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个字像是有万钧重一般,在嘴里颤了半天,才伴随着唔哇的哭声,终于喊了出来。
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泣声。除了一脸木然薄奚和一脸呆滞的殷勤,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的哭泣。
到底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最终,还是殷母率先停止了哭泣,拉着她家小儿子出了房间,薄奚也安静的随着众人出了门,身后传来关门的轻响,大概是哪个丫鬟懂事的合上了房门。
走出才没多久,感觉屋子里的人听不到了,殷启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娘,大哥,大哥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殷母又是眼睛一红,大概是当母亲的人必定比较心软的关系,想她当年叱咤江湖时,谁人不赞一句女中豪杰,铁骨铮铮?
而现在,却是三天两头以泪洗面。殷母拿着锦帕擦了擦眼泪,努力想要平复声音,却忍不住还是有些颤抖,“你哥他,一直不肯吃东西。”
季言在薄奚怀里竖起了耳朵,算算时日,怎么着也有二十多天了吧?要是一直不吃东西,饿成这样还真不奇怪。倒是都二十多天了,他居然还没饿死这点反而比较奇怪了。
☆、不该看的(抓虫)
夜深人静,整个山庄都陷入了沉睡一般,除了偶尔跳动的烛火,再无任何其它的声响。
这也是为何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殷大公子动向的原因。因为一到晚上,整个山庄的人都会陷入沉睡之中,不到天明谁也醒不过来。就连那些请来做法事的大师高僧也不例外。
其实这样昏睡的qíng况对于武林人士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在这样的qíng况下,要是有仇敌找上门,只能束手待毙。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有不轨心思的人只要半夜一翻进这座山庄,同样会昏睡不醒。就因为这样,山庄里还抓了不少仇人的爪牙。
最初的时候,有人怀疑是被人用了昏迷类的药物,毕竟都是混江湖的,各种□□层出不穷。只是殷母带着人从吃穿用度到花糙树木全部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依然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后才不得不作罢。
所有的人都睡过去了,但奇怪的是,薄奚并没有想睡觉的感觉。他安静的坐在屋顶,安静的等待着。季言就缩在他的怀里,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红豆眼儿,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那种生怕错过好戏的表qíng,不要太明显。
月亮在天上怯怯的露出了半张脸,像蒙了层纱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季言以为会等很久,怎么也要半夜三更什么的。
可是才堪堪到达不能视物的时候,原本在chuáng上那个有气无力的活骷髅,居然迫不及待的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
薄奚虽然看不清,到季言却是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那种开心,幸福,以及别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几近扭曲疯狂的表qíng。
这人,难不成被女鬼迷疯了?
殷勤出了房间门,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了西院的一个院落。季言记得殷启曾经介绍过,这边都是给客人准备的。不过最近因为家里闹鬼的关系,以前络绎不绝的客人,都不愿意来上门了。
人qíng冷暖,可见一般,估计经过这次的事qíng,殷庄主估计就没这么热qíng好客了。
像是认定了周围没有人一样,殷勤眼睛都没往别处瞟一眼,一心一意的往一个院落而去。
红色,整个院落都是充满喜气的大红之色。红灯笼红绸布挂得满院都是,红色的喜字剪纸亦是隔几步就贴了一张。明明还是连叶子都没长的树枝上,看着却像是开了满树的红花,到很是好看。
整个院落红烛摇曳,灯火通明,布置的就像是新人的喜房。
薄奚脚刚刚踏入院子,就踩了满脚的花瓣,也不知道这个季节,这些花是从哪里来的。他略微有些疑惑。
倒是季言眨了眨眼,扫描系统一出,视野里哪里还有什么红色?不过就一个空落落的院落而已,原来,这些竟然全都是幻觉?
这到有点儿意思了,能布置出这么qiáng大的幻境,这女鬼倒是有点儿道行。难道是个千年老鬼?
视野里已经没看到殷启的身影了,季言伸了伸爪子,替他指了个方向。
薄奚按他指的方向,走过一个拐角,果不其然,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和骷髅似的殷大少爷。
不同于白日里的半死不活,没有任何人气,现在的殷勤,看着居然很有jīng神。只见他拿着一把长剑,竟是在那里舞剑。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潇洒肆意,如果不看那空dàngdàng明显不合身的衣裳与没有任何ròu的脸颊,到真是个偏偏俏公子。
难怪殷启一直说他大哥是个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喜欢他的大姑娘小娘子能排到几条街去。估计这女鬼可能也是看上他了,才来了这么一出人鬼qíng未了。
想到这儿,季言视线往他旁边站着的那个红衣人看了过去。那人,不,那鬼居然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其实看看这满院的大红之色,看到这身喜服其实也真算不上奇怪。也不知道这人生前对于嫁人到底多有执念,这才死了都要穿着喜服。
视线上移,季言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惨白或者丑陋不堪的脸,毕竟对于死了都还想嫁人的女人,他对于她的颜值,真抱有很大的怀疑。
只要,让他惊异的是,入目的居然是一张很是俊俏的脸。没错,不是丑陋也不是美丽,而是俊俏。哪怕穿着女子的嫁衣,依然无法让人误认为这是个女人。
女鬼,不对,男鬼穿着一身极为喜气的嫁衣,脸色虽然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但依然不损他的俊朗。他就那么盈盈笑着,神色温和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舞剑的男人。周身的气息温和,看不出丝毫厉鬼该有的戾气。
殷勤一套剑法舞完,男鬼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拿出锦帕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殷勤竟然就势抓着他苍白的手,亲吻了上去。
季言觉得,整只鸟都不好了。
人鬼qíng未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两男的?!!!这男鬼到底用了多少幻境,连xing别都给隐瞒了不成?
