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火?借来点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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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啦啦的狂下,何弼学缩在车上盯着窗外,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凄凉。他们整个制作小组已经埋伏在这里三个晚上了,暗无路灯的水源小径,远在天边的军营,是哪个混帐王八蛋说这里会闹鬼?
「学长--三天了,雨都下三天了,鬼不会出来啦!」张正杰没好气,梅雨季节就是个狂下雨让你不由自主开始长霉的季节,这种天气就算是鬼也不想出来吧?只有何弼学这个敬业狂才会傻兮兮的守在这里三天。
「喂!是你说要做让观众CALL IN的单元啊!人家都打电话来说在这里撞鬼,你敢不当一回事?观众是你的衣食父母,请拿出点孝心来。」何弼学横了他一眼,其实他才更不好受,手长、脚长的人挤进破旧的小车,活像颗包子硬被塞进不适合它大小的蒸笼里。
「学长……很累啦……」Lily嘟着嘴,她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她是节目的女主持不能不来,硬生生的làng费了三个美好的夜晚。
「要不这样,学长你出去试一下?」高晓华cha嘴,何弼学yīn森森的瞅了他一眼,他千万个怀疑,这人上辈子跟他有仇,每次提出来的主意没有不是馊的。
「这个主意好!学长你就出去试一下,运气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收工了!」张正杰嘿嘿的笑了两声,何弼学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跨了出去。
湿湿冷冷的空气让他不由得打颤,撑起伞一步一步朝着军营走去,最好是真的有个卖ròu粽的老先生幽灵啦!不然他一定要化身成怨鬼,去诅咒那个打电话进来恶作剧的混帐东西。
「烧--ròu--粽--」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叫卖声自背后传来,何弼学瞬间背脊寒成一遍,签乐透都没这么准过。
「不是吧……」何弼学苦笑,他没听见推手推车的声音,不过那原本应该很熟悉、亲切的叫卖声却愈来愈靠近。
何弼学深吸一口气,照那个拨电话进来发神经的天兵惨兮兮的说法,他站哨时听见有人叫卖烧ròu粽,下意识的回应想要买,接着就发生撞鬼的惨剧。握紧手中的DV,何弼学很犹豫,不过向来很有敬业jīng神的他咬咬牙就决定豁出去了。
「……老伯……我要买……啊--」何弼学话还没说完,一颗人头大的ròu粽笔直的向他飞来,其间还可以听见那沙哑难听的笑声,何弼学顾不得是不是会淋湿,伞一扔拔腿就冲回车上,碰的一声,就听见那颗人头大的ròu粽不断的撞击着车身,还有那难听的嗓子不断的叫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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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坚回到家时,已经快天亮了,紧闭的门窗让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无法漏进来,殷坚微拧起眉,他不喜欢家里太死气沉沉,尤其太过yīn暗会招来些不好的东西,只不过出门去一个星期,整间房子就像让台风狠扫过一遍。
「何同学……何弼学!」殷坚伸脚踹了踹缩在他chuáng上的何弼学,戴着耳机睡?想装死是不是?正想伸手将人扯下chuáng,靠近了些,嗅到对方身上有些不对劲的气味,异常美味?殷坚舔舔唇,凑上前去浅尝一口,他果然又出去招惹一些脏东西回来。
「嗯……」何弼学呻吟两声,挣扎的推开人,他总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缺氧而死,殷坚用不着呼吸不代表他不用,等等……他刚刚在gān嘛?碰的一声,因为太过惊吓,何弼学整个人栽下chuáng。
「舍得醒啦?你去哪里惹到一身脏东西回来?」殷坚好玩的盯着人,见对方还是一脸呆滞,伸手摘掉他的耳机,听着这么吵的摇滚乐还睡得着,何弼学真的是非常人吶!
「……你……你刚刚在做什么?」何弼学狐疑的盯着人,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只是房东跟房客吧?几时听说房东可以随便吻房客的?这是xing骚扰!
「吃饭!不然你以为咧?」殷坚坐到chuáng边,不怀好意的笑着。
「……就是这样才讨人厌……一般人是不会这样的!」何弼学不满的抗议,可惜气势弱了点,毕竟,让殷坚吻过后,他没那么不舒服了。
「那之前怎么不见你抗议?我看你被吻得挺高兴的哩!」殷坚伸伸懒腰。
「不一样啊!那时……那时以为……」后面一长串全让何弼学咕哝咕哝的带过,根本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原本,以为两人是前世恋人,那今生再续前缘很正常吧?所以他也就很配合的发展关系,可是后来真相大白,前世什么关系跟他们今生一点屁事都没有,那……那就不必发展成qíng侣了嘛!
照理说,一切应该回复到最初那种房东、房客的关系上,不过殷坚显然是那种很得寸进尺的房东。
「喂……你跟CK谈恋爱是因为前世的关系吗?」殷坚好奇的问着,何弼学白了他一眼摇摇头,谁会记得前世的鸟事啊?
「喔……那不就结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何弼学,而不是我前世的什么人!懂了吗?笨蛋!」殷坚低声笑了起来,何弼学些微一愣。
「你……你喜欢我?」何弼学相当惊讶,眼睛瞪得更大,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给我一个不喜欢你的理由。」殷坚好玩的盯着人,何弼学居然认真的思考起来,惹得殷坚一直在忍笑,说真的,认识这个人之后,很难不开心啊!
