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直感叹:“这不是空手套白láng么。”
党还山说“可不是么,我辛辛苦苦二十年打下的江山,一天之内就瓦解了,那些花重金笼络的人,全是白眼láng,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我唯一能仰仗的,也是唯一翻盘的机会,就在你身上了。”
刘彦直道:“需要我怎么做?”
党还山说:“幸亏我们提前得到风声,损失降到最低,所有的核心技术人员都撤出来了,他们即便拿到了穿越机器也没用,因为这东西只有在翠微山上才能发挥功能,短时间内没有人能掌握机器的使用,中美双方的谈判还要僵持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窗口内,我要你进行一次穿越,把历史改了,我们就都化险为夷了。”
刘彦直道:“翠微山不是军管了么,难道冲进去?”
党还山道:“那就不是你考虑的范围了,我们豁出命来也会让你成功穿越的。”
刘彦直想了一会说:“好,那么时间锚点在哪里?”
“1943年,计划不变,任务不变。”党还山说。
党还山的面容语音,甚至说话时的神态都和党爱国如出一辙,感觉就是在和年老版的党爱国对话。
“我需要队员协助。”刘彦直说,“可是雷猛他们全都被抓了。”
党还山拿出一个档案袋:“你看看这几个人可用么?”
刘彦直抽出档案来看了看,都是些退役特种兵之类,上战场没问题,但是执行复杂的穿越任务不仅仅是靠战斗力说话,更重要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和熟练的英语。
“这些人怕是不行。”刘彦直摇摇头。
“这个任务就jiāo给你了,你负责组队。”党还山道,他拿出一个小巧的公文箱给刘彦直:“需要联系的时候,用这个。”
出租车靠边停下,刘彦直下车,依然是繁华闹市,他举目四望,看到星巴克的外墙下蹲着一个年老的乞丐,走过去仔细看,乞丐穿着发白的绿军装,胸前缀着一排纪念章,貌似退伍老军人。
这乞丐无疑是假的,但却给了刘彦直启发,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党还山给的公文箱里有一部卫星电话,假的身份证,十万元现金,他用身份证买;去江北的火车票。
一小时后,高铁列车抵达江北站,刘彦直打车直奔市区滨河小区,他要找的是刘汉东的祖父,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抗日战士刘骁勇。
刘骁勇年事已高,独自住在一套老房子里,有客人来访,老人家热qíng招待,刘彦直单刀直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老爷子,汉东有难,我想救他但是势单力薄,您能出山么?”
“怎么救?”刘骁勇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我知道说出来可能有些离谱,但确实是真的,我的任务是穿越回1943年……”刘彦直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
刘骁勇静静的听着,听完了之后才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电视里刚才一直在播一部垃圾的穿越剧。
“我老了,这身筋骨不中用了。”刘骁勇道。
刘彦直心里一沉,确实如此,老人家一百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拿得动武器重回抗日战场,是自己太鲁莽,太想当然了。
“不过有一个老家伙合适。”刘骁勇道,“拴柱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他能左右开弓,五十米内盒子枪说打你右眼不打你左眼,我看他行。”
“这位老人家高寿?”刘彦直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骁勇想了一下说:“他年轻,也就九十多吧。”
第六十七章 老枪
刘彦直默默无语两眼泪,一个一百多的,一个九十多的,自己亲爷爷活到现在也没这么老,都怪自己算术太差,脑子一热就来找人,没计算好四十年代的老战士活到现在是多大岁数,这要是真带了去,老胳膊老腿折腾两下就散架,又是脑血栓又是心脏病的,还不够自己伺候的。
“爷爷,您是汉东的爷爷,我也叫您一声爷爷了,这事儿要不咱先缓缓。”刘彦直斟酌着语言道,“兴许还有别的法子。”
刘骁勇道:“孩子,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你也不会来找我,我给你推荐的这个兄弟,绝对管用,前两年他还能扛着半扇野猪走几十里的山路,你要不信,咱爷俩可以去山里找他。”
