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使不在线第一章(5)
---------------
“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那天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时,我也参加了。面对着摄像机,小韩同志坐一边亲切的讲解着,一边指着桌上的电脑指指划划。“我每天早上就来到这里,一般得到晚上才能离开,我们的工作是,在网上搜索并发现有害信息,对互联网单位进行备案管理,管理全区网吧,用视频监控系统监控网吧,对互联网单位的管理员进行培训…总之,差不多是每天每时、甚至每分钟都要监测、检查网络内部有没有不正常的系统行为,有没有不该发生的流量等等。因为我们常常在暗处,大家可能觉得网警是个很神秘的工作,其实这工作一点也不神秘甚至还很枯燥乏味,我们每天都要重复的坐在机子前点击、查看,点击、查看,将网页上所有条目逐一过目,没有问题的,就浏览下一个网页。”
主持人提问:“韩力同志,你们每天都这样吗?”
小韩同志面带微笑,对着他比划着:“是的,每天都是。一连几小时我们就是这样重复的打开、浏览、关闭再打开网页,但经常的是,可能一连几天甚至一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出现,可是我们还是要天天重复这一环节。因为常年对着电脑的屏幕,我们队里的所有同志几乎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眼疾,最常见的是颈椎病,女同志也在电脑福she下影响了皮肤的光洁度——”
因为来自公安局内部的压力,这个采访最后没有播出来,小韩同志的光辉形象没有出现在电视上,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电视录制带也被要了回来,好象是来自上面的意思,网警中心成立时间不长,现在还不易过多的宣传网警的生活,这片子搁浅了。
顾襄又来了几次,但是韩力拒不接受采访,顾襄于是转向了其他警种。那一年,因为写警种生活写得活灵活现,顾襄得到了一位主管政法的书记的表扬,于是,他写的系列稿件包括写韩力的那篇都被报到省里参评,获了省五个一工程奖,顾襄也破格从一名普通记者成为首席记者,享受副主任待遇,三年前,那个位置上坐的人曾经是我。
9
方便面极其难吃,但我还是凭此得到了小韩同志提供的一些息。那天,因为方便面填饱了肚子,小韩同志开始“欢腾”起来,给我上了一常网络色qíng教育课。
“在中国,人们上色qíng网站的动机和老外不太一样,欧美网络色qíng犯罪主要是为数不少的娈童癖将其当成jiāo易场所,主要是那些道德缺陷的人群。而中国的网络huáng色的犯案群体集中于在校或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就是那些有闲在家里的都市人群,像你这样的占大多数人。这些人这样做的动因似乎很用常理来解释。就拿你说事,你总不能说,你这样上过huáng网的人就是没道德没廉耻的吧?因为中国人现在是全民上网,数量太大,人数太多,很难统计和管理,所以,这里也很难量刑定案,而且,网络罪犯大都是计算机界的高知,和他们斗智,尤其是取证,也比较费劲。”
小韩同志手拿方便面盒,一边说一边晃着,不觉间,把里面的汤水摇到了chuáng上地上,我坐视不理,以沉默来支持他讲完这枯燥乏味的课:“我们去年六次行动,抓了三十多人,但是很多没法定罪,他们是参与者,但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罪犯,罪犯是有动机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动机,就是好。,他们在网上做这个,传播这个,是为了好玩。你别以为这些人都是孩子,他们中也有高知,大学教授什么的。我刚到中心上班的时候,中国没有特别完备的法律,对这些人进行刑法的制裁,除了罚款,还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不过,这种局面自今年下半年就开始改变了,因为今年开始,网络色qíng开始走向经营化之路,很多人参与进去不是为了玩,而为了钱。这样就不是单纯玩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犯罪了,警察最不怕的就是罪犯,只要他有犯罪事实,就好立案,也好破案了,尤其是今年,网络犯罪司法解释已经出台了,对于我们这些网警来说,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小李同志,李文波,你醒醒,醒醒!”
