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家雌父那看起来能一个打两个雄父的体魄,他立即与雄父一样严肃了神qíng,认真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在雄父的思维熏陶下,罗非成功跻身对高大雌虫敬而远之的一员,并且悄悄在心底埋下了长大后想要娶只娇小亚雌的心愿。不过他想要娶只亚雌的缘由与其他雄虫大多是因为偏好亚雌漂亮面容而想要亚雌不同,他纯属是觉得比起被雌虫bào揍,还是亚雌的虫爪攻击更和蔼可亲一些。
罗非不仅在雄父的影响下形成了得好好尊重伴侣的想法,还养成了“还是一雄一雌好”的观念。
“这个雄父小时候也对我说过。”罗央鲜少听雄父讲起过去的事qíng,他听的津津有味,在罗非提到还是一雄一雌好时,他终于听到了一条自己小时候也被教育过内容,不由cha了一句话。
罗央回忆了一番雄父曾经是如何教导自己的话语,他对赫景复述,“‘有了中意的伴侣就必须要专一,不然你要是对他们不好,他们很可能会联合起来打你’——雄父那会是这么说的。”
赫景为这番“联合bào打论”失语半晌。
罗非咳嗽一声,“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家训。”
罗央点头,“没想到雄父当年竟然也是这么被教导的。”
赫景,“……”
尽管迎娶一位娇小且战斗力低下的亚雌曾是罗非的理想,但现实却是,罗央的雌父极其高大健壮,并且霸道的在繁衍后代时将这高大基因遗传给了罗奂和罗央。联想到这相去甚远的理想与现实,赫景不禁看了看面前的年长雄虫,他有些好奇是什么让对方改变了想娶亚雌的想法,但碍于这是对方的私事,身为访客的他不太好问出口。
赫景不便于直接提问,罗央却毫无顾忌,他与赫景一样在心底回想了一番自家雌父的高大体格,直接问罗非道,“那您怎么没有坚持亚雌理想,最后娶了雌父?”
罗非一脸“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的神qíng,他起身重新检查了一遍在谈话开始前就已经闭合好的门窗,又在赫景和罗央的默然注视里整只虫贴上房门,仔细确认了半晌自家伴侣的确在隔音安全距离外,才坐回原位,放低声音悄悄道,“其实当年收到你雌父的示好信物时,我本来是想拒绝的。”
罗央不由也放低了声音,“然后呢?”
为了让自己的拒绝显得更加正式诚恳,将激怒雌虫的可能xing降到最低,罗非在收到静静放在他家门口还附上了姓名落款与约见时间的信物后,连夜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拒绝信,他认为手写的拒绝信应该更能彰显自己的诚恳,他原本是准备将退回的信物与拒绝信一同jiāo给雌虫,向对方委婉表达拒绝。
然而那封信和信物最终没能成功还回去。
“为啥呀?”罗央悄悄问。
赫景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以神qíng表达了同样的疑问。
罗非扭头瞅了一眼身后紧紧闭合着的房门,朝两只年轻虫一脸心有余悸的感慨,“为了我的生命安全。”
罗央说,“啥?”
赫景终于忍不住开口,“生命安全?”
罗非笃定的点点头,“对,生命安全。”
好好的信物归还与拒绝求爱怎么可能会发展到威胁生命安全?赫景不太了解罗央的雌父究竟是怎样一只雌虫,罗央却是清楚自家雌父,他确信雌父对雄父用qíng颇深,双方感qíng极好,雌父也不是会轻易发怒的xing格,他完全想象不出雄父会被雌父威胁到生命安全。
接收到了自家幼崽与幼崽好友投来的不信目光,罗非严肃地抱起双臂,“真的是生命安全!”
罗非前去约定地点准备当面退回信物的那天,他高大威猛的求爱对象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忽然从一旁林子里窜出来的星shòu,就在他面前。
罗非瞅了瞅自家幼崽,试图向他形容出自己当时受到的震撼,“你雌父当时只两爪子就撕碎了那只尼尔加罗的脖子!”
罗央确实受到了震撼,他惊叹,“雌父果然很厉害!”
这“震撼”方向与罗非预计的有点歪。
罗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年尚还年轻的他在看到那只惨遭撕喉的尼尔加罗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彼时罗非只花了数循环秒权衡了一下自己脆弱的小脖颈与尼尔加罗还带着软护甲的脖颈,就毅然决然的将那封尚未拿出来的拒绝信与信物一同继续揣在了怀里,并决心为了自己的脖颈在今天之后还能好好衔接着脑袋和身体,他得尝试着和眼前的雌虫相处下去。
反正只是先试探xing的相处看看,万一到时候xing格实在不合,仔细与对方讲道理也是可以不结婚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罗非就这么与罗央的雌父相处了起来。
然后一相处就是四分之一个虫生,还孕育了两个孩子。
罗央的雌父至今都不知道,他当年耿耿于怀了很久的在首次约会当日意外展露出彪悍战力一事,实际上却是促成他和中意对象成功缔结婚姻的契机。他一直认为自己当年在首次约会当日表现极差,因为内战后出生的雄虫们大多都不会喜欢直面这样的战斗场景,但他的意中虫却没有因此而疏远他,反而坚定的表示了愿意和他试试深入发展关系,这让他一直心怀感激。
值得一提的是,在从长相到发育速度到体格都与罗非完全不像的罗央诞生后,作为邻里间的“奇葩一家”,罗非还听到过有关他们家的闲话。
那些闲言碎语无非是抓住了罗央和罗非长得一点也不像这一点,又结合他平日里从来不惩戒伴侣也不往家里添雌侍的作风,在背后悄悄讽刺他过于惧内,没有一点“雄虫之风”,被自家伴侣完全欺压到了头顶,连对方在外面与其他的雄虫厮混,诞下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都不敢说话。
这些闲言碎语甚至飘进了罗央和罗奂的耳朵里,罗央那时年纪小,他站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发觉自己确实和雄父长得不像,他一向藏不住话,便直接蹭蹭跑到正在一同准备晚餐的双亲身旁,张口就问。“雄父,我真的不是您亲生的吗?”
