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鱼对我说:“日他大爷的……快跑快跑……肯定是鬼……活人没有说话这么怪的。”
一路狂奔,仓慌之际不择路径,逃进了一条小巷。
我有点跑不动了,但是不敢回头,一边跑一边对身后跟着的勾魂恶鬼大骂:“我cao你奶奶……你他妈的……认错人了。”
身后怪异的声音喊道:“张……你他妈……我也cao你奶奶……我认不错的……你们就是……卖伟哥的皮包公司……啊啊……?”他跑得太急,后半句便说不出来了。
臭鱼也快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对我说:“这鬼……把咱们的底细……呼呼……都查清了……连咱倒腾伟……哥,他全知道……咱俩今天……可能……要玩完。”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大笑,停下脚步不再逃跑,转身骂道:“老外你这孙子,差点把我跟老于吓死,晚上你要不请客吃饭,我们就把你大卸八块,包成西葫洋ròu的饺子。”
老外,何许人也?老外自然是洋人,他是租了我隔壁单元居住的一个外国人,好象叫皮埃尔什么的,我记不太清了,我一向称呼他“老外”。
老外大约三十多岁,作家,写恐怖小说,是个中国通,中文说得比臭鱼都好,他对中国文化极其着迷,常年住在中国搜集素材。平日里总与我们在一起厮混。
~老外说话是属于洋口音的普通话,再加上他连喊带跑,所以听起来怪异无比。
我对老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卖伟哥?以后你少给我们造谣,我们是经营药材的,你满大街嚷嚷,群众们都把我们当做是伟哥专卖店的jian商了。”
老外刚才跑得太累,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弯着腰说:“甭跟哥们儿玩那猫腻,你们这两年除了伟哥还卖过什么?除了伟哥什么你们也没卖过,别以为哥们儿不知道。哦,对了,去年你们还往俄罗斯倒过保险套。”
我吃惊的对老外说:“你这洋鬼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他妈是不是美国中央qíng报局,就是那个CIA派来我们这当间谍的?
老外一脸无辜的表qíng,耸了耸肩膀:“张,你知道,哥们儿是法国人,不是美国人。我们法国人不关心政治,当初我们那边闹革命的时候提出的口号都是:要玫瑰,不要核蛋,要作爱,不要作战。”
臭鱼问老外:“哎,法国不是也有CIA吗?”
老外笑着说:“法国那个部门不叫CIA,简称是CLIA。”
我跟臭鱼一起摇头,没听说过这么个单位。
老外用自嘲的语气说:“就是……中央……缺乏……qíng报局,哈哈哈。”
三人一齐大笑,勾肩搭背的向平时经常去的一家“波撒多”KTV走去,边走边唱:“找点借口~找点空闲~带着小蜜~咱出去转转……”
到了波撒多,我们要了个单间,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之后来这取齐。臭鱼很喜欢唱民歌,而且一唱就非常投入,进去之后就吼了起来。我五音不全,老外不会唱中国歌,于是我们俩就在一旁喝啤酒谈话。
老外跟我聊起了我家楼下的姚家全家死亡的事,老外认为这事非常诡异,是个很好的题材,绝对能写个拿人的段子。
我说:“其实你就写你现在住那屋的事就够吓人的了,还用得着写别人家的事吗。”
老外好奇的说:“哥们儿那屋?什么吓人了?”
我说:“啊,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你是去年秋天搬来的,之前那家住户姓孟,他们家的怪事可多了去了。”
老外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声催促:“张,你说详细一点,让哥们儿记录下来。准备好了,快说,快说。”
我把以前隔壁孟家的事qíng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些。
孟家四口人,也是孟师傅两口子,孟师傅在小区的垃圾转运站工作。
他妻子在北京开亚运会那年,中了风,成了瘫子。只能做在家里糊纸盒,还做些针线的活计,贴补家用。
家里还有个孟师傅的老娘,孟奶奶,她也是常年有哮喘病。孟师傅两口子还有个女儿,叫孟洁,才十六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别看年纪不大,那模样那身段,往那一站,什么巩丽啊章子仪啊,全得靠边闪。
孟师傅家的日子过的难啊,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垃圾转运站能赚几个钱?孟师傅业余时间就接点零活,帮人修个屋顶,通个地沟什么的,一年到头没黑没白的工作。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孟师傅帮人通完下水道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为什么说是人影呢,因为看不清楚,就好象这人在磨沙玻璃后边似的,虚虚呼呼的。
那个人影,脸冲着墙,一动不动,孟师傅以为是贼,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这一拍不要紧,就好象是摸到了一块寒冰,全身如坠冰窟。那人影也扭过头来,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没有嘴的脸,冷冷的对着孟师傅。
~您想啊,大晚上,在胡同里,有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对着你,那是种什么感受?
