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四个打手,牵着láng狗,提着橡皮棍在现场监督,大声吆喝训斥,指指画画。
“耗子你过来!”押着丁二苗的打手,环视了一圈,突然手指一个高个子喊道。
那个高个子跑了过来,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然后点头一笑:“大主管好!有什么事?”
看这人的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虽然脸上都是污垢灰尘,但是看得出,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还算是一个帅哥。
怎么这一表人才的,也来窑厂里搬砖啊。
丁二苗有些不解,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耗子,这个新来的叫疯子,你负责带着他gān活!”打手指着丁二苗,对那个叫耗子的年轻人说道:
“gān得好,有奖励,gān得不好,仔细你小子的骨头!”
耗子一愣,道:“疯子?疯子能gān活吗?”
“你说什么?”打手一瞪眼,举起了橡皮棍。
“是是是,我带着他gān活,大主管别生气。”耗子嬉皮笑脸地一笑,拉着丁二苗就走,生怕走得慢了棍子会落到自己头上。
耗子带着丁二苗,穿过几个砖垛,来到自己的岗位上,看看四周的打手都很远,这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
“娘希匹,总有一天,老子要抄了你们的老窝,把你们这帮王八蛋,一个个塞进窑炉里!”
“耗子,你要抄了谁的老窝啊?”丁二苗不解地问道。
“嘘……”耗子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道:“gān活,gān活!看好了,就像我这样,把这些砖坯,搬到窑炉那里去,放在推车上。”
丁二苗点点头,跟着耗子的样子做,把湿漉漉的砖坯放在托板上,然后搬到窑口的推车上。
来回跑了几趟,丁二苗觉得还好。这个活儿虽然枯燥,但是并不是太累。
可是扭头一看耗子,竟然满头大汗。汗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把那些污垢灰尘冲刷出一条条小水沟。
“耗子,怎么你流了这么多汗?要不你歇一会儿吧。”丁二苗关心地说道。
“耗子是你叫的吗?我大名吴昊,你要叫昊哥!再敢叫我耗子,我分分秒捏死你!”耗子抬起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顿时把一张脸涂成了包公,又道:
“想当年,昊哥我也是天生神力,可是这几年迷恋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差了点。”
远处一个打手,看见了吴昊和丁二苗在说话,立刻用橡皮棍一指,喝道:“gān活gān活,要不晚上别想吃饭!”
“gān活,要不会挨揍的!”吴昊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又冲着那打手点头一笑,忙不迭地继续搬砖。
丁二苗愣了一下,随后跟上,和吴昊同来同去,在砖垛和推车之间,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刚才喝骂的打手看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去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见打手走远了,吴昊又低声说道:“疯子,你力气很大啊,gān的不错。”
丁二苗每次搬砖,都要比吴昊多两块,所以吴昊有些吃惊。看丁二苗和自己身板差不多,却没想到,力量又大又稳。
“是啊昊哥,他们说我gān了活,晚上就杀猪宰羊,给我喝酒吃ròu。”
提起酒ròu,丁二苗gān活格外带劲,又在托板上加了一块砖。
第839章 大餐
吴昊目瞪口呆,半天才说道:“你不是疯子,你特码是傻子啊!”
“难道他们骗我,晚上不给我喝酒吃ròu?”丁二苗问道。
“呃……gān活gān活,到了晚上就知道。”看见又有打手走过来,吴昊急忙闭嘴,继续gān活。
丁二苗被押到这家黑窑厂的时候,就已经午后了。
所以没过多久,天色就渐渐地黑了下来。
因为是重体力活,虽然丁二苗gān着不累,但是到了吃饭的点,难免又有些腹中饥饿。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打手承诺里的杀猪宰羊喝酒吃ròu。
丁二苗有些郁闷,对吴昊牢骚道:“昊哥,这里都什么时候吃晚饭啊,天黑都好久了,还不给我们喝酒吃ròu?”
