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言在这里, 就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叫花斑的男人,就是当日他在dòngxué里碰到的那只化形妖修。他脸上的疤痕, 不用说,那就是他的杰作了。
白袍男子的眼睛在花斑脸上的疤痕上转了一圈。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一般的小伤口,根本就不用特地治疗,它自己就会愈合了。只有那种特殊的伤势,才会久久不愈,一般的丹药都不会有效果。
花斑脸上的伤,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能制造出来的。白袍男子这才往手中的晶石里输入灵气。
一只巴掌大的橙色鸟儿,就这么活灵活现的投印在半空之中,正对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挥舞着它的小爪子。
白袍男子把投影石里面的影像反反复复的放了一遍又一遍,把里面那只鸟儿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qíng,甚至每一根羽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才终于放开了那块已经被他捂热的石头,小心的放置于储物空间里。
这时白袍男子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在这里看到一只小朱雀,就是不知道血脉到底继承了多少。”
花斑没吭声,因为他知道白袍男子的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果然,接下来的话才是问他的,“可知道它现在的踪迹?”
花斑连忙回到,“聚仙城。”
白袍男子这才满意了,冲他挥挥手,“这次算你立了大功,失败的任务和丢失的东西就算你将功补过了。下去吧!”
花斑连忙应是,正待退下时。白袍男子突然手一挥,就有一物直冲花斑而去。
花斑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白袍男子淡淡的说道,“拿去治你脸上伤疤的。”
花斑眼睛唰的就亮了,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丹药,但男人给的肯定不会是凡品,他连忙冲白袍男子又磕头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白袍男子又独自坐在座椅上,盯着投影石看了半响长长的吸了口气。这才终于站起身,出了空旷的大殿,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后山。
后山是一座广袤的竹林,里面种的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品种,但那么大的一片碧色,看着也极为壮观。
白袍男子踏着青石板小路一路往前走着,直到在一座竹楼前才停了下来。
修建竹楼的,也只是普通的楠竹,没有任何灵气。但可以看得出,修建的人很是用心,每个竹节都打磨的很是光滑,不会有任何扎手的地方。
竹楼前是一汪碧池,碧池前摆了一张竹桌,两把竹椅。竹桌上备着上好的笔墨纸砚,看那完好无损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人动过的。
倒是那其中一把竹椅上,坐着一个面目清俊的青衣男子,他的手中拿着匕首,正在仔细的削着什么。
白袍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也不知是青衣男子没听到声响,还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依然一丝不苟的完成着的手中的动作。
白袍男子也不吭声,就那么默默的站在身后看着他的动作。
两人这么一坐一站,一动一静,就是整整半日过去,直到夕阳西下,青衣男子手中的竹笛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才坐起身子,活动了下已经坐得酸麻的筋骨。
直到这时,白袍男人才凑了过来,想要给他捏捏肩,被青衣男子皱着眉躲过了。
白袍男子没再勉qiáng,而是收回了手,突然说到,“别整天闷在这里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青衣男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不知道是谁把我关在这里的,说得好像我很愿意呆在这里一样。”
这个话题显示不适合再说下去,白袍男子转了个话题,“明天去聚仙城,去吗?”
青衣男子头也不抬,“不去。”
白袍男子:“……”还说不愿意呆在这里…
像是知道男子的想法一般,青衣男子冷笑到,“怎么,出去让别人都知道,我堂堂化神修士,竟然成了一只妖shòu的禁脔?”
一听这话,白袍男子终于怒了,一把捏住青衣男子的下巴,“戚落你够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戚落丝毫不惧的和他对视,继续冷笑,“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你倒是不要锁我修为,让我走啊?!”
白袍男子抿紧了唇,“我放了,你会不跑,留下来吗?”
戚落冷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袍男子终于被他的这种态度激怒了,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就吻了下去。“禁脔禁脔,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禁脔!”
直到这时候,慌乱的qíng绪才终于出现在戚落的眼中,然而,已经被怒火和yù望烧掉了理智的男人,已经注意不到了。
华裳满地,满室yín霏。
天光大亮,戚落从chuáng上坐起身,看着满室的láng藉,面上没有任何表qíng。赤着脚,不着寸缕的出了屋子,也不管门口的池水到底有多凉,就一下子跳了进去,久久不愿意冒出头来。
直到再也憋不住了,才从水里冒出头,借着冰凉的池水,开始搓洗身上那恶心的黏腻。
只是洗着洗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实在忍受不住,扶着河边的巨石,“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这一吐,就吐了个昏天暗地,直把胃里的酸水都吐gān净了,他才面无表qíng的继续搓洗着自己。
那粗鲁bào躁的动作,哪里像是洗澡的,说他想从自己身上搓掉一层皮也不为过了。
别人家洗衣裳都没有下手这么重的。
待他从池子里出来时,整个身子都被他搓红了,只是这样一来,身上那种青青紫紫的痕迹,倒显得更加刺目惊心了。
戚落站在池边,看着池子里的那个人影发呆,那个什么也没穿,全身上下全是暧昧痕迹的人,真的是他?这人真的是他?
