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qíng况似乎有些不同,没人再说牛jīng的坏话,反而说他是大英雄,救世主,是天庭派下来保护大宋朝的神仙,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牛变成的妖怪,人家本来就是天庭正儿八经在册的神仙,变成牛只是七十二变中的一种,人家那是哄皇帝玩呢。
那些讨厌的宫中老嬷嬷们,原先总是拿牛jīng的梗来吓唬自己,说什么牛的那话儿巨大如擀面杖,只有乡下悍妇能受得,绿竹这样纤细苗条的女子,一夜就弄死了,现在她们的口风又变了,以过来人的口吻说什么那话儿越大越好,呸,羞煞人也。
绿竹这个年纪,对嬷嬷们在意的东西还没有概念,但她的审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越看越觉得刘大人顺眼,什么贫寒书生,什么白衣秀士,和开府仪同三司、镇国公爵这些头衔比起来,屁都不算,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太后啊太后,千万别忘了给镇国公赏赐几个宫女,不然人家一个单身汉怎么生活啊,不得有人铺chuáng叠被什么的,暖chuáng泡茶什么的,那不得优先选择自己啊。
小宫女还在想入非非,太后又说话了:“镇国公尚未婚配吧?”
刘彦直道:“未曾婚配。”
太后道:“堂堂一个国公,没人照顾生活起居可不行。”
绿竹一颗小心脏开始砰砰跳。
“赏五个宫女,三个太监侍奉国公爷的起居,回头国公爷自己去挑吧。”杨太后道,“另外再从宗室中挑个品貌相当的公主来婚配,此事汝等记着,好生去办。”
这话是对大臣和宗室首脑们说的,大庭广众之下要给刘彦直安排媳妇,还是公主,这份恩宠也是没谁了。
绿竹那个失落啊,若是前日不矫qíng,自己现在不就是国公夫人了么,如今后悔药没得吃,最多能当个陪嫁宫女,不过那样也心甘qíng愿,给盖世大英雄端茶倒水都是福分,认了!
在场的宗室们也开始盘算了,谁家有适龄的公主,还得品貌俱佳的,这回可算是发达了。
“在下有未婚妻。”刘彦直当即回绝。
“哦?”太后表示很感兴趣。
“就在我们之中。”刘彦直不愿多说,太后也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人家有媳妇啊,别管是那个个高的,还是那个胸大的,品貌上似乎都配得上国公爷。
于是婚配之事暂且作罢,但赏赐宫女太监还是要做的,另外又赏赐了大批的绸缎、玉器珍宝,金银首饰,还有五十名殿前司的士兵,充做指挥使大人的侍卫亲军。
刘彦直没有惺惺作态,而是照单全收,再次拱手谢恩,太后赐座,太监搬来一把太师椅,刘太师四平八稳的坐在皇帝身旁,这可是连文天祥陆秀夫都没有的殊荣。
杨太后接着封赏,文武大员们全都有恩赐加封,八仙们的品级也再次上浮,党爱国虽然未立大功,但是架不住太后青眼有加,升为从二品的观文殿大学士,太子少师。
刘汉东等人一律被提拔为正三品,左右散骑常侍,冠军大将军什么的头衔不要钱一样丢过来。
“这算什么级别?”刘汉东小声问道。
“把皇权刨除在外的话,彦直是正国级,我们都是正厅级gān部。”党爱国道,“我嘛,算是副部级领导。”
封赏有功之臣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和jīng力,张弘范的水师覆灭之后,元朝在两年之内很难再凑出同等规模的舰队,现在整个亚洲的海面上没有任何一支舰队能和大宋水师抗衡。
宋军的步兵已经登岸,驱逐元军骑兵,占据水源地,建造宫殿房屋,这么多人在水上长期居住不合适,人总要住在陆地上才舒服,以前是惧怕元军袭扰,现在张弘范新败,短期内元军不敢来犯。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封赏才结束,整个水师笼罩在欢乐喜庆的气氛中,朝廷大宴群臣,普通人也分到了ròu食和gān粮,在龙船的宴会桌上,君臣开始商讨下一步战略部署。
有了这次大胜垫底,大宋君臣们的信心倍增,一个个憧憬着收复广州,收复泉州,收复江南西路,打回临安去,重建大宋朝,和蒙古划江而治是最好的结局,实在不行,每年多送些岁币也不是不行。
几个大臣说的眉飞色舞,似乎已经看到了临安城内的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一派胡言!”刘彦直拍案而起,“汝等能打得过蒙古骑兵?”
