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上静静地躺着一人,蜡烛下犹如一尊羊脂白玉质地的人像雕塑,肌肤chuī弹可破,睫毛长长的,眼角还有泪珠闪烁。
室内一片寂静,半晌关璐才道:“这就是小周后了。”
此时的小周后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五六岁青chūn貌美整天和姐夫玩幽会的小女孩了,而是二十五岁的受尽屈rǔ的俘虏,即便如此巨大的jīng神压力里,依旧容颜娇美,可以想象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可惜了……”每个人的心头都是这三个字。
“李煜死了。”党爱国道,“我们去的时候,大批禁军围住府邸,我才想起今天是七夕,是赵匡义赐死李煜的日子,李煜死后,小周后没过几天也郁郁而终。”
“老公死了,她活着的jīng神支柱没了,即便救了她也没意义了。”姬宇乾道,“待会儿她醒过来,肯定寻死觅活,你既然要救,就早点动手。”
“合着我还救错了?”刘彦直眉头挑起,大动肝火。
话音刚落,chuáng上的小周后睫毛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嘘,别吵吵了。”关璐端了一杯茶过来,半蹲在chuáng头,想了想不知道怎么称呼,郑国夫人那是屈rǔ的代称,喊皇后娘娘吧又怕扯起心酸回忆,gān脆喊小周吧。
“小周,喝点水。”
“你们是谁?”小周后吴侬软语,婉转悦耳,一双眼睛惊恐万状,她是在府里被人掳走的,可是看这里的陈设布置,并不是皇宫大内,而是寻常旅店,这几个人五官端正,不似凶恶之徒,但他们为何要绑架自己一个苦命女子呢。
姬宇乾急中生智道:“夫人,我等从金陵来。”
小周后微微颔首,这些人原来是南唐故国遗民,他们是营救自己而非绑架,只是这营救来的太不及时,所以小周后依然不开口说话,关璐奉上糕点,她也不吃,就这样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担心的事qíng并未发生,皇帝暂时没发现小周后的失踪,他刚赐死李煜,不可能立刻将寡妇抓进宫里享用,此等吃相未免太难看,趁着这个空当,穿越小组又租了一条船,糙糙结束东京一日游,依然走水路逆流而上,前往关中。
小周后披着一身黑纱藏在船舱里,她如同泥胎木偶般任由别人安排,客船顺利离开东京,汴河本身就是引huáng河水而成的运河,水路想通,huáng河自西向东,汹涌而来,河水带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呈土huáng色翻滚奔流,船只行走艰难,全靠纤夫拉行。
关璐换了在东京购买的宋代女装,对襟背子配腰围,下面是百褶裙,鹅huáng绣鞋,只是她的身高和同时代的男人差不多,与小周后站在一起,更显健硕,堂堂哈佛博士,如同皇后身边的仆妇丫鬟。
在关璐这个半吊子心理专家的疏导下,小周后渐渐开口说话了,谈的都是往昔在金陵时的làng漫回忆,身为皇后的荣光,以及丈夫的诗词歌赋。但依然不愿意进食,活脱脱一副打算绝食而死的架势。
“你们不是金陵人。”小周后淡淡道,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能看出这四人绝非寻常人等,关璐也不瞒她,只说自己是行走天涯的侠客,因在金陵行走时多听百姓怀念国主之词,所以途径东京,顺手搭救了皇后。
“侠客?”小周后眼睛一亮,“聂隐娘那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侠客么?”
“我不是聂隐娘啦。”关璐道,“我只是侠客的帮手,真正的侠客是救你来的那个,叫彦直的。”
小周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这可惜晚了一步,没能救得了国主。”关璐叹息道,“国主虽丢了江山,文治武功在历朝皇帝中排不上号,但却是千古词帝,必将流芳百世。”
关璐的安慰起了作用,展颜一笑,真是千娇百媚,同为女人的关璐是自愧不如。
“你们是哪里,做什么?”小周后问道。
“我们去华山寻找一位仙人,叫陈抟的,你听过没?”