看着那个人如幽灵一般的进了屋子,鹄哓才从竹林后走出来,手握成拳,一拳就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巨石上。
其实,这一拳他更想往自己身上砸的。如果,这样能稍稍改变一点现在这种糟糕的局面的话。
昨晚,他又冲动了。
早在今日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后悔得不得了了。
可是,禁脔禁脔,他怎么就能这么说自己?
明明他都已经说过他会负责的,他们白虎一族,对伴侣一向是最看重的。他怎么就能因为想要气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鹄哓又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开了这栋竹楼。
再次回到竹林时,男子又坐在竹楼前,削着一支竹笛。
鹄哓也说不清楚,他这到底是削的第几枝了。
他放柔了声音说道,“怎么光见你削,从来没听你chuī过?”
戚落低着头,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男人的话就像是耳边风一样,没有任何能传递到他耳朵里。
鹄哓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摸摸的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白玉面具放置在桌上,“这个能防止神识窥探,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戚落的眼睛都没有往那边瞟一下,继续把男人的话当作耳边风。
鹄哓终于压不住心里翻腾的怒火,一把掐住男子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戚落,我告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看你喜欢带个面具,还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禁,脔!当然,我可是非常愿意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私有物的。”
男人已经离开,戚落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竹笛,上面一条不和谐的划痕,把整枝竹笛的美感的破坏了。显然是无法修补了。
戚落猛地一挥,桌案上的竹笛连带着那个面具一起,被他挥了出去,在地上滚动了几圈,不动了。
☆、血脉测试
住宿的客栈离拍卖行有点距离,途中要路过一片擂台区域。
修真界到哪里都不缺乏斗争, 而且修士不像凡人, 杀伤力有限, 一打起来能误伤一大片。所以修仙城镇一般都会禁止争斗的规矩。
不过, 物极必反, 真要压狠了, 很容易就会出事。为了消耗修士们旺盛的jīng力。一般都会划出一片区域修建擂台,让那些有仇或者看不顺眼的修士,自己在这里来解决。
距离拍卖会开场的时间还很早, 两人走得都不快。
路过擂台区时, 要是打的jīng彩的, 还会看上一眼。
大概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 正在打擂台的人其实不多。其中有一个人围得特别多的, 喧哗的最厉害的,也就特别突出了。
两人其实也就是往里面多望了一眼,然后,两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里面真的打得特别热闹,但打的却不是人,而是两只灵shòu。
一只白色的魔láng和一只黑色的烈狮,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竟然两只都是三阶灵shòu。
而且, 还是那种善于攻击的灵shòu。
两只的等阶都差不多,打的很是骑虎相当。两shòu身上都受了不少伤,却还在拼了命的往对方身上扑过去, 死命的撕咬。鲜血弥漫,看着竟是异常惨烈。
终于,白láng终究不敌,被烈狮一把扑到地上,然后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咽喉,以此终结了这次战斗。
围绕在擂台上的防护罩慢慢打开,一直站在擂台边的华服青年冲旁边的白衣青年说到,“孙师弟,怎么样,我赢了吧?哈哈~赌注你可别忘了!”
白衣青年一脸晦气,“好啦好啦,少不了你的。”
两人嬉笑着上了擂台,华服青年笑眯眯的摸了摸烈狮的头,从储物戒里摸出了一瓶丹药,往趴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的狮子嘴里塞了几口。表扬道,“这次gān的不错~下次再接再厉~”
白衣青年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地上那只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魔láng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废物,养你何用!早点死了,别làng费我粮食!”
对此,周围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看热闹的神qíng。
薄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当初在御shòu阁,弄到一只灵shòu那是千难万难,谁不把自家的灵shòu当宝物看待?怎么这里的人都这样的?
他忍不住转头看墨离的表qíng,却见墨离站在原地,满脸木然。
“妖shòu在他们的眼里,只是玩物。”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薄奚和墨离都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极为英俊,面目如刻刀一笔一划刻出来的一般,硬朗而英气。
看到两人回头,他笑了笑,不知是不是薄奚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人看的眼神,是对着他肩膀上的季言的。
薄奚不动声色的把身子侧了侧,挡住了男人的视线。果然,男人这次终于转头看向他们了。
薄奚非但没有为此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有人是冲着他家季言来的。
而更让他觉得危险的事,他完全看不出这个男人修为的深浅。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来,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那边,那两个青年修士已经下了擂台,依然是有说有笑的,好像刚刚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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