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狗血大戏的标准戏码,穷小子出身的夏飞雄和武林世家的小女儿自由恋爱,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然私奔,不但给章大器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更让父兄在家乡抬不起头来,好在老天有家,冤家路窄,居然在北京城遇上了。
老头是被章大器带来的,至于后者用了什么办法找到这里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燕家人的诉求很简单,一是将私奔的女儿抓回,二是弄死拐带人口的采花贼。
这两项诉求自然是无法得到对方配合的,至于为什么还没开打,那是因为武林人士的习惯,总要把场面话说到位,盘清楚对方的路数之后才动手。
刘彦直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说了半天,cha言道:“老爷子,在下有句话说。”
老头儿斜眼瞧瞧他:“你是何人?”
刘彦直笑笑:“我是夏飞雄的徒弟,我叫刘彦直,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令爱和我师父是两qíng相悦,真心相爱,虽然结伴闯dàng江湖,但是一直以礼相待,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老不用动气,咱们江湖儿女,讲究快意恩仇,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您老就一个女儿,想必疼爱的紧吧……”
没等他说完,老爷子就不耐烦了:“住嘴,哪里来的huáng口小儿,在这里信口雌huáng!燕家的事qíng不需要外人cha手。”
刘彦直还自鸣得意呢,被人家一嗓子叫停,脸上挂不住了,但是他也不想对师父的父亲动手,脑子一动,又道:“稍等片刻。”
他一溜烟跑回屋里,拿出昨天在紫禁城里偷来的御赐huáng马褂罩在身上,又拿了腰牌出来,板起脸来大模大样出来,对燕家老头说:“老爷子,您不给我面子,不能不给皇上面子吧,在下乃宫中一等侍卫,奉旨办差,正值用人之际……”
老头冷笑起来:“怪不得胆气这么壮,原来是找了大靠山,别人怕官府,怕朝廷,我燕君实可不吃这一套,别说你一等侍卫了,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能管别人家的家事。”
老头儿挺倔,拿大帽子唬不住他,只好江湖事江湖了了。
“晚辈有个建议,谁打赢了谁就……”刘彦直话没说完,再次被老头打断,这老头脾气相当bào躁,在家里肯定也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他蛮横道:“没你的事儿,滚一边去,胜男,你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刘彦直讪讪地不说话了,他辈分低,被人骂了都没法还嘴。
燕胜男的脾气随她爹,脖子一拧道:“说不走就不走。”
燕君实怒极反笑:“好啊,养你十八年,就养了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大,去把你妹妹拿下,老二老三,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又对章大器说:“大器,今天我们燕家清理门户,你不用cha手。”
章大器一抱拳:“遵命!”
终于开打了,早就按捺不住的双方战到一处,燕胜男腿上有伤不能参战,这边的主力是夏飞雄、刘彦直和雷猛,三对三,倒也势均力敌,在燕家老爷子面前谁也不敢先动暗器,使的只是拳脚功夫。
十几个回合下来,差距渐渐显现,夏飞雄和燕家老大拳来脚往,不分胜负,雷猛对阵燕家老二,虽然他练的是拳击散打,灵活xing不qiáng,但是身高力大,皮糙ròu厚,两下倒也势均力敌,只有刘彦直压着燕老三在打,明显占据上风。
燕家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章大器见状,也不提什么cha手不cha手了,一挺小花枪就杀了过来,嘴里喊道:“看枪!”朝刘彦直后背猛刺。
刘彦直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脸都不转,身子一拧躲过枪尖,抓住枪杆大喝一声,小花枪就易主了,章大器被带了个踉跄,就看到巴掌扑面而来,刘彦直给燕老三留了面子,却对章大器毫不客气,打人专打脸,啪啪两声,章大器的面颊就肿了。
那边燕老二见势不妙,胳膊一抬,藏在袖子里机簧控制的袖箭飞出,正中雷猛胸膛,雷猛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满脸的不可思议,后退了几步,掏出左轮手枪,燕老二暗叫一声不好,一个旱地拔葱,可是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挨了一枪摔在地上。
“二弟!”燕老大见弟弟中枪,顿时急眼,一招快似一招,招招都往要害招呼,但都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夏飞雄化解。
燕君实坐不住了,老爷子怒喝一声:“怀德,闪开!”
