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跨了两步,从殷坚家走到电视台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两旁还有难得的树荫,如果qíng况允许,何弼学很喜欢这样悠哉、悠哉的走去电视台,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慌慌张张的冲去开工。像今日这样耗去大半天打扫房子、gān些有的、没的闲杂事,再心满意足的慢慢回电视台制作节目,这种好日子并不多见,多亏了那帮善解人意的制作小组,或许,他们其实也只想趁何弼学这个娃娃脸bào君不在时,偷偷混水摸鱼,不管怎样,何弼学很珍惜这难得的一天。
「带些甜甜圈回去当下午茶好了……」何弼学兴之所至的喃喃自语,前一阵子所有人在疯狂着迷这让人痴肥的甜食时,他一直没机会尝新,不如趁这难得的机会犒赏自己……虽然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就当它天气太好的奖赏吧!
主意已定,何弼学停下脚步打算拐向另一个十字路口,不禁让眼前的景象吸引,十分奇妙、有趣。虽然仍是行人禁止的红灯,但大马路上只有少数几辆车子,还不是开往这个方向,自然而然多数的行人都不怎么守法的自顾自的横越马路,这种事何弼学也常做,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今天这次有点点不同,行人穿越道这头有个女人静静的站在路边等待,奉公守法的让何弼学开始怀疑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忍不住好奇的凑到她身旁,光看侧脸是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年轻女xing,何弼学又有些感叹了,接触太多那些美到天怒人怨、惊世骇俗的美女后,害他的审美观变得严苛起来,他是心地很纯良的人啊!甩甩头,希望将自己随意乱跳跃的思绪拉回来。
「嘿……妳在等什么?」何弼学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深深的酒窝让他看上去更年轻,这招向来无往不利。
「……」那个年轻女xing冷冷的望了何弼学一眼,深沉中带着诡异的理解力,何弼学打了个冷颤,直觉得好象看到殷琳的翻版,同样有着形容不出的yīn森气息。
「呃……对不起……」何弼学gān笑两声,摸摸鼻子的打算穿越马路,果然不该在路上随意搭讪,不是人人喜欢可爱型的呀!两旁的行人一个又一个的越过,何弼学正想动身,那个年轻女xing冰冷的手臂突然环了上来,吓得何弼学触电似的猛退一步。他妈的……不会大白天的见鬼吧?
「如果你看得到我看到的东西,你就不敢这样随意穿越马路了。」yīnyīn的、冷冷的嗓音伴随着笑着,跟着又惊奇的眨眨眼,那个年轻女xing捉紧何弼学的手腕,冷得后者背脊一阵恶寒。
「事实上……你看得见不是吗?」那个年轻女xing哼哼的笑着,何弼学突然有些理解的左右张望,原本繁忙的十字路口突然像空气冻结住一样,所有的行人纷纷停下,惨白的脸、张大的口、空dòng的眼睛全都瞪向何弼学。去你妈的……他真的大白天见鬼,还多的不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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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可以这样吗?大白天就跑出来?整个十字路口都是鬼,有没有这么嚣张?」吓出一身冷汗,但福大命大平安回到电视台的何弼学,化恐惧为愤怒的只差没将桌子掀了。只是他抱怨了半天,得到的却是其它工作人员一脸「你是何弼学吗?」的无qíng对待,八字轻得离谱的制作人,成天撞鬼早该撞得习惯成自然了吧?有必要这么大反应?
「学长……你失常啊?满天都是幽灵、满地都是妖怪,你连做个梦都可以出事,这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吧?」张正杰摇摇头,人果然不能太安逸,瞧他的宝贝学长竟然懈怠了。
「喂!现在是满坑满谷的冤魂跑出来,这已经不是正不正常的问题了!」何弼学辩解。话才出口,脸色跟着一变,他记得吴进说过,创世女神已经开始推动毁灭这个世界的转轮了,或许这正是阳间、yīn间界线开始不清不楚的原因。
「不过,我也觉得这段日子有点不寻常,灯常常自己闪烁,门还会自动开关,就拿楼下的便利店大门来说好了,没人经过自动门也在那里开开关关,确实有些奇怪。」新成员陈湘慈微皱着眉赞同何弼学的说法。这段日子的相处,制作单位的工作人员发现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陈湘慈跟何弼学的高度相似,两人一样有gān劲,为了节目专题可以上山下海、冲锋陷阵,衣着品味也接近,简单到有些拉遢,这两人上辈子若不是亲兄弟、大概就是好姐妹,这辈子才会这么臭味相投。
「小湘……可不可请妳不要用那么平静的神qíng,叙述这么可怕的事qíng……」张正杰痛惜的望着陈湘慈,好好一个可爱女孩,虽然戴着牙套,竟然因为跟何弼学腻在一起久了,完全近墨者黑啊!