罗非闻言眉毛抖了抖,他假装没有听到旁边“哐当”一响,也假装没有看见伴侣手下那块已经不幸断成两截的砧板,他严肃道,“当然是假的,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
小罗央有些迟疑,“可他们都说我们一点也不像……”
“谁说我们不像了?”罗非冷静沉着的将本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晚餐端上桌,他端出两个大碗两个小碗,将两个小碗摆在了家中两只雌虫面前,将那两个小碗三倍大的大碗摆在了罗央和自己面前。
虽然说是“小碗”,但实际上小碗也不小,它们的规格十分标准,合乎一只成年虫的一餐正常进食容量。只是相对于那两个几乎能称之为“盆”的大碗而言,当它们被摆放在一起时,这两只标准碗便看起来成了“小碗”。
罗非与罗央一同呼哧呼哧将大碗里的食物吃了个gān净,然后将两只大碗并排在一起,“谁说不像了?看这家传的饭量!”
罗央终于找到了自己和雄父完全一致的地方,他安下了心。
开心的小罗央捧起了自己的空碗,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碗。
罗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我觉得我也可以,不过……”
罗非看了一眼自己神qíng里露出几分窘迫的伴侣。
不过他们得先将厨房修好。
咳。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虫生》的初衷应该就是想要尝试着描写更多爱qíng主线之外的部分,奈何对于剧qíng的掌控力有限,很多地方把握不好。赤赤家,莱家,还有罗央家是同一社会背景下各自境况完全不同的三个家庭,在写到莱家的故事时就惦记着要在完结时写一写罗央家了。不需要有多么雄厚的家世背景,也不需要有多么出众的天赋能力,能像罗样一家这样简简单单过相亲相爱的日子也很好嘛=w=
不过这样的剧qíng在掌控力有限时确实太难把握了,下一本还是回归愉快的谈恋爱吧,老gān部快要开啦!
第115章
那场为脱身而jīng心策划的爆炸不仅成功带走了莱严的雄虫身份,揭下了他自出生起就被迫披上的伪装, 还夺走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自愈能力。
莱严在得知这个检查结果时沉默半晌, 他盯着报告单上那行清晰到近乎刺目症状描述, 眸光暗沉。
这让一旁陪着他来领结果的莱雷手足无措。
莱雷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宽一宽兄长的心, 就听见莱严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也好。”莱严说, “也不差这条。”
莱雷初听时还有些懵懂,不明白莱严在说什么, 等他拐过弯来,意识到对方这句“也不差这条”究竟是在指示着什么后,顿时攥紧了手里拿着的报告单备份。
先天xing身体机能变异, 虫纹发育异常, 繁衍功能丧失, 现在还多了一条自愈系统受到不可逆转破坏。
莱雷紧紧捏着手里的数据板, 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有多用力, 他只觉得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些安慰都太苍白,它们你推我搡的涌到了他的脑子里,有的还已经跑到了嘴边,却都被莱严这句平平淡淡的话语给堵了回去,绒团似的卡在他的喉咙里。
“咔擦。”
这声脆响同时唤回了房间里两只虫的思绪。
莱雷见先前还低垂着眼睛的莱严忽然飞快看向自己,他迟钝的眨了眨眼, 才慢半拍的意识到是他制造出了那道突兀响起的声音。
手指上似乎传来细微的切割感, 莱雷下意识去摩挲了一下手指间抵着的物品,发觉那可怜的报告单备份已经在他手里死无全尸。从被莱雷的手指紧紧抓着的边角部分开始,至三循环分前还亮着的触控屏幕, 这一块尽是蛛网般的裂纹,主受力点处已经出现了一个下凹的塌陷。
莱雷感到细微切割感的那根手指指尖,正好就抵在了这块塌陷里。
“疼吗?”莱雷还在观摩这块不幸在他手里丧生的数据板,莱严已经一把拉过了他的手,将那张报废的数据板随手扔进了回收箱。
那个回收箱距离他们至少有六米远,莱雷看着他的兄长头也不回一发正中红心,有点愣神。
他的思维还有一半停留在刚刚的事qíng里没抽回来,而致成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却像已经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有出血么?”莱严抓过弟弟受伤虫爪的动作迅疾,但在检查伤口qíng况时又格外小心翼翼,他仔细确认了伤口的大小与深浅,然后转身去翻了医药箱过来,利索的替莱雷做好了包扎。
直到手指尖上那不过丁点大的小伤口被郑重其事的处理好,莱雷才像忽然灵魂归窍,他举起自己被收拾的利落妥帖的手指看了看,莱严却误解了弟弟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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