老大闻言,疾步闪避,白光一道飞过,夏飞雄躲得也快,但一枚金钱镖还是深深嵌进了他的肩胛骨,老爷子紧跟着又是一镖,打在夏飞雄肚子上,要发第三镖的时候,燕胜男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住了夏飞雄。
燕君实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恶狠狠扬起了飞镖,这是一枚沉甸甸的钢镖,个头硕大,被打中了是会要命的,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女儿的后心窝。
“砰”枪声响起,暗器应声落地,刘彦直刚料理完章大器,见燕君实痛下杀手,急忙拔枪相向,将老头出的暗器击落。
燕君实迅速转移目标,浑身上下的暗器不要钱一般发she着,袖箭、飞镖、飞针、飞蝗石全都朝刘彦直身上招呼,两臂摆动不停,就像是九十年代香港赌片里发牌的高手一般。
刘彦直也不客气,xing命攸关,他才不顾老头是谁的爹呢,一枪打过去,老爷子的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见血了,战斗迅速升级,原本观战的燕家章家庄丁喽啰们一拥而上,刀枪并举,都打到这份上了谁还客气,张文博和郭宇航弹无虚发,放倒几个人身后,喽啰们胆战心惊,全都趴在地上不敢再动了。
燕君实依然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但是右胳膊已经不能动了,胸前一抹血迹,面色惨白,那是他发出的暗器反弹回来伤到的,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
燕老大爬到父亲身边,大放悲声:“爹~~”
“别嚎,你爹还没死。”燕君实道,他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愤怒,玩了一辈子鹰,临了被小家巧啄了眼,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仇家们从容地给洋枪换着子弹,枪口青烟袅袅,不得不说,洋枪的威力比暗器大多了,那小子是留了手,真想要他老头子的命,这颗脑袋早就爆了。
燕胜男依然护着夏飞雄,警惕的看着父亲,这更让老头子伤心yù绝,最疼爱的小闺女向着外人,连亲爹都不要了。
章大器一张脸被刘彦直打成了猪头,眼睛都肿了,透过肿胀的fèng隙看到未婚妻和别人卿卿我我,生死相依,心中羞怒jiāo加,连带着连燕家人也恨上了,冲老爷子道:“世叔,你养的好女儿!”
燕君实无言以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今天燕家最qiáng阵容全部出动,竟然折戟沉沙,一点便宜没占到,再打下去,恐怕要多留几条xing命在这儿了。
章大器带着他的庄丁们抬着伤员先撤了,燕家人也没脸继续待下去,检视一番,个个带伤,还有个同村的后生被子弹打死了。
“从今后,我没你这个女儿!”燕君实斩钉截铁道,“你这个贱人,你是燕家门的死敌!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听见了么?”
“是。”三兄弟异口同声回应道,看着妹妹的目光只有愤怒,没有怜悯。
“咱们走。”燕君实道,又冲刘彦直一抱拳:“刘彦直是吧,老夫记着你了,后会有期。”
一帮人抬着尸体,扶着伤员,悲壮地铩羽而归。
第六十七章 东jiāo民巷
燕家人离开了,留下满地鲜血,这一仗两败俱伤,雷猛和夏飞雄伤的都挺重,好在并无xing命之忧,养一段时间就能复原,但是燕家门死了一个人,老爷子的面子也丢了大,这个梁子算是结结实实结下了。
夏飞雄和燕胜男并不在乎,私奔的那一天他们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如果让父亲得逞,等待他俩的只有死亡,撕开脸也好,以后恩断义绝,再无牵挂,只是两人都带了伤,手脚不够利索,gān不得大事了。
此处已非久留之地,大家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夏飞雄和燕胜男双双辞行,刘彦直坚决不同意,说二位师父都受伤了,万一遇到仇家凶多吉少,做徒弟的理应保护师父周全。
夏飞雄苦笑道:“彦直兄,我看出来了,你功夫比我高,这师徒名分不提也罢。”
话虽如此,为了心上人的安全,他还是决定和刘彦直一起走。
伤员们敷了金疮药,包扎了伤口,刘彦直套好马车,准备出发,穿越小组从最初的五个人减员为四人,千里迢迢来到北京,扩展成了九个人的队伍,其中倒有一半是伤号和妇孺,对此张文博和郭宇航满腹牢骚,碍于面子没找刘彦直的麻烦。
一行人去了内城李府,李重正给他们安排了住所,到了晚上又亲自来拜会,说瓜果菜蔬米面已经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就送去东jiāo民巷,可以夹带几个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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