小周后摇头,又点头,李煜是虔诚的佛教徒,对道家的这一套东西也有些了解,陈抟老祖乃是道家高人,号扶摇子,在五代时期就名满天下,想不知道都难。
“我想见仙人。”小周后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她今年应该有二十五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十七岁的少女,柔弱纤细,我见犹怜,难怪宋太宗这样的流氓皇帝会霸王硬上弓,征服蹂躏这样的女子,会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好吧。”关璐心中暗喜,小周后想见仙人,说明对这个世界还有依恋,“我带你见仙人,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吃饭。”
小周后微微颔首。
……
客船过三门峡后,转走陆路,党爱国买了六匹马,一辆车,连同两个侍女,一个马夫,一个男仆,照顾大家日常起居,走了两日,抵达华yīn县,华山就在此县管辖内,但莽莽群山,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县城里想找陈抟的人并不止他们一伙,在后世人眼里,陈抟是一名道教学者,但在宋代人眼中陈抟是jīng通点石成金术,能起死回生,驾云飞行的仙人,据说陈抟早年被周世宗柴荣召见过,放着谏议大夫的官儿不做,宁愿在山中隐居,又有传说当年太祖皇帝赵匡胤落难之时曾经得到过陈抟的帮助,总之此人已经成为当地的神话,无数人想拜他为师,哪怕学点皮毛也够吃一辈子的了。
陈抟老祖就住在华山峪北的云台观中,距离县城不算远,但是谁也找不到真人,道观里的小道士们就挡了驾,漫说是这些凡夫俗子,就是当今官家派人来请,怕是也要等候几日才有回复呢。
穿越小组带着小周后登华山拜见扶摇子真人,在云台观门口,身穿黑色jiāo领道袍的知客道人接待了他们,党爱国不提找陈抟老祖的事儿,先奉上香火钱,足足一千贯铜钱。
一千贯铜钱是他们在县城用金银兑换的,之所以用铜钱是为了彰显数目巨大,足足用了十二个挑夫才将这些钱挑上山,满满二十四筐钱,再矜持有度的人也会被打动,这诚意也太足了吧。
贵客被迎入观内,奉茶叙话,党爱国这才提起要拜见扶摇子真人的由头,知客道人面露难色:“施主,不是小道不愿意帮忙通禀,实在是师祖爷爷不在山上。”
“真人在哪儿?”
“在武当山云游访友去了。”
“武当山哪儿?”刘彦直cha言问道。
“武当山九室岩。”
华山在陕西华yīn,武当山在湖北十堰,两个地方隔了几千里,这年头有没有手机电话,无法证实真伪,等你千里迢迢跑去武当山,人家又走了,这真是挡驾婉拒的好办法。
不过这一招对刘彦直无效,他笑道:“此话当真?若是真人不在武当山,我可要找你算账。”说完纵身而起,直上云霄,冲着南方去了。
知客道人目瞪口呆,道观里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只知道自家师祖是仙人,却从未见过他老人家施展什么仙法,可这位客人能腾云驾雾却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
蒙着面纱的小周后仰头看着驾云的刘彦直,露出希冀狂热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 华山论剑
一盏茶的功夫,刘彦直回来了,按下云头,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落地,道:“九室岩没有扶摇子的踪迹,武当派的牛鼻子说,扶摇子这几年都没去过。”
这么短的时间,刘彦直又不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他只是在附近绕了一圈,欣赏了一下华山云海景色便回来了,用话诈那道士。
知客道人纳头便拜道:“仙长,小道有眼无珠,不认识真仙人,师祖真的不在家,他经常出外云游,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刘彦直见他诚惶诚恐,态度不似作假,便问他观里有谁知道陈抟的行踪,知客道人想了想,飞奔出去,少顷带了个人回来,此人鹤发童颜,古稀之年,自称是老祖的徒弟,名叫贾德升,目前在云台观主持工作。
贾德升是陈抟信任的弟子,师父经常往来的几个道家朋友他基本上都认识,但是这几位面生的很,听知客道人说来者能腾云驾雾,他顿生疑惑,跟了师父这么久,从没见过师父驾云,那些道家前辈也没有一个能真正在天上飞的,来者大概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吧。
年纪大的人心思缜密,贾德升观察这一行人,除了几个粗笨的使唤人之外,主要有三男两女,一个个生的都是好相貌,大宋江山初定,五代时期战争频繁,底层百姓民不聊生,大多数人营养不良,长得歪瓜裂枣,哪见过这般神仙一样的人,尤其那个绿衣娇弱女子,虽然蒙了面纱,但依然能看出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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