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河流的上游决堤了,洪水顷刻之间将山脚下的小村庄冲毁了。
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吞没,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汪洋。
村民们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那只大手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似的,忽地消散在空气中。
婴孩们落在泥泞的地上哇哇大哭着。
人们纷纷上前抱起自家的孩子,却发现和婴孩一起从大手上落下来的,还有十五袋装得满满的粮食。
白花花的大米,水一样流了遍地。
阿jú虫
传说奈良县北葛城郡曾有一个叫阿jú的女孩,她家境贫寒,吃不起饭,一次饥饿难耐去村里的粮仓偷粮食,结果被人打死。她死后怨念化成了许多萤火虫一样会发光的飞虫,被称为阿jú虫。
青行灯之五十八 赤童
第五十八个故事:赤童
藤崎警官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很晚了,街上行人寥寥,附近除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拉面店之外,所以的饭店都关了门。
最近他们查了很久的一桩案件有了进展,藤崎作为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常常要在警局加班到很晚。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吃一碗拉面再回家。
拉面店里热腾腾的香味,带着令人满足的气息,从外向内侵蚀着。藤崎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一边吃着面,一边漫不经心地向空dàngdàng的马路上望过去。
外面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地面是湿的,映着路灯的暖光,泛起大片碎金似的光泽。
正要收回视线,忽然一只小手迎面拍了过来。
藤崎条件反she地一躲,才发现那只小手和自己隔了一层玻璃。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盯着藤崎桌上吃剩的拉面汤,两只小手急切按在窗玻璃上,似乎是饿了。
流làng儿?
藤崎冲他招招手,让他进来。
小男孩也不扭捏,从正门绕进来,大大方方地坐在藤崎对面的位子上。
藤崎给他叫了一碗拉面,看着孩子láng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
“你先吃吧,在这等我回来。”藤崎说着,起身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藤崎发现小男孩已经把拉面吃了个jīng光,装拉面的碗放在桌子上,却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掉到地上去了?这么不小心。”
“不是掉到地上了。”小男孩连忙摇头。
“总不是让你咬碎的吧?”藤崎打趣道。“肚子吃饱了吗?”
“……还可以再吃二十碗。”小男孩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呦!那可真是了不得!不过还是改天再来吃吧?”藤崎当他是说笑,付给服务员两份拉面和一个碗的钱,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出面馆,准备先把他带回警局。
“你爸爸妈妈呢?不要你了吗?”
“唔,没有爸爸妈妈……”小男孩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注视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
灯变绿了,藤崎刚要迈出步子,突然一辆小型卡车飞快地从藤崎面前开了过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却一眼就被藤崎认出来了。
“对不起!我是警察!”藤崎松开小男孩跑到路边一辆等客人的出租车旁,打开车门把司机一把拽了出来然后自己坐了进去。
“快!快!”藤崎一脚油门踩下去,出租车箭一般窜了出去。
卡车上的驾驶员是他们正在追捕的通缉犯。
藤崎的车技在警局是数一数二的,他全神贯注盯紧了前面的那辆车,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小了。
卡车引着出租车一路开出了市里,进入了郊区。
眼见摆脱不掉后面的追踪者,卡车gān脆慢了下来,仗着车型的优势在郊区空旷的大道上与藤崎开的出租车激烈地碰撞起来。
藤崎咬着牙与卡车较量着,无奈硬件上处于劣势,很快便落了下风,被撞得七荤八素。
卡车dàng开一段距离,憋足了劲准备给藤崎最后一击。
正在这时,副驾驶位上突然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居然是刚刚在拉面店遇到的小男孩!
或许是藤崎飙车飙得太专注,竟然完全没注意副驾位上有个人。
“你快跑!”他怎么会在车上?不过藤崎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个了,他踩了急刹车,打开那侧的车门把小男孩一脚踹了下去。
就在这时,卡车向藤崎疾冲过来,藤崎徒劳地转动着方向盘,眼睁睁看着那个庞大的黑影向自己压过来……
会死吗?
藤崎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但车子只是轻轻地晃了晃。
藤崎从极度的绝望中缓过神来,睁开眼睛。
世界安静得仿佛时间停止。
他看见那个刚刚被自己踢下车的小男孩,正站在卡车前面,伸出两只手,吃力地挡住了高速前进的卡车。
卡车车轮疯狂地转动着,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却无法前进一寸。
小男孩的脸蛋憋得通红,咬着牙坚持着。
藤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了几秒钟的呆,才缓过神来。
他飞快地打开车门冲出去,从怀里掏出手枪,把卡车司机从车上揪了下来。
直到一副亮闪闪的手铐戴在犯罪嫌疑人的手上,藤崎才缓过一口气来。
而那个小男孩已经走远了。
“啊……喂!我还欠你二十碗拉面哪!”藤崎向那个远去的背影喊道。
远远地,能看见他似乎停了一下,转过身来,蹦跳着向藤崎挥了挥手。
赤头
是一种力大无穷的妖怪,据说它能徒手把钉子拍进木桩里,但外形只是五、六岁的男童。
青行灯之五十九 qíng丝
第五十九个故事:qíng丝
年轻的调酒师清水希浩站在吧台后擦拭着一只杯子。
打烊后的酒吧像一个小剧场,只有那一小片的灯光明亮着,而其它地方全落在一层暧昧不明的黑暗中。
有时吧台前会坐着一两个失意的陌生人,打烊了也不走,独自喝闷酒。
有时只有希浩一个人,沐浴在唯一的一点灯光下,将酒杯与酒瓶擦得闪亮。
擦得入了神,盯着玻璃杯光滑的表面折she出的迷醉色彩,没注意到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幸好那人身上奇特的香水味提醒了他。
希浩抬起头,看见一个女人,仓惶地望着自己。
如果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倒是个美女。
“我被人追杀。”她故作镇定,但希浩看得出她一点也不镇定。
“进来。”希浩不动声色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蹲下,躲在吧台下面。
女人才刚刚藏好,外面就追进来一个人。
是一个长了张娃娃脸的少年,配上一脸凛然的正义之色,看起来十分有趣。
希浩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追杀?
就他?
“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人躲进来?”少年说起话来倒是凶得很。
希浩正色道:“没有。”
“没有?”少年吸了吸鼻子,显然是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我都闻到她的味了!”
希浩皱了皱眉头。
他很反感欺负女人的男人,即使眼前这位充其量只能算男生。
于是希浩一扬眉,淡淡地嘲讽道:“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
少年的脸一下涨红了,恶狠狠地瞪了希浩一眼,但希浩只是似笑非笑地擦着玻璃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你……你三天后会倒霉的!”
“请便。”希浩耸了耸肩,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少年气得直跺脚,但拿他没办法,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你真帅啊……我叫铃木朝香。”女人从吧台底下直起腰来,望着希浩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客气。”希浩淡淡地应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你不想问我什么?”
“不想。”希浩对擦杯子的兴趣更大一点。
朝香歪着脑袋看看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再见咯?”
“唔。”
不出希浩所料,第二天晚上朝香又来找他。
只是喝酒,只是趴在吧台上,小孩样眯起一只眼睛隔着酒杯瞄希浩。
希浩的身影就变成扁扁的,或者细长的,huáng的,或者绿的。
这取决于酒杯的形状和酒的颜色。
不过在所有的定语后,最重要的一个是,英俊的。
英俊的自持的男子,对这样的宠爱早就过于习惯了。
“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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