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士初点头,道:“我带你一道去,你别说你是茅山弟子,我也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去,只是随便串门的模样……对了,我得想个借口,想个什么借口好呢?”
为什么去了贺家以后不能直说?这里面还有点为难之处。
村子里都知道贺家闹鬼,但是贺家的家主贺兵却不承认。既然人家主家不承认,劳士初作为村里的晚辈,总不能说,我请了法师,来给你家捉鬼这样的话。
想了半天,劳士初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借口来。
最后还是劳士初家里的老爷子有主见,道:“我酿的米酒,你带上两瓶,就说我叫你送过去,给你贺表舅尝尝的。”
“好主意!”劳士初一拍脑壳,提上了两瓶米酒,带着丁二苗出了门。
而丁二苗也做了准备,卸下了伞柄上的小罗盘,装在裤子口袋里。要不,背着一把雨伞上门,人家会怀疑的。
来到贺家门前,劳士初抬手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才打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亮顶男子迎了出来。
看见劳士初,那男子勉qiáng一笑,道:“士初啊,来我家……有事吗?”
“没事的,表舅。”劳士初扬起手里的两瓶米酒,道:“我老爸今年酿的米酒,让我给你送两瓶尝尝。”
“你老爸真客气,来,屋里坐吧。”贺兵这才接过米酒,把劳士初和丁二苗让进了屋里。
只不过,贺兵的眼神,依旧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丁二苗这个陌生人。
“他是我在城里的朋友,叫丁二苗,跟我一起来玩的。”劳士初介绍了一下。
“你好。”丁二苗笑着点头。
“好,好。坐吧,我给你们倒茶。”贺兵招呼丁二苗和劳士初落座,自己转身端来茶盘,斟了三杯功夫茶。
闽地人喝茶比较讲究,山村里,喝功夫茶的也很多,小小的杯子,小小的茶壶,都很jīng致。
丁二苗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贺家的房子。
从建筑来看,这房子也很普通。下面是四间平房,东西都隔开一间算是卧室,中间两大间敞着,就是堂屋。
唯一不好看的地方,就是中间的大梁下面,砌了一个正方形的立柱,从地面直抵大梁。
看这光景,应该是上面的大梁,承受不住屋顶楼板的重压,有断裂的风险,所以在下面砌了一个立柱,算是打个撑子。
这房子有古怪啊。丁二苗暗自思忖,一边把手cha在裤子口袋里,感受罗盘的变化。罗盘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反应,似有若无的轻颤。
三杯茶下肚,劳士初酌量着开口道:“贺表舅,贺婷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还要放宽心,保重身体啊。”
贺兵眼圈一红,声音低哑地说道:“家庭不幸,唉……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丁二苗趁此机会,侧身掏出罗盘,迅速地扫了一眼。果然,罗盘上的指针,指向大梁下的那根立柱。
上辈子做的孽?恐怕是这辈子吧!丁二苗心里一声冷笑。
又闲谈了几句,劳士初带着丁二苗告辞。贺兵也不相留,等他们走后,又是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回到家里,劳士初问丁二苗,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你呢?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丁二苗反问。
劳士初想了想,道:“他家里有卫生香的香气,但是我注意了一下,堂屋里没有点香,这香气却是从哪里来的?”
“香气来自西头的那一间卧室。”丁二苗说道。
“这就有点奇怪了。”劳士初点头,说道:
“腊月里,很多人家都点香。但是却没见过在卧室点香的。难道……贺兵在西边的卧室,祭拜他的女儿?”
丁二苗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
劳士初还要说什么,他的老爸却招呼他端菜上酒,准备吃饭。于是劳士初先忍住了话题,招呼丁二苗季潇潇三人落座。
酒菜上桌,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丁二苗三人,都在深山里过了几天野人般的生活,这时候见到人间烟火,自然是食指大动,一顿láng吞虎咽。
吃得差不多了,丁二苗这才抽空,问劳家老爷子,道:“老爷子,贺家的房子,盖起来有很多年了吧?”