很快,他就知道他猜测的不对了,因为那边两人已经开始上演限制级画面了,而且殷勤那熟练的挑逗动作,显然不是对个女的做的。
季言觉得心里有一万马在奔腾,也就是在他震惊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那边那两只已经迫不及待地滚到一起了。季言成功的错过了阻止的最佳时间,现在他们出去肯定更加的尴尬。
季言觉得自己的三观给碎光了,一边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一边自我安慰,小孩儿还不到年纪,肯定什么也不懂,肯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懂…传音给小孩儿时,他几乎都用吼的了,[转过身!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
薄奚疑惑的看着那两个已经脱了衣服滚到一起的人一眼,乖乖的转过了身。只是眼睛虽然看不到了,耳朵里那种暧昧不清的喘息声却一直络绎不绝。
季言觉得尴尬得不行,偷看活chūn宫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两个男人的活chūn宫!两个人男人的活chūn宫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娃娃一起看!
主脑啊,你快出来,把我带走吧!这么毁人三观的事,不是我gān的啊!!!!
不行,以后等小孩大点儿了,一定要让他多认识几个女孩子,可千万不能因为这次的事qíng留下心里yīn影!哪天看上个男的,领回来给他看,他会哭的!他一定会哭的!他一定会哭的!!!
☆、那只艳鬼(抓虫)
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直折腾了大半宿。期间,季言就犹如一只长了跳蚤的猫,一刻也不停的动来动去。心里把那个殷大公子骂了几百遍,都虚脱成这样了,还这么色急,难怪白日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感qíng是晚上用jīng过度了!就他这样,离死在chuáng上肯定不远了!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薄奚淡红色的眸子里染着淡淡的笑意。自从那日发出那一剑以后,不但他的剑法日见jīng进,就连五感也越来越qiáng。其实,哪怕闭着眼睛,周围的qíng况他也是能感知到的。
所以,尽管闭上眼,也不过是在掩耳盗铃,那边到底在gān嘛,他也是“看”得很清楚的。虽然他真不明白那到底是在gān嘛,打架?这么打会疼么…不过看那个被打的好像很痛苦难受的样子,估计是挺疼的吧…
可怜季言不知道他家宿主现在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
终于,两只妖jīng打架打够了,殷勤终于恋恋不舍的从那个男鬼身上爬了起来。果不其然,殷勤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看着竟然比那男鬼还要苍白。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他才是那个男鬼。
殷勤看了看夜色,手指抚上男鬼俊俏的脸颊,脸上的表qíng很是不舍和迷恋,“快要天亮了,我又要有一整天见不到你了。不过,小莫你别急,用不了几天,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男鬼,那个叫做小莫的鬼魂笑了笑,合着眉眼间还未退却的chūn意,竟然有种妖媚的感觉。“好啊~那夫君,我等着你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个小莫喊出那句夫君之时,殷勤的眉眼间闪过痛苦之色。而明明是那么亲密的一个词,那个叫小莫的男鬼,竟然说得满脸冷意。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阵,要不是天快亮了,看那殷勤的神色,可能还想要再来一发。直到远处的天空开始慢慢泛白,殷勤才依依不舍的抓着小莫又亲了好一阵儿,这才整理好了衣服,匆匆离开了院子。
小莫就站在原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穿上了那套大红色的鸳鸯喜服,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直到殷勤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很久,小莫才微微低下头。周围的烛火开始剧烈的摇晃,空间一阵扭曲之后,世界彻底变成了黑色。周围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冷清。
薄奚抱着季言站在原地没动,周围的红烛息掉了没有多久,又噗的亮起。只是这次不再是点亮整个院落,而是就亮了他周围两盏。
季言心里一紧,噌地从薄奚的怀里跳到了他的肩上,小红眼瞪着那个突然站在他们面前的男鬼,小莫。
小莫看着面前的一个娃娃和一只小jī崽,表qíng有些疑惑,“怎么是个小鬼?本以为这么喜欢看别人欢好的,是个老色鬼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色鬼!怎么样,小弟弟,看得还满意?”
薄奚面瘫着一张小脸,眼睛里却写着茫然。到是季言羞得想找个地fèng专下去不出来了,太丢人了!
小莫调戏了一翻小薄奚,不过看他一脸的茫然,自己笑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儿了,gān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下了脸,“你走吧,这人的命,我是收定了。”
薄奚反手一抽,几乎是瞬间就把剑握在了手里。原本那种因为面对鬼怪而本能产生的紧张,害怕的qíng绪,刹那间就消失的一gān二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薄奚这一瞬间产生的变化,让小莫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被凶shòu盯住了的感觉,好似只要慢上一步就会被吞吃殆尽一般。直到退出一丈有余,这种压迫感才减弱了不少,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一直存在。他的脸色数变,狠狠的瞪了薄奚一眼,脚步往后一退,身影伴随着烛火的熄灭,整只鬼消失在了薄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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