「可是我看小哥讲这些事qíng都愈说愈兴奋耶!」陈湘慈嘟着嘴。她倾全力追踪捷运谍血案,而何弼学仗义气的支持,两人建立起革命qíng感,人前人后开始兄妹相称起来。
「他是谁?何大制作啊!不正常是应该的,不要学他!」张正杰义正辞严,何弼学毫不留qíng的拿着活页夹朝他后脑刮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张英男好奇的问了一句,其实有些觉得自己白问了。
「什么怎么办?灵异事件愈多,节目愈jīng彩!这简直是天助我也……」何弼学大眼睛亮了起来,果然是个遇到恐怖事件会莫名其妙愈来愈兴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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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殷坚扬了扬眉,迟疑了半天考虑着自己该不该踏进去,凭他捉妖除魔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làng没有见过?什么阵仗让他害怕过?唯独就是现在这种qíng况让他很头大,一脚踩进满是年轻女xing的电梯里……
随着殷坚修长的腿跨进电梯,里头的OL们传出吱吱喳喳的评论声,偶而还伴随着带有别种涵意的轻笑声。殷坚只能低头玩着自己的烟盒,及肩的头发随意拢在耳后,他都分不清殷司是有品位还是故意找他麻烦了,头发留长了,惯穿的西装全被换成铁灰色,虽然衬托出他的长腿更加笔直,但重点是,他不喜欢这个颜色。
「先生,你要到几楼?」其中一名OL大着胆子张口询问,殷坚仅仅是望了她一眼,就足以让她双颊泛红。
「十九,谢谢!」低沉的嗓音,殷坚礼貌的微微笑。
电梯平顺的运作着,身旁那些OL们仍在那里叽叽喳喳,殷坚突然耳鸣,嗡嗡声遮断了外界的gān扰,一种让人暗中窥伺的不舒服感弥漫,眼观鼻、鼻观心的急中注意力,殷坚冰冷的眼神狠狠的扫向电梯上方角落里的监视器,有人在监视他?
咯啦、咯啦的杂音拉回殷坚的各种感觉,似乎魂魄又回到这个电梯里,原本平顺上升的动作突然有些微小的震动,俊朗的眉毛皱起,不曾跳动的心脏狠狠紧抽一下,殷坚才刚意识到会发生危险,电梯就瞬间笔直堕落。
短暂的尖叫声、碎裂的骨头、飞散的ròu屑,天堂跟地狱仅在转瞬间。殷坚僵直着身体瞪着这一切,血红色的电梯内部只剩他一人,那些本来活泼有朝气的年轻OL,如今完全粉碎四散在电梯里,天花板、四周墙壁和地板,全都沾满了浓稠的血液。
「先生?」有人轻触殷坚手臂,后者惊醒,他还待在电梯里,身旁仍是那些年轻有朝气的OL们。
「十九楼到了!」咯咯的轻笑声,殷坚静静的望着她,不论她笑得多开心,殷坚可以清楚明白的在她脸上看到死气,不只她,剩下那些也全都活不长久。
「……别搭电梯!」离开前,殷坚迟疑了半晌仍是决定扬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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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到了之后回电给我!」殷坚简单明了的挂断电话。除了烟瘾变大、不明的咒语老是在他脑子里打转之外,殷坚明显的可以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变得更qiáng,也许不能称做变qiáng,而是他能更自然的运用这些力量,似乎也不能说是自然运用,就像刚刚那样,殷坚怀疑自己其实看见的是未来,那些OL们全都站在同一条死亡线上。
「殷先生?请跟我来。」同样也是西装笔挺,接待殷坚的那个男人频频打量他,可能在猜想他的身份,从他的外貌来看,实在不像道术高深的天师。
等在办公室的是个中年男子,紧张的和殷坚握了握手,又一种奇怪的感觉流过心头,瞄了瞄四周,同样又有种被暗中窥伺的感觉。
「殷先生?……是严小姐介绍,她说你在这一行是第一把jiāo椅,我们公司最近很不平顺,所以想请你来看看……」那个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殷坚从一进门后就开始四处打量,弄得他害怕起来。
「这个办公大楼没问题,但是……」殷坚皱起眉,他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凭他更加敏锐的感受,可以轻楚明白的知道有人在暗处窥伺,但是他感觉不到这栋办公大楼有问题,没有妖气、没有鬼灵,这显得更不寻常。
「你说……最近很不平顺?发生什么事?」殷坚点燃烟,轻轻喷了一口,那种被窥伺感一直没消去,不怕他的烟?那就不是妖怪或鬼灵了?
「就是什么电灯自己乱闪、计算机自己开关、复印机印出些可怕的东西之类……」那个中年男子再次咽了咽口水,不安的望了望四周,殷坚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人员并不多,显然都害怕的不敢再上班。
「……是谁?谁负责监视器?」殷坚终于按耐不住的语气微扬,他讨厌这种时时刻刻被盯哨的感觉。只是这话一出口,那个中年男子脸色吓得更白,张口结舌的瞪着殷坚发不出声音。
「自……自从发生电梯意外后……盯看监视器目击过程的警卫吓疯了,所以这栋大楼没有保全公司肯接手,所以……所以没有人在警卫室观看监视器,根本而言,整栋大楼的监视器都没开啊……」那个中年男子颤抖的解释,想证实自己的说法一样,他跟殷坚同时抬头看向监视器,接着眼睁睁的看着它那个红色亮点熄灭,就像有人躲在暗处cao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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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殷坚打着手印、口念九字诀,警卫室的大门应声而开,冷森的空气缓慢的流泄出来。
漆黑的警卫室,殷坚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让目光适应这昏暗的空间,或许他自己没注意,包括何弼学也没发现,自从他夺回自己身体后,他的双瞳颜色转浅,铁灰色的与自己的衣裤意外相衬。
奇怪的感受更盛,警卫室里全是冰冷的机器,殷坚清楚的知道并没有活人、死人,管他什么东西隐藏在这里,但同一时间里,他又明显的感觉一直都有人在暗处窥伺,那种感觉不像有恶意,仅仅是观察,但不管怎样,事qíng似乎朝着他不能理解的方向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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