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_童亮【5部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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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叹道:“如果所有重男轻女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能听到这个故事,那该多好啊!”

  另一个同学说道:“其实现在还是有很多人重男轻女啊,以前刚刚实行计划生育的时候,出现了许多超生游击队,就是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现在或许还有做爸妈的或者已经成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他们,还抱有那种思想。”

  他笑道:“好啦,今天晚上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想要听故事,下一个零点的时候再来。”

  杀人话

  【48.】

  滴答,滴答,滴答。

  湖南的同学摆正了姿势,俨然孔子说道一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大家都知道吧。今天要讲的故事,与这句话有关。”

  我们顿时兴奋不已,侧耳倾听。

  他开口了……

  ※※※

  本以为收服了尅孢鬼,我和爷爷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我给那个月季才浇两次水,别的地方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怪事。事qíng发生在一个叫洪家段的地方。

  我奶奶(外婆)的娘家就在洪家段。就是在收服尅孢鬼过后三天,洪家段有个老人过六十大寿,这个血缘关系七弯八弯,居然和爷爷也算一门亲戚,自然我也沾亲带故地连上了一点关系。妈妈说自己不想去,于是叫我跟奶奶一起去洪家段。等我一人跑到画眉村,奶奶也不想去,于是推我跟爷爷一块去。

  我心想,这下糟糕了,如果妈妈跟爷爷或者我跟奶奶,去哪里都没有事,如果是我跟爷爷搭档,走到哪里要是不碰到鬼,鬼自己都会找上门来。一到洪家段,我的预感就灵验了。

  十几年前的农村,说走亲戚,其实就是送点人qíng吃餐饭,热闹热闹罢了。要热闹当然要人多,所以那个六十岁的老人把凡是认识的能扯上点儿亲戚关系的都请来了。酒席闹哄哄的,满座没有一个认识的,爷爷连那个满六十大寿的老人都不认识,更别提我认识谁了。但是把大寿的老人作为纽带一讲,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却是亲戚!

  座上有一个叫洪大刚的粗大汉子,死皮赖脸要叫爷爷做表舅,要跟爷爷比谁吃的肥ròu多,谁吃的肥ròu油。爷爷拗他不过,只好假装吃了两口便告败。洪大刚高兴得红光满面,嘬了口白酒,又拉桌上另一位比吃肥ròu。

  没想到另一位对肥ròu不感兴趣,但对好看的女客感兴趣。他拉着洪大刚的衣袖,指着另一桌的穿着xing感的女客问道:“喂,这位表兄,那个女的长得不赖啊。身材多火爆!我经常在这个村里卖箢箕,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啊!”

  洪大刚见这个“表弟”对那个女客感兴趣,立即兴致也转移:“那个女的好看是好看,但是你别打歪主意喽。”

  “结婚了?新嫁过来的?”他问道。

  洪大刚又嘬了一口白酒,拍拍他的肩膀,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新嫁来的是小事,问题是那个女的不是人,是鬼嘞。”

  “鬼?”那人以为洪大刚喝多了,光天白日的,这么多人,难道还有鬼不成?

  洪大刚敲敲筷子,吸引身边几个人说道:“那真是鬼嘞。我们都不敢明说,怕她报复。背后早就传开了,只有她蒙在鼓里。村里派人去香烟寺请和尚捉她,和尚说做完一场法事就过来。到时候要收服这个女鬼嘞。”

  爷爷听了挺感兴趣,问洪大刚:“你们怎么知道她是鬼呢?”

  洪大刚用油腻的手敲敲桌子,神秘兮兮地说:“表舅不是附近人吧?她是我们村一个外地打工青年上半年带回来的,刚来的时候比现在还妖气,她婆婆不喜欢她。那个小青年跟他娘吵了架又出去打工了,把这个女子搁在家里。她婆婆天天骂她是勾人的女鬼,她也不吭声。果然她来后不到一个月,周围就死了好几个男人。都是光着身子死在chuáng上。而且……”洪大刚在鼻子前挥挥手,似乎在驱赶闻到的臭味。

  “而且怎么了?”爷爷问道。旁边几个人也被他的话吸引住,等着他把话说完。

  洪大刚重重地叹口气,表qíng略嫌夸张地说:“而且他们的命根子都不见了。”他怕我们不相信,立即鼓着眼睛赌咒发誓:“我骗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也可以问我们村以及周围住民,他们都知道的。只是你们千万别让那个女鬼听到了。”

  我们立即都瞟一眼那个身材诱人的女客。她正在专心吃饭,她的左右两边都没有人坐,她似乎也不介意。她一手护住右手的袖口跨越几个汤碗去拈一根芹菜,神态自若,表qíng自然,动作中透露出一种说不清的优雅。

  酒席中人多而杂,到处都是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敬酒,或者几个妇女靠在一起谈论孩子丈夫。我注意到她一个人独行特立,跟周围的人不打招呼不说话,甚至不给人笑脸。仿佛她不认识周围的所有人,旁边的所有人也假装她是透明人一样不理会,两方都相安无事,这更使我觉得她就是游离在正常人中间的鬼魂。

  但是不能忽略的是,经过她身边的每个成年男人都趁走到她背后的短暂机会用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她的身材,经过她身边的每个成年妇女都故意在她看得到的角度面露鄙夷。

  我问爷爷:“你说她真是鬼吗?”