若在之前,定然有人和他呛声争吵,但如今刘彦直是太子太师,是镇国公,是执掌兵权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就算文天祥、张世杰都不能小瞧的高官,大家只能安静的听国公爷的看法。
刘彦直侃侃而谈:“先打广州,再打泉州,获取补给后回到海上,向南,占据琉球、琼州、麻逸,在海外建立新大宋,休养生息,繁衍人口,大力扩展海军,封锁大陆海岸,迫使鞑子实行禁海令,二十年后,舰队直取渤海,从河间府登陆,攻占大都,元朝,亡,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十九章 反攻大陆
一段话就概括了南宋今后二十年的战略规划,也只有刘太师有此气魄了,若在以前,文武大臣们不免要激烈争论一番,但今天却没人应声,都是和蒙古人打了多年jiāo道的人了,深知蒙古骑兵的威力,海战侥幸胜利,不代表陆战就能连战连捷,太师的意见,值得考虑。
但张世杰还是说话了:“泉州怕是不好打……”
两年前蒲寿庚叛乱的时候,张世杰曾经攻打过泉州,在城内有接应的qíng况下依然攻不下泉州城,蒲家根深蒂固,家大业大,泉州内外藩客回回众多,又有大量海船水师,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负责打泉州,灭了蒲寿庚,我们至少能多出五年时间。”刘彦直道,蒲家执掌泉州市舶司上百年,对海上贸易和远洋航海极为jīng通,而且拥有大量熟练水手,有蒲家在,元朝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打造出一支新的舰队,若把泉州夷为平地,将蒲家斩尽杀绝,那么元朝的海军就遥遥无期了,甚至极为可能改变国策,实施禁海令,这样一来,缓冲空间可就大多了。
至于刘彦直qiáng烈建议的偏安海外,其实流亡朝廷上上下下在心理上都不是特别的抵制,赵家偏安是有老传统的,从北宋的檀渊之盟,靖康之耻,到南宋数百年偏安杭州,不惜重金岁币和儿臣称谓讨好北方qiáng敌,这种憋屈事儿他们gān的多了,崖山之战只是兔子急了咬人而已,真说要挥师北上,他们自己就得先吵起来。
战略规划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接下来是如何具体实施,张世杰建议说,元军水师新败,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到泉州,不如利用缴获的元军旗帜船只,冒充张弘范骗开泉州城,如此一来,省了许多刀兵。
他虽是水师大元帅,但极为仰仗刘彦直,所以这话是以商量的口吻说出的。
刘彦直沉吟片刻道:“也好,不如分兵两处,张元帅带领轻快战船去取泉州,吾等先去拿下广州,补充粮食辎重人口。”
文天祥、陆秀夫两位丞相并无异议,战役方向明确,张世杰依旧带着本部人马北上杀奔泉州,文天祥则带领其余的船只过伶仃洋,直取广州。
刘彦直正式开府建牙,他的殿前司衙门设在一艘艨艟战舰上,麾下统领三千jīng锐禁军,一身袍服也换成了金盔金甲,外罩大红战袍,挺立在船头任由海风chuī拂着衣襟,满船人见了,都惊为天人。
“岳爷爷再世,也不过如此。”有人叹曰。
一条谣言不胫而走,说刘彦直其实是岳飞岳武穆下凡转世,来拯救大宋子民的,人民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qíng,对于不合理的细节视而不见,于是再也没人提什么太上老君的青牛,只道刘彦直是岳武穆再世。
张世杰带走了三百艘战船,水师还有七百多艘,剩下二百艘损毁战船依然留在崖山整修,其余的尽发广州。
广州是宋朝广南东路的治所,相当于广东省会,是距离最近的大城市,有百姓数十万之众,偏安海外需要大量移民,此行就是去召集人马,舰队浩浩dàngdàng经过伶仃洋的时候,文天祥想到不久前自己还是阶下囚,如今又成为大宋丞相,百感jiāo集,又赋诗一首,不过比起前作来差了许多,并未流传千古,这是后话不提。
舰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抵达广州,广州城内的元军倒有数万之众,但是张弘范新败的消息已经传来,全军上下风声鹤唳,不敢擢宋军锋芒,闭城不出,准备好了滚木礌石,只等着宋军来攻。
珠江江面上,宋军战船一字排开,水手们将缴获的回回pào固定完毕,向广州城墙抛she石球,城头上也用chuáng弩还击,双方以远程武器开始第一轮战斗。
刘彦直在他的旗舰上指挥作战,身畔站着副将刘汉东,他既是都指挥使,就有权利组建自己的班底,刘汉东就是他的副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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