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踪之国1雾隐占婆_天下霸唱【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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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飞燕说我并不知道占婆王在现实中的相貌,是否真如壁画浮雕一样。但你们看壁上描绘的阿奴迦耶王,骑乘战象,身披甲胄,配带长刀,下面依次跪倒的九个虬髯尊者,应该是九个妖僧,这个场面在古时候确有其事,就连中国古代典籍中都有详细描述。

  据宋代《真蒲风土记》所载,昔日占婆因灭佛一事,与敌jiāo战,斩首无数,并俘获了九个从土蕃而来的妖僧,献于王驾之前。王问众僧:“曾闻尔等修为高深,能知过去未来,信乎?”众僧对曰:“吾等自与凡骨不同,可知过去未来之事。”

  王不动声色,先问其中一僧:“即知过去未来事,可知汝今日死否?”那僧人回答:“不死。”占婆王即命侍卫将此僧斩于象前,又问第二个僧人:“汝今日死否?”第二个僧人也答“不死”,同样被削去了首级,再问第三个僧人,那僧人学了乖,以为占婆王是故意让他们出言不中,就回答:“今日必死。”没想到占婆王却说:“汝言甚准,即送汝赴西方极乐世界。”结果这第三个番僧也被当场砍掉了脑袋。

  阿奴迦耶王以同样的问题,依次去问后边的几个僧人。第四个僧人迫于无奈,只好回答:“不知。”王冷笑,命杀之;第五个僧人比较油滑,想了想,回答说:“死是佛法不灵,不死则是王法不行。”占婆王斥道:“鼠辈,妖法安敢同王法相提并论!”喝令左右速杀之;第六个僧人暗中揣摩王意,妥协道:“今日可以死,也可以不死,死或不死,皆是命数。”占婆王怒目而视:“首尾两端之辈,罪恶尤甚,当寸磔。”于是亲自挥刀,手刃此僧;第七第八二僧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问到跟前无言以对,自然也没躲过一刀之厄。最后轮到第九个僧人,他只说了一句话,竟说得占婆王掷刀停刑。

  第二话 绿色坟墓

  那最后一个僧人战战兢兢地答道:“死是我王之威,不死是我王之恩。”占婆王闻言大笑,掷刀停刑,给这第九个僧人留了条xing命,又造塔埋骨,最后把那第九个僧人毁去双目,用铁锁穿身,禁锢在塔底地宫。

  司马灰等人听得暗暗乍舌:“阿奴迦耶王好狠的手段,杀戮如同戏耍,想必其人好大喜功,征伐太重,用度太奢,恐怕他自己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又都佩服玉飞燕见多识广,觉得她也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玉飞燕说我虽不知野人山地下古城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但这壁画确实是占婆王屠僧灭佛的qíng形,番僧中的八个遇害,只有一人活了下来,所以九道暗门中应该只有一处生门,如果误触机关,说不定会有麻烦。

  司马灰是个心眼里头揣着心眼的机警之人,听玉飞燕说了壁画上描绘的事迹,已明其意,依次找寻过去,果然有个dòngxué内的俑人是囚徒之状,不过俑人沉重,像在地下生了根似的,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无法撼动,更不知是转是推。司马灰再仔细打量,发现那尊石俑双眼未坏,便试着往下按了按,哪知稍微使劲,就察觉到石头眼球沉向内侧,一抬手又重新回到原位,原来石俑中空,里面显然藏有机括,再将两只眼球同时按下,就听得轰隆作响,占婆王绘像下的墙壁分开fèng隙,其后露出一座低矮坚厚的石门。

  众人发现壁画中的占婆王高高在上,要想进入古城的最深处,只有其脚下低矮狭窄的石门中通过,而且必须是曲身猫腰才能爬进去,心中无不暗骂,有心要将壁画毁掉,可一考虑到宿营灯里的电池随时都会耗尽,必须在完全陷入黑暗前找到出口,便再也无暇多顾,怎知那石门闭合坚固,大概千余年来从未开启过,四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联手推动,直累得腰酸臂麻,才推开半壁,宽度刚可容人,里面黑咕隆咚,似乎还有不小的空间。

  以众人往常所见所闻,实在推测不出这座古城究竟是个什么所在,数不清的浮雕和壁画无不jīng湛绝伦,技工之娴熟,想象力之丰富,规模之庞大,结构之奇异,都使人难以置信,历经千年,仍在地底岿然不动,根本不似出自凡人之手,在他们看来,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充满了谜团。

  玉飞燕不敢冒然入内,先用宿营灯向里照了一阵,可满目漆黑,又哪里看得到什么,如果整座“huáng金蜘蛛城”仅是一条通道,被阿奴迦耶王隐藏在通道尽头的“秘密”又会是什么?沉寂的黑暗中仿佛充满了危险,也许每向前走出一步,就会和死亡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正当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石门深处的时候,司马灰听到身后有个极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平静的水面,他装做不觉,偷眼去看,此时处在地下环境里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加之积水淤泥中又含有磷化物,偶尔会有微弱的鬼火闪动,所以即便漆黑一团,可只要没有浓雾,在不借助灯光照明的qíng况下,也能隐约看到附近的物体轮廓。司马灰寻声观望,发现一尊倒塌的石俑背后,伏着一个身影,头上圆溜溜的像是扣着半块瓜皮,正是那个戴着M1钢盔的第五幸存者钱宝山。

