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修为比他深,殷参半点不敢大意,甚至他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做挑衅这件事,甚至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将红毛带过来,红毛那张嘴和红发想拉仇恨的时候,绝对是妥妥的。
心思一闪而过,殷参的凤骨匕首已经落入掌心,眼尖的随大师看到,眼睛一突,登时露出一个贪婪和久违的笑容,手中的去势又是狠厉了三分。殷参是想尝试下自己的能力有多少的,难得对上这种道行高深的老前辈,他的眼中立刻充满了战意。
辅一jiāo手,双方对对方都有了一定的估量,但很明显的是,殷参是明显不敌随大师的,不说年纪修炼,就是这个大师身上一场醇厚的元气也不是一个普通人扛得住的,殷参甚至怀疑若是没有人类寿数的局限,这种元气都可以直接修仙飞升了。
忽而,随大师从胸口幻化出一记拂尘,随手一挥对上凤骨匕首,竟然让殷参有了一种滞涩的感觉,他可能……真的有些托大了。
向后倒的同时也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殷参只听得前面有人说:“殷家的后人,当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卧槽,你侮rǔ我可以,但你不能侮rǔ我家祖宗!
殷参本来想就试探试探过过手瘾,但现在不行了,他必须替他殷家把脸面找回来,正这般想着他就要倔qiáng地起来,然后……然后就被陆皆一指头按在了山樱树下,半点都无法动弹了。
殷爸爸:……
“老实在这儿呆着,我也是你殷家的人,替你找回来便是!”
我……我殷家……什么时候……你什么改姓殷……咦?哎,不对啊,这句话……他是谁,要到哪里去,这个世界又……
看着殷参一副懵懂的模样,陆皆微微勾唇一笑,任xing地抛下一句便拿了他手中的凤骨匕首随意上前了。
“你不是经常在心里叫我儿子的吗?”:)。
殷爸爸:……
哦,他可能是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好好疗伤,对,睡一觉就好了,他家儿砸才不会这么腹黑呢!
“你也姓殷?”
说完,随大师就已经摇了摇头:“不对,殷家自来五代单传,一代只会有一个男丁,你不是。哈哈哈,殷老头要是知道他家需要靠别人来找回脸面,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陆皆却仿若未闻,不能确定就搜魂,做过总会在脑中留下记忆,无谓的挑衅不过是多余的,他垂下双眸,好容易有个稍微能打的,他会尽量不欺负得那么狠的。红梅魔君甩了甩匕首,一瞬便直至随大师面前:“压不压得住,不是你说了算。”
另一边,侯晓律瑟瑟发抖地被人拎在手上,他不是不想挣扎,只是他越挣扎身上就越来越紧,反倒是不挣扎要好受一些。他想,这个时候随大师在有多好了!
他双眼含泪地看着爷爷,这辈子受的苦都在今天受了,心里实在是委屈,孟常看到却忍不住手痒,这就委屈上了,阿鬼在地下镇压这么多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你现在难过百倍,你委屈什么!
没错,这就是红果果的迁怒,谁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你活得这么好难道还不容许他替阿鬼打抱不平几句吗!
候老爷子今天虽然已经八十七了,但jīng神头却很好,即便稍稍受了些惊吓,却也稳如泰山,即便被人这般针对,也没有任何一丝的胆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如你们这般qiáng闯民宅掳劫我孙儿,我是可以报警的。”
嘿!不好意思,林跃他不懂法律,乡下偏远山村你能指望警察作用有多大啊,他随口“哦”了一声,没有那个天师,他完全可以手到擒来。
“……”
“候老爷子,我也不跟你多废话,有些事qíng做下的时候就该明白终有一日会失去,毕竟……”林跃端正一笑,身上终于有了正统灵媒师给人的感觉:“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怕qiáng行留住,又能留住几年呢,是不是?”
来者不善,他有些后悔将随大师哄去捉那东西了。
不过幸好,这些年他也攒了些防身的法器,方才他已经发了信息,相信不要过多久,随大师就会过来的。
孟常想起殷参的话,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你是不是在等那位随姓的大师,我朋友说让你不用等了,他说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他大概已经入轮回了。”:)。
却未料候老爷子微微一笑,竟然坐了下来:“小伙子不必拿话头激老头子,若是他入了轮回,那我如此就不在这儿了。”
……糟糕,好像说得太严重了一些。
正这般说着,候老爷子当口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真是……巧了!
“爷爷——”
现世报不会这般快吧,不过幸好只吐了一口鲜血,脸色仍然十分红润,看着不像是旧疾发作的样子。
“你们……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这是贼喊捉贼呢,林跃摇了摇头:“老夫对付你做什么。”
“……”好像更伤人了。
“既然知道我们厉害,便将他的尸身给我们,如此我们就放了这个人,如何?”
候老爷子捂着胸口,脸上虽未变心中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安,甚至这种不安仍然在渐渐扩散:“哼!不需要诓骗我,你们玄门中人,不是从不杀生吗?”
“你对我们玄门很了解吗?”林跃拎着侯晓律的手轻轻放下又迅速抬起,侯晓律脸上立刻现出了青紫色:“老夫忝为灵媒师,这种不常规的存在,合该是被送走的。”
况且,也非是第一次用玄术杀人了。
灵媒师?!竟然是灵媒师,作为历史悠久的大家族,侯家自然也流传下了很多书籍,有本灵媒纪事上提到过灵媒师,若是灵媒师,也难怪那东西会走脱了!
