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异次元_天下霸唱【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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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同时想到了“遗像”。肥佬吓得不轻,赶紧把“遗像”摆正,双手合十拜了两拜:“晚辈无知,得罪莫怪,得罪莫怪。”我一看笑了,我说:“哥们儿,咱帮她把钉子拔出来了,她感谢咱俩还来不及,怎么说得上是得罪她,难道你的照片被人钉起来你会觉得很慡不成?”肥佬脸色郑重,一本正经地说:“你别扯蛋,这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者为大,拜一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在这住的是你不是我,我怕你万一……”我见他为我担心,也不好再说别的,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把那些书本茶缸的杂物暂时都放回了柜子的下层。然后用打火机把遗像烧了。我拿着遗像点火,我本来不想再看照片中的女人,却实在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照片中女人的双眼是两个被棺材钉扎破的窟窿,窟窿应该是透明的,但是这眼上的两个窟窿显得黑沉沉的空dòng而虚无,就如同是照片中女人的眼球变成了两个深深的旋涡,而且这两个旋涡死死的盯着自己。我想把眼睛移开,不打算再看了,却一点也动不了,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仿佛是被旋涡紧紧的吸住,那是一种qiáng大而又无形的力量,让人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不知不觉中火已经烧去了了大半张照片,烧到了我的手指,我手一疼放开了照片,这才回过神来。火焰终于把照片完全吞没了,我松了口气,怕肥佬为我担心,没把刚才的事告诉他。肥佬把那六枚棺材钉放到他的手包里,说要在回去的路上扔掉,这种东西扔得越远越好。

  房间基本上算是收拾完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我们俩饿坏了,就把从超市买来的电火锅拿出来在里面煮了四五包方便面,还有泡菜和啤酒酱牛ròu等食品。我喝了几口啤酒,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遗像”中女人双眼的空dòng,挥之不去,不由得头皮发麻,于是我就问肥佬:“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存在吗?”肥佬正在吃面,听我这么说一下怔住了,想了想,说道:“这种虚幻之事,实在难说,虽然我没遇到过鬼,但是我至少信六七成。”我点点头。肥佬又反问我:“你信有鬼神这一说吗?我估计你是不信的。”我说:“我不是不相信,不过我更愿意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这些事,美国有一个科学家做成过试验,证明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重量是0.32毫安。还有俄罗斯的宇航员在太空中收到从木卫一号上传来的信号,信号的内容是人类死后的灵魂都聚集在那里。他们还观测到无数微弱的小段电磁信号从地球飞向木卫一号……”肥佬打断了我说的话,给我夹了一大块酱牛ròu放在碗里:“你他娘的赶紧吃吧,我看你是科幻电影看多了。”我吃了一大口牛ròu说:“那你他娘的就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两人连吃带聊,话题越扯越远。正喝着酒,抬头一看肥佬不知道去哪了,我心想:“这小子肾虚,喝了点啤酒就要放茅,可能去厕所了,几时出去的,我倒没有注意。”我表面上虽然有说有笑,其实心中难过至极,只是不停地喝酒,忽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死了算了……还是死了的好……”我这时已喝了不少啤酒,头脑迷糊,抬头向周围看了一看,哪里有人,正在纳闷,那个女声又在耳边说:“死了就没有烦恼了……死了就一死百了……死了好……死了算了……”这声音似是温柔可亲,又似乎娇柔妩媚,感觉我整个身体似乎飘飘dàngdàng地躺在云端,说不出的舒服。我真想按她说的去做,这时有人用力推我肩膀,我头脑清醒了许多,这一来耳畔的女声也就消失了,我揉揉眼睛一看肥佬正在关切地看着我:“你不要紧吧,心里不痛快就少喝点。”我问肥佬:“你刚才出去了吗?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肥佬说:“我哪出去了,你大概是喝高了吧?哪里有女人说话?我没听着。”我觉得头疼yù裂,对肥佬说:“是有点喝糊涂了,以后咱得少喝点。”

