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包车夫拉着父子俩向码头走去,路上忽然拐进一条狭窄的弄堂,把车往后一掀,父子俩摔倒在地,就听到一阵风声,几根木棍劈头盖脸砸下来,弄堂口处,两个地痞手cha在小褂兜里,叼着烟守着,不让人进来。
刘彦直借用的陈永仁的躯壳,简直是手无缚jī之地,三两下就被打到,反而是九岁的小陈子锟颇有战斗力,到底是霍元甲的关门弟子,小小年纪打起架来不要命,但毕竟人小力不足,在踢了两个人的裤裆之后,也被制服了。
“小赤佬,下手尕狠。”毛贼们猛踢了小陈子锟几脚,但他咬着牙不脚疼,一副小硬汉的表qíng。
“兄弟,求财的吧,包袱里有银洋,尽管拿去,莫要害命。”刘彦直从容道,他知道被人盯上了,一般来说,贼人是不会弄出人命来的,没那么必要。
几个贼人从包里搜出银元和钞票,塞进自己口袋,却并不打算放过爷俩,他们居然拿出了麻袋,刘彦直顿时明白,这是要把父子俩装进麻袋丢进huáng浦江喂鱼。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陈其美知道么?李征五知道么?”刘彦直急忙拿出几个大人物的名头企图吓唬对方,但对方毫不在意,也不说话,用麻绳将他俩捆得死死的,嘴里塞上破布,丢在huáng包车上,抄小路直奔江边。
刘彦直拼死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不怕死,因为他已经死了,这回死的不过是陈永仁的ròu身而已,但儿子才九岁,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要好好活着,做出一番惊天伟业来才行。
转眼到了huáng浦江边,几个毛贼将两口麻袋搬上舢板,向江心划去,刘彦直就听到他们在说话:“先扔大的还是小的?”
“先扔大的吧。”
一秒钟后,装着刘彦直的麻袋就被抛到了江中,大概是麻袋上加了石头,进水直往下坠,刘彦直绝望了,因为儿子马上也会被丢下来,愤然中他似乎感觉灵魂要破壳而出,双手一挣,麻绳寸断,整个人向上窜去,直冲水面。
毛贼们正打算把小麻袋往江里扔,就看到一股làng花冲出水面,刚才那人居然破袋而出,直愣愣的悬浮在空中,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冷冰冰的让人浑身发毛。
“谁派你们来的?”刘彦直问。
毛贼们被这个妖孽彻底震慑住了,谁也不敢胡扯,当场报了一个名字,是个巡捕房的包打听,刘彦直听了点点头,挥手掷出几个光点,他无意中做到了能量外放,正好拿着几个不开眼的练手。
几个毛贼被他she中,浑身僵硬又不死,眼睁睁看到刘彦直落在舢板上,解开麻袋放小陈子锟出来。
“孩子,这几个人想杀咱们,你说能饶了他们么?”刘彦直问道。
“不能!”小陈子锟满脸恨意。
“怎么办?”
“把他们丢下去喂鱼。”
“你敢不敢做?”
“当然敢!”
刘彦直满意的点点头,这几个毛贼死有余辜,但他不打算让儿子这么小就造杀孽,随手一挥,几个毛贼落水,沉入江底再也浮不出来了。
有人企图暗杀自己,也许是光复会的仇家,也许是周嘉睿,刘彦直决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他先找到那位包打听,弄断他两根大腿骨之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是大买办杰瑞·周买凶杀人。
……
周家花园,周嘉睿正在书桌旁修剪雪茄烟,忽然发觉身后站着一个黑影,急忙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柯尔特转轮手枪,猛然转身瞄准黑影。
那黑影一挥手,柯尔特左轮的六英寸枪管就变成了麻花。
周嘉睿大惊失色,看到黑影走过来,露出本来面目,正是此前来打秋风的陈先生。
“周老师,你不该买凶杀我。”刘彦直道。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周嘉睿后退着,面孔恐惧到扭曲。
“你别管我是谁,那孩子是刘彦直和林素的儿子,你都敢杀,你说他能饶了你么?”陈永仁的声音冷的像西伯利亚的风。
“我不知道啊!”周嘉睿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我不过是想发财而已,怕你们坏了我的事,知道是彦直的儿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动那个念头啊。”
“我本不想杀你,现在留不得你了。”刘彦直缓缓举起手,“灭了你,也算清除历史BUG了。”
“饶命!”周嘉睿趴在地上哭嚎,“你还能用得着我,你不是执行任务么,我有关系有钱,你要去哪里,我给你买头等舱的票,不,我给你派一艘船,彦直的儿子有什么需要我也能满足,他要上学么,我给安排圣约翰,找最好的教授。”
第四十章 走南闯北
周嘉睿这最后一句打动了刘彦直,想给儿子最好的教育,还得仰仗杰瑞·周这样的假洋鬼子,圣约翰大学几乎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了,教会学校,全英文授课,不是一般学生都能进的。
“好吧,不知者不罪,你的人头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能寄放多久,就看你的表现了。”刘彦直冷哼一声,坐在了摇椅上。
屋外传来保镖的询问:“老爷,有事体么?”