那天尽管中间被摇醒三次,我还是睡到下午,彻底醒的时候,小韩同志已经走了。我头晕脑胀的站了起来,想着其实自己来的目的是想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和小韩同志汇报一下。但是在小韩同志催眠一样的说教下,把来的目的忘了。那天下午,我又上了那个“星期八聊吧”,那个女孩子还在,但是离线了。我想,按照规矩,她们可能要在晚八点至十点间出来。那晚上,我无所事事,一直泡在网上,凤凰没有现身,女孩也一直没来。但我想她肯定还是要来的,我决定等,要不是胡一平突然找我,我想我一定还会在那儿等到她的。
//
---------------
天使不在线第二章(1)
---------------
1
“我儿子最近心神不宁,我担心他早恋。”胡一平用手抚摸着肚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做运动。他今年不到四十,但是早早谢顶。大腹便便,样貌鄙俗。
“你儿子不会早恋的。”我用手掂量了一下哑铃的份量,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它举起,“我看他是玩CS玩的太多了,有点走火入魔了。”
“对呀!”胡一平用力拍脑门,如梦初醒。“有天早上三点多钟回家,摸摸电脑,是热的。一定是这小子趁我来之前上的通宵,现在的孩子们,爱好单一,不像我们小时候那么多姿多彩,他们都让一台电脑把时间占了。”
“玩CS那是轻的,”我说。“他们主要是网聊,你儿子上过那种可视的聊天室吗?要是上了,就麻烦了,那里面有很多huáng色的东西,小孩子不能看的。”
胡一平摇头。“我估计他不会吧。我们家东东,他也就玩玩游戏,他从小就胆小,爱学习,人安份着呢。”
“胆小的人才上网找刺激,因为可以不必承担责任。注意着点吧老胡。”我终于拿不住,杠铃掉了下来。
“你今天就去我家,给我查查,这小子在gān什么。”胡一平坐不住了。
胡一平约我来过两次这种健身房,他有年卡。三千一张。现如今,健身房成了给大款们预备的消闲场所了。三千一年,无业游民如我,是断去不起的。
“我前两天批了一种参,有这么大,铜钱大吧。一天吃一个,补。你要吗?壮阳,我送你点。你现在反正也是肾亏。”胡一平一边开车一边和我làng话。
胡一平的车上个月换了新的,宝莱改成了丰田。不过,胡一平对此很有微词,在他看来,本来是要把此宝换成彼宝——宝马的。但是他倒煤的这笔生意有笔尾款要不来,车只能折扣了。对此,胡一平大骂jian商,害他在小qíng人面前chuī的牛不能兑现。
“万囡囡还等着我开白色宝白接她,妈的,现在欠钱的是孙子。这下玩完了,那娘们该瞅我笑话了。”胡一平骂。
我没答话。眼前的这个粗俗不堪的bào发户,十年前是武汉大学的高材生,学哲学的。五年前我和他在党校进修时相识,后来因为几次采访与他熟识了,在我走背字写上辞职书的时候,老胡也正在闹辞职。不过,我俩的闹法不一样,我是彻底回家无业了,老胡是一闹到张家口做煤炭生意,结果不问就知,这两年倒煤如同倒huáng金,他发了。
我们下车,胡一平还在推销那种参。“真的,很好使。房事时吞一只,可以延时,最少延时十分钟。我现在让我的秘书在网上邮购,不邮购根本买不着。也没多钱,一天一个,一个月下来也就两千块钱,花钱买健康,人得活明白。”
我们进得胡一平家里。胡一平先打开冰柜,那种大参就在那里泡着呢。他用开水倒上,bī着我吞服一只,然后带我去他儿子的房间。
胡东东的房间乱得要命,几幅周杰伦的巨照贴在墙上,还有几双高级的运动鞋仍在木地板上,被子散落在chuáng上,也没叠,七零八落。屋里有两台电脑,一台坐机,一台手提。
“他平时不用手提,座机上有宽带,他经常用这个。”
我把电脑的电源接上,开机。等待的过程中,胡一平说:“文波,你得快点,这小子也没准一会就回来,上次我偷看了他一回日记,被他发现了,气得差点离家出走。现在这些孩子,动不动给你讲隐私。说你不尊重他的隐私权,惹不起。”
我们把胡东东的电脑打开,接上宽带,速度很快,我查看他的浏览网页历史记录,上面全是一些大的门户网站,还有就是一些游戏,没有什么可疑的。
电脑后面有个东西一闪闪的,我掏了出来,是一个可视头,很高级的,进口的,我在电脑商店里见过,要四百多。
52书库推荐浏览: 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