  肥佬帮我收拾了碗筷,让我今天早些休息,明天晚上他再过来跟我商量找工作的事qíng。我把他送出去之后,回屋躺到chuáng上,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死了算了……活着没意思……死了才得解脱……”我睁开眼睛寻声望去,黑暗中影影绰绰地看见从地下钻出一个huáng衣女子,向我冷笑着走来,边走边说:“死了算了……死了好……死了好……”我想起身下chuáng,身体却动弹不得。四肢不能动,但是心志清醒,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勾死鬼,心中骂道:“丢你老母,看来老子我要归位了。”我现在虽然倾家dàng产,离开了恋爱四年多的女友,也愧对父母无面目回家。但是我还不到三十岁,实在是不想就此死了。我知道只要这huáng衣女鬼再喊我几声,我就再也无法收敛心神了,必死无疑。huáng衣女鬼离我越来越近,面貌也依稀瞧得清楚了,她面容白净丰满,只是口鼻却一片模糊,唯独两只眼正如我白天所见相片中的那两个黑色旋涡,房间里虽然黑暗,但是这两个黑色旋涡简直比黑夜更加漆黑,是一种完全没有生命迹象如同太空黑dòng一样的黑暗。在她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更显得狰狞可怖。我吓坏了,我承认我当时如果不是全身僵硬,一定会尿裤子的。她似笑非笑地缓缓伸出手,往我的脖子上作势要掐,就在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脖子的时候,忽然怪叫一声,化作一团huáng雾散去。我发一声喊,从chuáng上坐起来呼呼呼地大口喘气,只见窗外阳光灿烂,耀眼生花,再看看表竟已是早晨十点了。我环顾左右,房间中一切如常,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脏怦怦怦的跳动。难道是南柯一梦?若说是梦,梦中的qíng景怎能如此真切?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想起来脖子上挂着一条楠木项链,这是韩雯娜去泰国旅游时给我买的礼物,项链由三十六个细小楠木数珠串联而成,数珠上微雕着全卷的《南无妙法莲华心经》。当时韩雯娜送给我的时候,说过这是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希望它佑护我平安吉祥。想不到昨夜,它竟然救了我的xing命,我抚摸着项链,思cháo起伏,口里默念着娜娜的名字。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既然打定主意住下去,就抖擞jīng神,来到我们这小楼的院子里散步,说是院子,实在是小得可怜,左手墙边有个小小的花坛右边拉了根绳子,晾着几件衣服,地上是正方的大块青砖所铺,时间久了,已磨得毫无光泽。整个小院配着这幢二层洋式小楼,虽然破旧,却有一种文物古玩所独有的颓废之美。天津民风淳朴,楼里的居民知道我是新搬来的,都很热qíng,围着我问东问西,我跟他们闲聊起来,对我的四家邻居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在一楼除了我之外还有两户,我住楼道最靠里的单元104,旁边一家103没人住,依此往外是杨琴杨宾姐弟所住的102,最外边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这家丈夫王师傅四十来岁,下岗在家闲着,偶尔出去做点小买卖,妻子三十五六岁,是个会计,大伙都称她为王嫂,家里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小华在念小学。楼上两家,分别是一位姓沈的孤老太太。还有一家是开出租的刘师傅,两口,他和十九岁的女儿刘凤彩。聊了一阵子,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各家大人都分别去做饭。我光棍一条,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饿的时候随便煮几包方便面吃就行了,所以我仍然在院里闲坐。