  爷爷说:“我感觉到她身上发出的不同常人的气息,你看她的额头泛青,鬼气很重。”

  我马上想离开这个地方,尅孢鬼盯住我的眼睛时产生的难受感觉令我记忆犹新。我试探着问:“爷爷,照你的说法,她是很不一般的鬼咯?你不是说越是漂亮的鬼越有缺点吗?应该没有尅孢鬼那样难对付吧?”

  爷爷说:“傻孩子,如果一个丑陋的鬼身上有一两处好看的地方,那可能是它的弱点所在。可是像这个鬼,它能掩盖它所有的丑陋,就显示它的道行比一般的鬼深多了。看东西不能用想当然来理解。”

  “啊?”我惊讶道,转而央求爷爷,“我们这次不管它厉害不厉害,我们不要cha手了,好吗?他们说了已经请了香烟寺的和尚,和尚应该比我们会方术,用不到我们出手的。”

  洪大刚听到我们说话,哈哈笑道:“表舅啊,我也听说你会捉鬼的方术。不过这样的女鬼还是让和尚来捉比较好。万一失手,怕有xing命之忧啊。我意思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觉得和尚胜算大些,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来来,喝酒喝酒!”

  爷爷微笑着举杯,说:“我只是好奇罢了。我虽然知道她身上有鬼气,却不知道她是什么种类的鬼。话说我也捉了这么多鬼了,如果这个不弄清楚,以后都睡不着觉了。不过我就是跟你们一起看看,捉鬼还是由你们请的和尚来。嗯,这个白酒味道不错啊。”

  我听了爷爷的话吁了口气。不过,爷爷要留下来看和尚捉鬼我不反对,因为我也好奇呢。

  【49.】

  爷爷又问洪大刚道:“你们都说是那个女的害死了人,有谁亲眼看见吗?”

  洪大刚鼓起因为酒气而变红的眼睛:“当然有了,没有我能说这话吗?我们村的洪chūn耕就是被害者之一,幸亏他机灵,逃脱了危险。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其他死的人我们不能翘开嘴问他是谁害死的,但是活着的见证人自己会说话。不信你去问问。不过我说表舅啊,你最好不要管这事,恐怕她知道了会连你都不放过的,还是等香烟寺的和尚来收拾这个女鬼吧。你瞧那骚样!不是女鬼也是半个狐狸jīng。”

  那个女客正侧过身来系鞋带,衣服的领口很低,在她弯腰的时候能够看到微微露出的丰满的rǔ房。

  洪大刚咽下一口口水,说:“妈的,这打工仔还挺有艳福,可惜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女鬼,还是个勾引男人的女鬼。”

  从我的这个角度还能看到那个女客的半边瓜子脸,眉毛细长,眼睛清澈,嘴唇朱红,皮肤白皙。她那系鞋带的手指如葱,嫩白细长,在鞋面上轻快跳跃,似乎那不是系鞋带而是在弹奏钢琴。

  旁边几个人也连连叹息可怜了一副好身材和好长相。

  从酒席上下来,洪大刚的话仍滔滔不绝,热qíng地拉扯同座的客人到他家里一坐。一桌坐八个人,我和爷爷还有其他五个客人见洪大刚盛qíng难却,便跟着去他家喝茶谈话。

  他家离办寿宴的地方不远,半途碰到一个两腿叉开走路的人。

  洪大刚欣喜向大家介绍:“你们运气好啊,刚好碰到洪chūn耕。叫他告诉你们,我说的话是不是胡编乱造。”他又高兴地向洪chūn耕打招呼:“来来来,chūn耕哪,我们这里来了几个远房亲戚。帮我陪陪客人。”

  洪chūn耕长了一脸的横ròu,两个眼睛小得眯成一条fèng,手背上青筋突出。他说:“陪客人是可以,但是不能陪酒。我这下面撒尿还会疼呢!辣椒也不能吃了,真他妈受罪!”

  洪大刚和几个客人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

  洪chūn耕跟每一个人客气一阵子,便一起到洪大刚家。

  刚坐定,便有人打趣洪chūn耕:“你撒不出尿也比那些丢了xing命的qiáng啊。”

  洪chūn耕笑道:“那是那是。好歹我还留了根在。他们那些人到了yīn间还少一块ròu呢。”

  众人哄笑。

  洪大刚立即挥手道:“小点儿声,万一那女鬼经过我家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待众人转移话题时,洪大刚又主动提道:“chūn耕,他们不信我的话呢。你给他们讲讲你遇险的qíng况。我这位表舅也是捉鬼的行家,对这个感兴趣。”

  洪chūn耕礼貌地学洪大刚称爷爷“表舅”。爷爷点头笑笑,递了一根烟给他。

  “说起这事啊,我到现在汗毛还能竖起来。”洪chūn耕点燃烟,说道。其他人立即被他的话吸引住。洪chūn耕扫视了一圈,开始讲述他的诡异经历。

  洪chūn耕是三十几岁的单身汉,经常在外地做建筑的包工头。那女鬼的男朋友叫洪志军,原来也在他的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瓦工。他俩私jiāo也还可以。志军把这个女的带回来的第一天就介绍给chūn耕认识。那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女的不一般。

  志军跟他说,这个女的是他一起打工认识的,名叫传香,姓李。

  洪chūn耕问他传香是哪个地方的。

  志军说不知道,他以前问过,但是传香好像不愿意提起。志军也不qiáng求,他说他这个憨头憨脑的人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已经是很大的福分。志军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无限的得意,令chūn耕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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