孟师傅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有上早班的路过那条胡同,这才发现孟师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就赶紧给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孟师傅就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到医院扎针吃药,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脑子又出问题了,他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包括家里的亲人同事邻居朋友,挨个骂。
而且口音也变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骂起人来十分恶毒。
有走南闯北到过地方多的人,说孟师傅现在的口音是吉林长chūn那边的方言,大伙都觉得奇怪,老孟一辈子没离开过本市,在哪学的这一嘴地道的东北话?
孟师傅的娘孟奶奶,记得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村里也出过类似的qíng况,当时有个会算命的老头,说这种qíng况叫“撞克”,就是说被鬼上身了。
孟奶奶凭着对当年的记忆,模仿着当年算命先生折的纸人,自己也用huáng纸照猫画虎的叠了一个相同的。然后把纸人贴在孟师傅前额,用针想扎纸人的脚,未成想,当时孟师神智不清,他一躲,这针就扎到了纸人的左眼上。
只听一声怪叫,孟师傅颓然坐倒在地,随后竟然痊愈了,身体好了,神智也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病好了这是好事啊,其实不然,孟家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转过天来的晚上,孟师傅的老婆,坐在chuáng上用剪刀剪纸盒,她女儿躺在母亲身边看书,孟师傅的老婆觉得后边有个人拍了她一巴掌,全身立即打了个冷颤,手中的剪刀拿不稳,一下落在躺着看书的女儿脸上。
您说巧不巧,孟奶奶用针扎纸人的左眼,孟师傅老婆手中掉落的剪刀正cha在女儿孟洁的左眼上。
剪刀cha在孟洁的眼珠上,直挺挺的不倒,一行黑水混着鲜血顺着孟洁的眼框流到脸上。当时孟师傅不在家,家里只有孟奶奶和他老婆,全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孟奶奶先回过神来,连忙到我家找我帮忙,我又叫了邻居老马,一起帮着把孟洁抬到医院。
孟洁生命没有危险,但是眼睛瞎了,医生说流出的黑水就是眼球里的液体。这时又传来噩竓,孟师傅在垃圾转运站心脏病发作,没等送到医院就死了。
孟奶奶折腾了一夜,又受到儿子死亡的打击,哮喘病发作,抢救不过来,也一发死了。
紧接着,孟师傅的老婆也疯了,天天胡言乱语,一看见穿白衣服的就吓的尿裤子。
剩下这一对残疾的母女,为了生活,就把房子卖了,住到郊区的便宜地方。后来新的房东觉得房子不gān净,自己不敢住,就租了出去。
我对老外说:“正好你这大鼻子傻冒儿找房住,一看这房租金还挺便宜,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这住来了。”
老外问:“他家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说:“听懂这方面事qíng的人说,孟师傅那天晚上确实是撞克了,应该找个懂行的来把鬼扎走,然后烧纸上供了事。可是孟奶奶根本是一外行,她胡乱一扎,把鬼给扎急了,人家那是来报复来了。”
老外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摇头叹息,很同qíng那一家人的不幸遭遇。问我要了孟家母女的现住址,说是改天要去采访采访,顺便给她们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我们正聊着天,阿豪也到了,于是等臭鱼唱够了,大伙就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吃饭的时候阿豪说他打听到了一个高僧,那高僧在11路公jiāo总站摆摊算命看风水,据说很灵,去的人太多,晚了都排不上队,让我明天抽空去那找高僧看看为什么总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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