“我们喝酒吃ròu?”吴昊环视着四周,低声笑道:
“疯子,你昊哥在这里,还没有喝酒吃ròu的资格,希望你大鱼大ròu的时候,别忘了昊哥,让昊哥跟你后面沾点光,解解馋啊。”
丁二苗很严肃地点头,道:“没问题啊昊哥,等一下他们请我喝酒吃ròu,我们就一道去。”
“好好好,一言为定,苟富贵,勿相忘!”吴昊笑的满脸抽筋,差点要满地打滚了。
残月升起的时候,窑厂里终于收工。
打手们吆喝着,把所有的工人,全部关进了一大间砖房里,然后端来了几大盆大馍和菜汤,喝令众人吃饭。
还是先前的那个打手,许诺给丁二苗老人家杀猪宰羊的打手,带着两个工人,给大家分发食物。
吴昊等人一哄而上,抢过自己那一份食物,láng吞虎咽。
唯有丁二苗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尼玛,不是说杀猪宰羊吗,怎么还是大馍菜汤?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你不是说杀猪宰羊、有酒有ròu吗?”丁二苗实在忍不住,走上去质问那个打手,道:
“还有送我来的那两个人哪去了?他们说到这里有饭吃,有鱼有ròu有酒,可是你们却给我吃大馍,我不习惯吃这个,你们不知道吗?”
正在分派大馍和菜汤的打手一乐,道:
“您老别发火,您听我说。是这样的,酒ròu已经在准备,稍后就好。您要是听我的,不如先吃点大馍菜汤垫一垫,然后再用大餐,怎么样啊?”
四周的工人呵呵呵一阵大笑,表qíng既麻木,又生动。
这就跟大师鲁迅刻画的、百年前的国人一样,围观外国列qiáng枪毙同胞,却毫无反应。
唯有吴昊还有人xing,急忙把自己的饭盒往地上一放,推着丁二苗就往后走,一边劝说道:
“疯子,听大主管的话,先吃点大馍垫着,等会儿再吃大餐,听话,啊?!”
然后,吴昊又跑回那打手的面前,点头哈腰:
“大主管,这新来的就是个疯子,胡言乱语,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他。不过他虽然傻蛋,但是gān活力气大,不偷懒。所以,你还是给点吃的给他吧……”
打手黑着脸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他gān活还行,早他妈打死拖出去喂狗了!耗子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中午赏你两块肥ròu。哈哈……”
“多谢大主管,多谢大主管……”吴昊满脸带笑,千恩万谢,又从打手那里要来一份大馍和菜汤,端给了丁二苗。
等到打手撤离,吴昊才踹了丁二苗一脚,道:
“你找死啊疯子,还敢要喝酒吃ròu?当心他们打死你,吃你的ròu!刚才要不是昊哥我罩着你,他们早就打断你的腿了!”
“可是是他自己说,要杀猪宰羊,请我喝酒吃ròu的!”丁二苗不服,吼道。
四周的工人们又是一阵哄笑,嘻嘻哈哈。
“疯子,昊哥是为你好……慢慢熬吧,哪天熬出去了,就算是祖上积德。”吴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别说你一个傻子,就像昊哥这样,在外面呼风唤雨威震八方,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这里十几个大汉,还有七八条láng狗看着我们,所以,你听话点,要不打死你都没人知道啊。”
被关了进来?
丁二苗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被qiáng制关在这里的。
那么,以此类推,自己也是被关在这里了?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我们?”丁二苗问道。
“傻呀,关着我们,叫我们免费gān活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道。
丁二苗正要再问点什么,却又突然住口,微微抽动鼻子。
有酒菜的香味,遥遥地传了进来。
“有人在喝酒?”丁二苗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去看。
只见对面的一排砖房里,七八个打手,正在明晃晃的电灯下,喝酒划拳,大声喧嚣不亦乐乎。
“别看了疯子,他们每天都喝酒,可惜没有我们的份。”吴昊走到窗户前,把丁二苗往回拉。
丁二苗一甩手,道:“不行,他们骗了我,他们说酒菜马上就好,可是现在已经好了,却不来请我。我要去问个明白。”
说着,丁二苗就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拉门。
可是大门已经落锁,从外面被锁上了。丁二苗拉了一把,居然没有拉开。
“疯子,你找死啊!”吴昊扑过来,抱着丁二苗得腰往回扯,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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