  司马灰猜测对方一个人推不开这道石门,所以才引着他们进入隧道,此时见石门dòng开,就想找机会悄悄溜进去,他深觉钱宝山来路不明,似有意似无意地遮遮掩掩,最可疑地是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居心叵测,恐怕不是善类。捕捉这个幽灵的机会稍纵即逝,司马灰自然不肯放过,他不发一声,悄悄退出宿营灯的照she范围,攀上残壁,迂回着接近“钱宝山”藏身之处。

  司马灰身手轻捷,他在黑暗中横攀着残破不堪的人面石壁,绕过了隧道中的积水,行动之际悄无声息。民国以前的绿林盗贼中有“四绝”之说,四绝分别是指“蝎子爬城、魁星踢斗、八步赶蟾、二郎担山”,司马灰是蝎子张真传,这路“倒脱靴”的本事惊世骇俗,向来在四绝里占着一绝,尤以姿势怪异行动迅速着称。那钱宝山正藏在石俑背后全神贯注地窥探石门,猛然间察觉出qíng况不妙,也不免惊诧万分,更没想到司马灰来得如此之快,口中“啊”地一声轻呼,闪身向后就躲。

  司马灰本想出其不意,擒住对方看个究竟,此时听钱宝山口中一声轻呼,这声音虽然轻微短促,但在他听来,无疑于黑夜里响个火pào。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与探险队在蚊式运输机里发现地震炸弹时,由录音机里传来的神秘语音完全相同。那条犹如受到电磁gān扰而形成噪音般的声带,显得僵硬而gān枯,早已深深印在了司马灰的脑中,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钱宝山就是身份扑朔迷离的“绿色坟墓”。

  自从在机舱里听到录音开始,司马灰一直无法确认这幽灵般的“绿色坟墓”是否存在,因为只闻其声,未见其形,在行动中难免处处受制,苦无对策,只好隐忍不发,直到此时才水落石出。他想到探险队进山以来种种噩梦般的遭遇,Karaweik和俄国人契格洛夫惨死,剩下这几个人也都受到了严重的化学灼伤,全因“绿色坟墓”而起,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杀机,再也竭制不住,竟不想留下活口,于是借攀在残壁上居高临下,拔枪she击。

  司马灰这支枪里的子弹早已顶上了膛,枪口一抬,一串子弹便呼啸而出,这种苏制冲锋手枪,即是手枪,又是冲锋枪,连发单发都能打,但是在没有装备肩托的qíng况下,连续击发的命中率难以保证,不过他与“绿色坟墓”距离很近,乱枪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至少也能有两三颗子弹命中目标。

  “绿色坟墓”察觉到自己bào露了踪迹,急忙抽身躲闪,却仍是迟了半步,那顶M1钢盔在慌乱中滚落,随即又被一发子弹从侧面击中太阳xué,当场扑倒在地。

  司马灰惟恐对方还未死绝,正想再补上两枪,可猛觉一阵腥风袭来。原来隧道底下有条伺机猎食的鳄鱼bào然跃起,张着血盆大口向上扑咬而来,他只顾着要击毙绿色坟墓,没提防潜伏在隧道里的鳄鱼已悄然接近,再也来不及回避,只得闭目待死。

  罗大舌头和阿脆、玉飞燕那三个人,都没想到司马灰说动手就动手,等他们反应过来,已在枪火闪动中,见到那钱宝山被当场撂倒,同时又看见一条鳄鱼蹿了上来。这三人眼疾手快,乱枪齐发,将跃到半空的鳄鱼打成了筛子,死鳄重重翻落在了水里,阿脆随即扔下两颗白磷手榴弹,炙热的烟火阻住了附近其余几条鳄鱼,迫使它们纷纷后退。

  司马灰只顾着躲避鳄鱼,手脚没攀住残墙上的凹槽,跌落下来直接摔入水中,所幸全是淤泥,才没把脑袋撞进腔子里。阿脆等人担心白磷烧尽后再有鳄鱼过来,急忙上前接应,将司马灰从水里拖了上来。

  四个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从弥漫升腾的浓烟里爬出一个人来。烁烁刺目的白光照she下,那人身形犹如鬼魅,竟然是刚才已被司马灰开枪she杀的“绿色坟墓”。纵然是司马灰临事镇定,也不禁觉得身上一阵发冷:“绿色坟墓刚被乱枪击毙,至少有一发子弹是贯头而过,脑浆子都打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爬动?除非它不是活人,可死尸僵硬,不能行动说话,而亡灵又不会在灯下显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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