  六点左右杨琴姐弟回来了,姐姐杨琴回家做饭,杨宾看我在院里坐着抽烟,就凑过来跟我聊天。因为杨宾不上学,又是外地人,没什么玩耍的伙伴,他见我也是外地的,而且没有大人的架子,说话挺逗,就喜欢找我来玩。我对他也是比较有好感的,于是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侃了一会儿,杨宾问我会不会讲故事,我说:“讲故事啊?那我太拿手了,你想听哪种故事?”杨宾想了想就说:“西哥,讲个鬼的好不好?我在老家就特别喜欢听吓人的。”我嘴里答应,心中暗骂:“这臭小子,听什么不好,非要听鬼的。这两天老子我算是被鬼缠上了,连讲故事都要讲鬼的,今天有必要吓唬吓唬他。要不然以后他还要让我讲这些怪力乱神。”我正盘算着要讲哪个惊悚的段子吓一吓杨宾,杨琴把饭菜端了出来,招呼我和杨宾一起吃饭。我本想拒绝,但是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这种家常菜我很长时间没吃过了,连忙假装咳嗽一声,借机把口水咽了下去。杨宾也拉着我的胳膊劝:“西哥,一起吃吧,我姐姐做的菜很好吃,来嘛,来嘛。”我假装客套了几句,便跟他们坐在院里一起吃饭。杨宾让我边吃边讲故事,杨琴听说我会讲故事也很高兴,让我快讲。我紧扒了两口饭,已经想到了一个段子,我在大学念书时经常给同学们讲段子,工作之后虽然没什么机会表现,但是当年的经验还是记得的,讲恐怖故事需要营造气氛,于是我压低声音不紧不慢地讲了出来:我讲的这件事啊,非常悲惨,而且绝对是真的(这是我惯用的伎俩,是一种心理暗示,一个“真”字,就立刻让气氛凝重起来,听众也从放松的状态中变得认真了)。刚解放的时候,有个从军队转业到地方当警察的男人,此人姓林,他的工作是法医鉴定,所谓法医,就是解剖尸体,勘察命案现场进行分析的工作。公安局配发给这个姓林的警察一部德国进口照相机,为什么给法医配发照相机呢?因为法医要对被害者的死尸拍照存档。姓林的法医就用这部德国相机拍了很多死尸的照片,这些死尸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有出车祸撞死的,有被人用刀砍死的,也有从高处摔下来死亡的。就这样,林法医gān这行业一gān就是二十年,这部德国相机他始终舍不得换掉,因为非常好用,照出来的相片其bī真程度,让看的人以为是真的在看尸体。这部相机拍的照片早已经不计其数,但是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从来没有用来给活着的人拍过照。一次,林法医勘察一个命案现场,他带着这部相机,拍了几张有价值的照片。正在此时,公安厅的领导来现场视察工作,局长也跟来了,因为领导来得突然,没有记者采访,局长想,如此难得的机会,不跟上级合影留念实在是太遗憾了。正发愁呢,看见林法医脖子上挂着部相机,就让林法医给他和领导照张相,这是领导的命令,林法医怎么能不服从,于是调焦距,按快门,啪嗒一声,给领导和局长拍了一张。晚上回到单位,林法医洗相片,发现今天拍的照片都很正常,唯独两位领导的合影有问题,似乎是曝光的原因,整个画面黑糊糊的,两位领导面目全非,不!不是面目全非,这,这简直就是给死尸拍照时那些尸体的面目啊!林法医大惊失色,这要是被领导看见,还不得给我穿小鞋埃赶紧得把照片和底片销毁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下班回家了。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就传来了坏消息。头一天拍照的两位领导坐在一辆车里出车祸,全给撞死了。这种qíng况法医肯定是要到现场的,到了现场一看,两位领导尸体的脸部扭曲变形,看来死的时候受了不少痛苦。林法医突然觉得这有点眼熟,这才想起来,与昨天相片中的qíng景竟然一模一样。他想这部相机拍了无数死亡的照片,莫非是yīn气太重,怨念纠结,所以产生了qiáng烈的诅咒。想到这里不免心qíng沉重起来,这天下班回家之后,像往常一样看报吃饭,忽然发现自己的相机带回来了,这相机是公家的,他从来没有带回过家里,大概是今天心神不安,无意中带回家来的。唉,明天得赶紧带回局里。晚上正准备睡觉,发现他老婆正在摆弄相机,林法医大惊,说:快住手,这个千万别乱动,太危险了。你刚才有没有用它给自己拍过照片?”妻子摇摇头,林法医这才放心,忽然妻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林法医……我讲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把手一指正听故事听得入神的杨宾:“可是,我给你拍了一张!”把杨宾吓得两眼发直,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了。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捂着胸口说:“西哥,你讲得太吓人了,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我讲了大半个小时,正是要这样的效果,心中得意,喜形于色。杨琴也吓得够戗:“太刺激了,心脏不好的还不被你吓死了?”然后我又讲了两个笑话,哄得他们姐弟哈哈大笑。正在这时肥佬从外边急匆匆地走进来,对我说:“你又讲段子呢?快奔三十了,还愿意玩这块。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我有急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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