「笨、白痴、低能又兼爱惹事!你不是每天都在嫌?我倒想请你给我一个你会喜欢我的理由咧!」何弼学没好气,扬着眉很挑衅,每天让人照三餐的骂,他又不是没脾气,甚至还有点记恨。
「你招鬼啊!跟着你我不会饿死!」殷坚非常认真的回答,说完自己大笑起来,何弼学猛翻白眼,哪有人这样谈恋爱?再说,招鬼又不是他愿意的,这也能拿来当理由?
「生气了?……不开玩笑了!说,你跑哪去惹到这些脏东西?」殷坚眼神一变,又是专注又是关心,他一旦认真起来,确实是那种帅到会让何弼学都不由自主红脸的男人。
「喔喔喔!坚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遇到什么?God……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敢吃ròu粽了……」何弼学哇啦哇啦的将早先的遭遇讲给殷坚听,惹得后者又是一阵狂笑,随后还得为自己的不专业道歉,他是天师嘛!不能因为撞鬼的遭遇太搞笑就不顾形象。
厨房里滚着开水,桌上摆好等着被冲的泡面,殷坚不qíng不愿的收拾着屋子,他不是保姆,原本可以不理会,只不过他太了解,如果他不动手打扫,何弼学绝对有本事把房子搞得更乱。
「你再敢乱扔东西,我就升你的房租。」殷坚冷冷的警告着,何弼学看了他一眼,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喜孜孜的冲着泡面,升房租又如何?他忘了jiāo好几期了呢!
「坚哥,你到日本去做什么?……竟然一点礼物都没带回来?好歹也在机场买盒巧克力吧?」何弼学撇撇嘴,面条实在太烫了。
殷坚瞪了他一眼,带礼物回来?他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要把cha在他心口上的武士刀带回来做纪念?又想起那个不好的回忆,突然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何同学!你认得这个吗?」殷坚抛了个小东西到何弼学手里,那人双眼放光,差点没让面条呛死。
「那是我的玉葫芦……怎么在你那里?」何弼学起眼,那种狐疑、不信任的神态真是任谁见着了都想赏他两巴掌。
「那个是赝品,白痴……真的是你的玉葫芦?」殷坚没好气。
「是啊!从小带到大的,哪会不认得?gān嘛?」何弼学看了半天,他实在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真的玉器什么是假的,不过既然殷坚说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
殷坚瞪着人,他该怎么告诉何弼学,为了这个小小的玉葫芦,在日本姬墓村里死了一堆人,包括他。
「你怎么有这个玉葫芦的?谁给你的?」殷坚抢下何弼学的筷子,他在忧心何弼学的生死,那个笨蛋还忙着吃面?简直是胡来。
「我哪知道?从小就挂着的啊……是说这个玉葫芦很厉害耶!我以前带着的时候,都没遇过什么事,哪知道一不见,才发现自己的八字这么轻。」何弼学想抢回筷子,这下连面都让人拿得更远。
「到底是什么事啦?我最讨厌这样,老是摆出一副你知道很多,就是不告诉我的死样子!不想讲就滚开,不要妨我吃面!」何弼学伸脚踢了踢殷坚,想将泡面、筷子抢回来,后者眉一扬,居然敢吼他?太阳打从东边落下了是吧?
「搞清楚这房子的主人是谁!」殷坚狠狠的将人按倒,牢牢的压制住,何弼学挣扎间发现了殷坚胸口上的伤口,七手八脚的爬起来关心。
「你受伤了?」何弼学吓了好大一跳,伤口这么深,肯定非常痛,一时间之想不起来急救箱收到哪里去了。
「笨蛋……给武士刀cha在心口,那不叫受伤,那叫谋杀!……喂……我很讨厌骑乘式……拜托,下来!」殷坚低声笑着,伸手戳了戳何弼学的脸颊,他一直很好奇那对酒窝的存在啊!
「老天……不要一太早让我看到这个画面!」刚进门的殷琳非常夸张的倒弹一步,一个年轻男子跨骑在另一个年轻男子身上,这画面对她老人家而言是太刺激了一点,尤其当中一个还是她亲侄子,她要怎么跟她大哥jiāo待啊?殷家没后了。
「杀你的是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殷琳微拧起眉,极真会的邀请函是发给她的,不过她没空理,所以才叫殷坚代劳,没想到yīn错阳差的躲过一劫,那一刀如果cha在她心口,道术再高也救不了自己。
「嗯……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的目标应该是吴移,吴老爷子。」殷坚缓缓叙述当时的qíng况。日本黑道极真会的龙头老大居然是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个温文尔雅的老先生,有「神算无遗」称号的吴移吴老爷子,吴进的爷爷。
很难想像,这样斯文的一家人,竟然是日本的黑社会人士,而且吴移还靠着自己铁板神算的本事,在日本创出一番事业。这一次因为吴进的关系,吴移对殷家这个在道术方面很有心得的殷琳很感兴趣,所以才会特意在今年的讨论会上邀请这个年纪小上所有与会人一大半的后生小辈出席。
「吴老爷子好像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特地把这个玉葫芦jiāo给我,要我找回真品。」殷坚看了何弼学一眼,后者张大眼,极无辜的摇摇头,他无心弄丢真的玉葫芦,从来没人告诉他那东西这么值钱。
「后来那个小子就来了,一柄武士刀像砍瓜切菜一样一阵乱杀,冲进书房想利用我要胁吴老爷子,结果我就被一刀cha死。」殷坚摇摇手,语气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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