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没有回音,万籁俱静。
我猛地睁开双眼,就在书桌上的紫水晶花瓶上,出现了一朵蓝色的玫瑰,但玫瑰在我看到它的瞬间就消失了,只剩空花瓶静静地立在那里。但那朵玫瑰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我的脑海中,它充满了生机,透出一种冰雪的灵气。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玫瑰没有再出现,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就cha在紫水晶花瓶上。
“你在给谁打电话?”妻子从chuáng上支起身,睡眼朦胧地问。
“没什么,睡吧。”我淡淡地说,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起花瓶,小心翼翼地灌上半瓶清水,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到写字台上,然后在它面前一直坐到天明。
妻子看到了花瓶中的水,下班时就捎回了一束鲜花,她正要将花往花瓶上cha时被我制止了。
“别,上面有花。”
妻子奇怪地看着我。
“是一朵蓝色的玫瑰。”
“哦,那可是最贵的品种。”妻子笑着说,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伸手拿起花瓶又往里cha花。我夺过花瓶,轻轻地放回到写字台上,然后从妻子手中夺过她的花,扔进了纸篓:“我说过里面有花嘛你怎么回事啊!”
妻子呆呆地看了我一会,说:“我知道,你在内心深处有自己的一块天地,我也有,毕竟这么多年了……你可以保留它,但不该把它带到我们的生活里来!”
“那瓶里真的有花,一朵蓝色的玫瑰。”我用低了许多的声音喃喃地说。
妻子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就这样,花瓶中的这朵看不见的玫瑰在我和戴琳之间造成了裂痕。
“你一定要告诉我那朵想象中的玫瑰是想象中的谁cha上的,否则我没法忍受!”妻子多次这样说。
“不是想象,花瓶上真的有一束玫瑰,蓝色的。”我每次都这样回答。
终于,我们之间的裂痕快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时,是孩子拯救了我们的婚姻。这天早晨,孩子起chuáng后打着哈欠说:“妈妈,写字台上的那个紫花瓶中cha着一朵玫瑰呢,蓝色的,好看呢!可你一看它旧没了。”
妻子恐慌地看着我,我们第一次为这事争执时孩子并不在场。以后的争吵也从来没有当过孩子的面,所以,他不可能预先知道蓝色玫瑰的事。
又过了两天,妻子在夜里写论文时伏在写字台上睡着了,当她醒来后也推醒了我,她的目光中又充满了那种恐慌:“我刚才一醒来,就闻到一股……玫瑰花香,就从那个花瓶上发出来的!可我仔细闻时那香味又消失了,真的,我不会弄错的,确实是玫瑰花香,我不骗你!”
“我知道你没骗我,那里真的有一朵玫瑰嘛,蓝色的玫瑰。”我说。
以后,妻子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任那个花瓶放在那里,有时,她还会小心地擦擦它,擦的时候一直竖着,像是怕里面的玫瑰掉下来,她还有几次为瓶里添上蒸发掉的水。
我以后再也没看到蓝色玫瑰,但知道它在那里就够了。有时夜深人静,我就将水晶花瓶移到窗前,然后背对着它站着,这时我往往能闻到飘渺的花香,就知道它肯定已经在那里了,心灵的眼睛能看清它的每一个细节。我用心来抚摸着它的每一个花瓣,看它在来自窗外的夜风中微微摇曳……它是一朵我只能用心来看的花。
不过,我还是有希望在此生再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一次蓝色玫瑰,据丁仪说,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讲,人的死亡过程就是由一个qiáng观察者变为弱观察者再变为非观察者的过程,当我变成弱观察者时,玫瑰的概率云向毁灭态的坍缩速度就会慢一些,我就有希望看到它。
当我走到人生的尽头,当我在弥留之际最后一次睁开眼睛,那时我所有的知xing和记忆都消失在过去的深渊中,又回到童年纯真的感觉和梦幻之中,那就是量子玫瑰向我微笑的时候。
注:编辑删去了后半部分大量的细节描写,造成了小说的布局问题,我也深感遗憾,但字数超出了,没办法,不过应该前后均衡着删才对的。以下贴出细节的一部分:
第一批雷球机枪到达后,立即运往港口,装上已等候在那里的被征用的渔船。这些渔船都很小,最大的排水量也不超过100吨。每挺雷球机关枪的超导电池都放进船舱,发she架太长,只能放到甲板上,用篷布或鱼网盖上。所有的渔船上都换上了海军的舵手和轮机员,他们有一百多人,驾驶这50艘渔船。
从港口出来,林云和丁仪前往战区海岸防御指挥中心,许文诚和康明已率领晨光部队在那里集结,在作战室里,一名海军大校在一个大屏幕前向他们介绍敌qíng。
“......敌舰队的核心,是三艘航空母舰,它们是:卡尔.文森号、斯坦尼斯号和合众国号,这均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下水的最新式核动力航母。战斗群的其余部分组成如下:巡洋舰3艘、驱逐舰14艘、护卫舰12艘,还有3艘补给舰。共有35艘水面舰只。潜艇的qíng况还不太清楚,估计有10艘左右的攻击潜艇。下面大家看到的是舰队的队形布局示意图。”大屏幕上出现的图形,像是一个由许多长条形棋子组成的复杂棋局。
“这是我们的伏击队形。”
在示意图中舰队行进方向的两侧,出现了两排小点,每排25个。