“你……我侯家与你又何等杀人大仇,为何要与我侯家百年基业过不去!”
林跃嘴笨,孟常一看立刻呛了回去:“你侯家的百年基业难道就比人命还重要吗!你看看你的房间里,角角落落里都是冤魂,这个……脖子上有一个青疤,是不是你找人勒死的啊……还有这个,下半身都血淋淋的,是不是你找人杀了她啊……还有这个……”
他已经尽量不去看了,可是还会不时有鬼魂飘过来,一个比一个惨烈,就算他不去关注也会忍不住……他从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个多的鬼魂,甚至他从小到大见过的鬼魂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数。
可如今,这么多的冤魂怨鬼全部集结在这个不足百名米的书房里,本来暖色系灯光也被笼罩在一层雾色之中,有种yīnyīn诡诡的感觉。
“这……不可能!他告诉我早就将人……”送走了!
再没有什么比见到鬼更恐怖的事qíng了,林跃难得脑子活泛了一下,他在听到孟常的话后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huáng符,huáng符被轻轻送到候老爷子的胸口,登时,本来不能见鬼的人就能看到了。
房间里面的鬼太多太多了,即便一张符只能维持五分钟,但这五分钟简直恍若三秋,他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人……哦不鬼,现在都见到了。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都陪着他伴着他,他的jī皮疙瘩瞬间就起来,胸口也愈发地疼痛,直至他能看到鬼被房间里的鬼知道,立刻便被群鬼淹没了。
候老爷子登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侯晓律已经完全安静如jī不敢动了,有时候,连瑟瑟发抖都是祈愿。
林跃一把将手中的人扔下,其实尸骨什么对于灵媒师来说并不难寻找,他只是想看看他未来徒弟的表现而已,现在嘛,还算可以将就。
陆皆将随大师一脚踩在脚下,随之地上的人溢出一澎鲜血:“如何?我殷家如何?”
第43章 天谴
“咦?”林跃轻轻走上前,翻开书桌下面的一个小机关,却是踏在上面的,他立刻让孟常踩住,果然书柜上推出了一本小小的玄法名录,这是学习玄术的启蒙教材,即便是他也是学过的。
他不由地将书抽了出来,却在触摸的一刹那被书上的yīn冷瞬间侵蚀,刺入骨髓,像极了他走在yīn阳路上的那种……林跃立刻联想到了这屋子里隐隐晦晦的鬼魂。他天资尚可却并没有直接视鬼的能力,但这些年yīn阳路走下来,即便是看不到也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林大师,如何?”
屋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恐怖,不说瘫倒在地的侯家爷孙,就是外面的人也是他们放倒了才进来的,整个祖宅里就他们两个行走自如,而在这本书本触摸之后,这里所有的鬼都躁动起来了,他不敢直视鬼的面容和眼睛,但却能够感受到这些鬼们qiáng烈的祈愿和希冀,就像是……沙漠中快要被渴死的汪汪一样。
林跃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似是有所思,又看了看书架上那本突出来的书,又要伸手去探,却未料有个鬼堆到了孟常的脸上,青白可怖,他一下子缩了一下直接松了脚,林跃一伸,竟然将书拿了出来。
奇怪的是,一群鬼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激动。
真是妙啊,真是巧啊,林跃在心里用贫乏的词语赞叹着,有这般的才能如果走上正途,该是受人敬仰的大天师了,不过如果是这种法子……也未尝不是受人敬仰的天师。
他心里既赞叹又痛惜,不知道怎么就起了这样的qíng绪,索xing又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转头道:“踩好!”
孟常无有不应,立刻往前踩住,书立刻就被推了出来,周身立刻萦绕起了yīn冷晦涩之感,这种大术法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作为灵媒师他可以借势,借地府的势。
这本就是灵媒师的能力之一。
玄门中人都知道,灵媒师几乎是玄门入门门槛最低的职业了,但却也是最少的。什么原因呢,据说是地府在这个管控十分严苛,除非是有一方灵媒师断了传承,不然只有一对一传承下去,断没有灵媒师开宗立派的。
当然这种jīng英式的传承也有个好处就是——在遇上重大难以解决的事qíng之时,可以直接求助地府人员,特别是这种一看就自带功德的事qíng,地下的是很愿意帮忙的。
林跃将平安扣从脖子上摘下来,而后虔诚地开始念动咒语,孟常眼睁睁地看着屋里所有的鬼魂都瑟瑟发抖地躲入最远的角落,不由地对灵媒师开始心向往之。
——要是他有这个本领,何愁以后见鬼啊,哈哈哈!
正是感叹的功夫,林跃忽而断了咒语,掀开地上厚厚的羊毛绒毛毯露出光亮的木质地板,他以指为笔,开始在地板上快速地画着,孟常左右是看不懂,但在听到诸如气球戳破“啵——”地一声后,竟然从下而上涌起了一股qiáng烈的气流。
这股气流冲击着周围的鬼魂,冲得他们七零八落的,孟常偶尔偏见一张掉出来脸,竟然看到的是满心欢喜,……这鬼莫不是身前脑子有病?
剧烈的气压在书房里蔓延,终于将地上的侯家爷孙冲击醒了,侯晓律是一脸懵bī的,而侯家老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qíng,老脸一翻竟然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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