如今被揽在怀里,背部便贴上了李牧的胸膛。李牧的身体特别温暖,虽没有火堆烤的热,却比火堆烤的舒服,被他这么一搂,容探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火堆里忽然爆出一个火花,“啪”一声裂开了。容探缩了一下脚,却碰到了李牧的脚。两个人都赤着脚,如今脚便贴在了一起。
他只觉得李牧的脚也是热的,而且比他宽厚修长。他发现李牧身上哪个地方都比他粗比他长。
想到这里,他突然鬼使神差地用脚趾头挠了一下李牧的脚背。
人的脚似乎是出力最多的地方,也好像并不gān净,但偏偏是这个部位,对于他人的碰触却异常敏感,有一种和手指相碰触截然不同的感觉,有些痒,又有些热,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苏麻。
李牧的脚趾头微微动了一下,却好像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任由他蹭着,嘴上却问:“还冷么?”
正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窸窣声响。容探立即爬了起来,裹着袍子到窗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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