“没事没事,你们下去吧。”周嘉睿急忙打发他们,若来的是盗贼绑匪,他肯定不会这样做,但来的是穿越者,天知道他们的科技水平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能远距离折弯金属,这能量太qiáng大了,对抗是没出路的,只能求和。
保镖们狐疑万分,但还是退下了,他们分明看到屋里有其他人的剪影,但老爷不发话,他们也不敢乱来。
“陈先生,先抽一支雪茄压压惊。”周嘉睿奉上吕宋雪茄和火柴,又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昂贵的白兰地奉上。
“上次给您准备的盘缠不大充裕,这样吧,我给您一些旅行支票,全世界只要有文明的地方就能使用,另外再预备一万英镑和一万美元的现钞,银元太重,我就不给您预备了,对了,您需要防身武器么?虽然您的身手好,但有时候武器起到的是威慑作用,我这里有进口的新款毛瑟手枪,给您拿几支吧。”
刘彦直点点头,对周嘉睿的态度很满意,这年头英镑和美元都是硬通货,一万英镑和一万美元是相当大的一笔巨款了,在全球各地都能买起大宅子,坐得起长途豪华邮轮头等舱,即便是洋行买办,这也不是小数目。
“我明天坐船去香港,你安排吧。”刘彦直道,转身跃出窗户消失不见。
周嘉睿擦一把冷汗,立刻让人准备他刚才承诺的那些东西。
次日,刘彦直再次登门拜访,周嘉睿奉上头等舱的船票,两捆现钞,一本数目在两万英镑的旅行支票,还有两支毛瑟C96自动手枪和一支毛瑟掌心雷微型手枪,子弹五盒,另有洋服两套,皮鞋两双,都是现买的成衣,但很符合陈永仁的身材。
“不错,还算用心。”刘彦直让人把这些收到行李箱中,转身就走,周嘉睿亲自相送,走到大门口,刘彦直忽然问道:“对了,沈小红呢?”
周嘉睿语塞,他为了和盛宣怀的远房侄女结婚,把书寓的女校书给甩了,这事儿可不大光彩。
“你这小子,良心被狗吃了,人家沈小红对你可不错。”刘彦直指责道。
“后来我也曾试图联系她,可是再也找不到了。”周嘉睿为自己辩护,“这个女人心太大,总想当正房,我可是朝廷五品官……”
“好了好了,我才不管你那些破事,等我回来,小孩要上圣约翰。”
“一定一定,一句闲话的事体。”周嘉睿点头哈腰,把瘟神送走,擦了擦汗,虚脱了一般。
……
刘彦直带着小陈子锟乘坐英国邮轮玛丽女王号前往香港,孩子对于海上航行已经不感兴趣,旅途上一直缠着刘彦直要学功夫,刘彦直说我这些功夫你学不来,回头给你找几个南拳师父吧。
数日后,邮轮抵达香港维多利亚港,父子俩在香港盘桓数日,旅游一番,世纪初的香港还不发达,比远东第一大都会上海逊色许多。
小陈子锟看到港岛上空飘扬的港英旗帜,不免纳闷:“叔,咱们到了英国么?”
刘彦直道:“这儿以前是大清的国土,现在是英国的殖民地。”
“什么叫殖民地?”小陈子锟很是不解。
刘彦直手头没有电脑不能百度,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给儿子解释。
“香港以前是个渔村,但是拥有优良的深水港,被英国人看中了,和清朝打了几次仗,都打赢了,就把这个岛屿割让过去,岛上的中国人既不是大清的子民,也不是大英帝国的子民,仅仅是殖民地的二等公民。”
“那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小陈子锟愤怒的挥起拳头,“和英国人玩命!就像美国人那样,自己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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