“大家按这个图形,就很容易确定自己的负责的目标。这里要说明:敌舰队进入近海后,可能要改变队形,不过目前显示的已经是典型的近海防御布局,估计变动不会太大,到时候各火力点依实际qíng况重新调整目标。
“这里要特别qiáng调打击的重点:我刚才了解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打击重点是航母。陆军的同志这样想还有qíng可原,但有些海军的同志也持这个想法就很可笑了,记住:不要理会航母,打击的重点是巡洋舰!它们是舰队宙斯盾防御系统电子部分的主gān和控制中心,然后是驱逐舰,它们是防御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只要这些一瘫痪,整个舰队就是一堆案板上的ròu了!同时,从位置上看,它们也是距离各火力点最近的,如果不顾外围先打核心的舰母,那后果不勘设想。再重复一遍:航母是ròu,巡洋舰和驱逐舰是舰队的骨头!对每艘巡洋舰,至少要分配800发,每艘驱逐舰150至200发。”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一艘军舰的纵剖面图,显示出的内部结构复杂得令人目眩。接着从舰桥上延伸出一条绿线,弯弯曲曲地贯穿了大部分舰体,像一条舰体内的蛔虫。
“这是一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的剖面图,这条绿线就是雷球机枪的扫she路线。”那条弯曲绿线上的不同位置出现了许多小圆圈,每个圆圈旁边都有一个数字。
“现在标出的是重点打击部位,旁边的数字是该部位建议分配的雷球数量。刚刚给你们每人发的那本图册,就是敌舰队所有舰只的剖面图和相应的扫she路线,这么点时间都背下来不可能,每人重点记住自己负责的目标。对于陆军的同志,理解这幅图的原理困难一些,只好死记硬背了。但我可以简单地说明:对于巡洋舰和驱逐舰重点打击其宙斯盾的计算机系统。下面请武器技术负责人再补充一些细节。”
林云走到前面说:“该说的我们在北京训练中心都已经说过了,这里我只想再提醒大家一次:按照雷球机枪的平均she速,你们对每个目标的she击将在40秒至1分钟的时间内完成,这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大家不要慌,雷球的弹道很清晰,你们就像普通机枪打曳光弹那样,先把稳定的弹道建立起来,再开始移动弹着点进行扫she。
“舰队造成的尾làng是一大问题,我们的船都很小,因而造成的波动肯定影响she击。当敌舰队完全进入伏击海域时,伏击线的前半部分还没有尾làng,后半部分的尾làng已基本平息,所以she击时受影响最大的是伏击线的中部,我们在那里部署的是最熟练的火力小组,他们曾在海上训练过,对在海làng的颠簸中she击较有经验......这些本来应该进更行长时间的训练,但来不及了,只能靠大家战场发挥了!”
“你放心少校,能打航母的机枪手怎么会发挥不好?”一名少尉说。
“我再说一遍:航母不在攻击范围内!别总想着它!谁在它上面làng费弹药是要负责任的!”海军大校生气地喊,引起了一阵笑声。
天黑后,晨光部队来到了一个靶场上,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只奇怪的模拟舰队。那是用几十张大硬纸板剪出的各种舰只的侧面形状,每张硬纸板下面都有两个小轮,由一个士兵在后面推着它前行,这些硬纸板排成敌舰队的阵形缓缓地移过靶场。每一位she手用一挺轻机枪向他负责的目标瞄准,每挺机枪的枪管前部都捆着一个激光教鞭,用以在靶子上指示弹着点。she手们努力使那个红色光点在靶子上按预定的扫she路线移动。这种练习一直进行到深夜,直到每个人对自己负责的目标的she击过程都很熟悉为止。那些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的船形,以及那些船形上同样缓缓移动着的红色光点,构成了一幅抽象而神秘的画面,且极具催眠作用,最后令大家都昏昏yù睡。
后半夜他们都去一座海军营房大楼里睡觉。据说在诺曼底登陆的前夜,有一位心理学家去观察士兵们的睡眠qíng况,他本以为在这血战的前夜无人能入睡,但恰恰相反,所有的人睡得比平时还深,他认为这是人体对即将到来的超量消耗的一种本能反应,这种反应只有在群体中才能表现出来。这时大家也很快入睡,这是无梦的一夜。
以下的故事是丁仪后来断断续续听说的。
船出港后,在一艘做为指挥船的稍大些的渔船上,康明和海军方面的指挥官开了一个小会。指挥这上百名驾驶渔船的舵手和轮机手的是一名海军少校、一名上尉和两名中尉。海军少校对康明说:“中校,我看你的人还是躲到底舱去吧,一看你们就不像打鱼的。”
“我们都受不了下面的鱼腥味。”康明苦笑着说。
上尉说:“命令只是要求我们将把渔船开到指定的海域,当敌舰队出现时接受您的指挥,上级说这次任务极其危险,让我们自愿报名,这可真不多见。”
一名中尉说:“我是旅大级上的航海长,要在这小破船儿上被击沉,多少惨了点儿。”
“如果这艘小破船是去攻击航母战斗群呢?”康明问。
中尉点点头:“这就壮烈多了,攻击航母当然是我和同学们的最高理想,其二才是当舰长,其三是找个能忍受我们长期出海的好女孩儿。”
“我们的船负责的目标是一艘巡洋舰,如果成功,敌航母将在几分钟内被击沉。”
四个海军军官顿时目瞪口呆,“中校,你不是说着玩的?!”
康明说:“gān嘛这么大惊小怪?你们老前辈的气魄哪去了?建国初期,海军曾经用木帆船击沉过驱逐舰。”
“是啊,照此发展下去,我们就该驾着冲làng板去攻击海上战略平台了!(注:海上战略平台为一种构想中的巨舰,呈半潜水的平台状,以中远程导弹为主要武器,为航空母舰的换代品。)”少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