刘彦直想了想说:“好吧,可以去看看,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刘骁勇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拔。”
“现在?”刘彦直服气了,这老爷子jīng气神真没的说,如果不是他自己报出年龄,看起来也就是七十多岁的样子。
“我收拾点东西。”刘骁勇说,“你稍等片刻。”
老人家进了卧室,翻箱倒柜,刘彦直从敞开的门外看过去,只见刘骁勇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形布袋,看形状就知道是日本军刀,又从chuáng底下拖出一口陈旧的皮箱,打开箱盖子,里面是两个油布包裹的东西。
“来帮我一把。”老人家说,刘彦直赶忙过去,爷俩在写字台旁打开油布包,里面有两支手枪,都涂抹着厚厚的huáng油保护层,一把毛瑟M1932速she型全自动手枪,就是传说中的二十响快慢机,还有一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套筒上还刻着“中华民国国有”的字样,另有配套的弹匣和子弹若gān,箱子里垫底的是四枚木柄手榴弹,沉甸甸的很有年代感。
两人将枪上的huáng油擦拭gān净,刘骁勇变戏法一般将快慢机拆成零件,又细细的擦了一遍,重新组装起来,七十多年前的老枪依然烤蓝瓦亮,机件啮合良好,如同刘骁勇一样,宝刀不老。
“老伙计啊,藏了你们这么多年,本想带到坟墓里去,没想到还有机会重上沙场,这是天意啊。”刘骁勇抚摸着两把枪,感慨万千。
刘彦直忍不住道:“爷爷,您真相信我说的话?”
刘骁勇道:“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看透了,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总之这一趟我得去。”
刘彦直道:“刚才您不是说身子骨不行了么?”
刘骁勇道:“冲锋上阵和小鬼子拼刺刀是不行了,但是给你们压阵还是可以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彦直也不能再拒绝,可是怎么去山里找拴柱是个问题,现在车站都要安检,带着刀枪肯定不行。
“我打个电话,让孙子来送一趟。”刘骁勇拿起了电话机,给二孙子刘汉南打了一个电话,半小时后,刘汉南开着汽车来了。
刘汉南是刘汉东的弟弟,但却没有堂哥那样的威猛,只是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他买车的钱是爷爷赞助的,所以勉为其难,不过挺不qíng愿的,刘彦直便说自己有驾照,不用劳烦他出马,刘汉南乐得轻松,把钥匙留下就走了。
刘彦直驾车去了南泰县,沿着蜿蜒山路上了大青山,拴柱住在野猪峪,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山村,前两年才修桥铺路,和外界有了联系。
刘骁勇口中的拴柱姓程,人们都喊他老程头,当年是抗日救国军司令赵子铭的警卫员,在大山里为赵司令守墓半个世纪,仅凭这一点没,就能认定这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老程头的家很简陋,屋里挂着几个镜框,装的都是儿孙的照片,他自豪的介绍说,程家没孬种,儿子死在越南战场,孙子死在缅甸,曾孙在38军当兵,将来也是要上战场的。
刘骁勇道明来意,老程头久久不语,忽然从屋里搬出一个尘封多年的坛子,说:“先喝再说,放了三十年的包谷烧。”
山村人家自酿的陈年老酒,醇香无比,两位世纪老人对饮,刘彦直陪坐,喝了三碗酒之后,老程头才道:“刘司令你说的话,我信,我就问一句,咱们回去能不能把赵司令救了?”
刘骁勇看了看刘彦直。
刘彦直有些犯难,他是去执行重要任务的,不是去救人的,如果因为救人耽误了正事就麻烦了。
老程头起身道:“你跟我来。”
刘彦直随着老程头来到屋后的树林深处,这儿有一座坟茔,立着块石碑,上刻抗日救国军司令赵子铭之墓。
“赵司令是个豪杰,我喊他叔,他死的那天,我去了县城法场,亲眼看着他盘腿坐在戏台上,被桥本一刀斩了头颅,那头落地还在喊,好快的刀!”老程头眼睛湿润了,仿佛回到了记忆中,“叔死的时候,婶子给他生了个男娃,可怜叔连自己当爹了都不知道。”
忽然老程头虎目圆睁,猛然跪在刘彦直面前:“若能救了赵司令,俺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刘彦直急忙搀扶老程头,刘骁勇却拦住了他,淡然道:“你当得起这一拜。”
52书库推荐浏览: 骁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