劳家老爷子掐指一算,道:“二十五年了。先前是四间平房。大约十年前,又在上面加了一层,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劳家老爷子,一辈子都在这小啊小山村,所以对这里的一糙一木,乃至张家长李家短,无不掌握的清清楚楚。
第694章 神婆
丁二苗端起酒杯,敬了劳家老爷子一杯,又问道:“那您可知道,贺家堂屋的大梁下,为什么要砌一个立柱?”
“那不是当时的大梁不结实嘛,所以贺兵担心大梁断裂,房子垮塌,所以就用柱子给它撑起来。”劳家老爷子不假思索地说道。
丁二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怎么,这里面有问题吗?”劳士初拧着眉头问道。
“你说呢?”丁二苗想了想,道:
“反正我是想不明白的。既然大梁有断裂的风险,说明底下的四间平房,质量很差。既然质量很差,就不应该在上面再起一层。劳队长,你以为如何?”
劳士初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不过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关心起贺家的房子的?难道,他家的房子有问题,容易招邪,所以家里才发生悲剧的?”
“可以这么说吧。”丁二苗点点头,继续吃菜喝酒。
知道儿子要讨论案qíng,劳家老爷子简单喝了两杯酒,便离席而去,回自己房间休息。
见老爷子走了,丁二苗这才压低声音,对劳士初说道:“劳队长,贺家的柱子下面,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劳士初问道。
“那下面,十之八九……压着一个死人!”丁二苗说道。
“啊?”劳士初猛吃一惊,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筷子。
不仅仅是劳士初,就连顾青蓝和季潇潇也很吃惊。
家里放着一个死人,想想也够恶心的。上次在甘家祠堂,虽说抱柱七小鬼的尸骨,也被压在柱子下,但那毕竟还是前面走廊的位置,不在室内。
而且,祠堂里本来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平时不住人。
良久,劳士初才擦了一把冷汗,道:“丁老弟,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会不会弄错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贺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老实巴jiāo的一个庄稼人。”
“你不信就拉jī、拉……拉到。”丁二苗一挑眉,又道:“我问你,贺兵是不是会一些歪门邪道的法术什么的?”
劳士初茫然摇头,道:“没听说过。”
丁二苗想了想,挥手道:“你还是把老爷子请出来吧,我想了解一下贺兵的历史。”
于是,劳家老爷子被再次请上桌。
“关于贺兵,其实也是苦命的孩子。”老爷子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道:
“他的爷爷,本是这里有名的财主,后来家产充公,接受批斗。一起被批斗的,还有贺兵的母亲。她的母亲,却是这方圆一带的巫婆,会跳大神招亡魂什么的。”
原来如此!丁二苗微微一笑,想必贺兵的邪法,是他母亲留下来的。
“贺兵的母亲是神婆?我怎么不知道?”劳士初问道。
现在劳士初终于相信丁二苗的话了。老娘是神婆,儿子会一些歪门邪道的小法术,就不难理解。所以刚才丁二苗说,贺兵可能会法术。
他老子一瞪眼,道:
“你才多大?贺兵母亲死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生,小猫一样的抱在你妈怀里……那一年,贺兵也就十五六岁。唉,他一个人,挣下这份家业,也不容易。本来以为他晚年可以享享福,谁知道,又发生这样的事!”
丁二苗打断了劳家老爷子的絮絮叨叨,说道:“老爷子,你就说说,二十五年前,贺家盖新房前后的事吧。”
“那时候啊……?”老爷子想了想,说道:
“那时候……整个村子里,就属贺兵夫妻俩最能gān。他们是村子里,第一家盖平房的,而且一盖就是四间,村子里,看见贺家的新房,谁不羡慕?不过……”
“不过什么?”丁二苗问道。
“不过,贺兵为了盖这几间房子,当时也欠了很多债务。新房还没盖好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上门要债。”
难道是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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