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光鸟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嗜酒。光明教会的圣宠,普通的酒水肯定不会引它如此失态,故而林淮取出的是上等佳酿,空间里也只有这一瓶,藏着舍不得喝,此时此刻顾不了太多。
圣光鸟一声长嘶,竟然有失形象地落在地面啜吸浸染上尘灰的酒水。
“这——怎么回事?”林淮瞪大眼睛,像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好一般。
弗雷迪抓起伤到的手,勒住他的手腕,没有止血,手心的血不断滴落在地,演戏时刻,只能简单地这般处理,弗雷迪心里只恨不能问候了这位教皇的几代家属,恨不能将他处之而后快。
教皇仔细打量两人,弗雷迪隐藏魔法的本事是柯蒂斯教的,除了瞒不过圣光鸟这般不同寻常的十级魔shòu,他自信这位教皇绝对发现不了。
教皇沉沉的看了半刻,果然观察不出端倪,圣光鸟醉醺醺地舔舐地面的酒水,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露出怜悯众生的怅然,运用魔法,将伤痕瞬间拭去。“我的魔宠闻到酒香总会做出不成体统的事,还请不要介意。不过,也只有时间少有的佳酿能引得它如此失格,是你酿的吗?”
“我家世代酿酒,我闲来无事也爱酿几杯,只是这酒是从家中带来送礼的,担心撞碎这才藏在怀里,怎知会遇到这样的事。”
“那真是可惜。”说着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
弗雷迪喊住他,正色道:“教皇大人,拜你贪酒的魔宠所赐,我们的饭菜都被弄翻了,是不是该帮我们换一桌?”
教皇皱眉不语,倒是那位跟班气冲冲地开口:“你的事qíng倒是不少,教皇这圣光鸟愿意吃喝的酒,那是你的福气。简直不知好歹!”
“福气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教皇是光明教会是正义的化身,所作所为无一不体现何为公平公义,相信教皇必定会公道行事。”睁眼瞎话说得面不改色。
教皇笑道:“这话说得不错,给他们换一桌就是。我们教会本就是世人的表率,凡事定当做得人人信服才可。”
林淮赞许地对弗雷迪眨眨眼。
弗雷迪捏紧拳头,仍是没解气。
两人出城门不远,城中飞来一只魔shòu,嗤嗤地笑着,绕着林淮乐呵呵地转悠个不停。林淮眼睛一亮:“咕噜!”小魔shòu在林淮手心停歇下来,不正是博格那只圆滚滚的小绒球?多年不见,咕噜比以前胖了不少,两只流光溢彩的大眼睛直溜溜地转着,头顶生出一撮红毛,分外可爱。滴溜溜的瞪着弗雷迪,显然还记得jiāo过手的敌人,印象不佳。
林淮揉搓它一身软绵绵的绒毛:“你怎么过来了?”
咕噜眨眨眼,吐出一张书信。林淮展开一看,信中只写了几个字,看得他心惊胆寒,面色凝重。弗雷迪见状暗道不好,凑过来一瞧,拿起这信件,手中大力,把之揉成一团,碾成碎末。手一松,纷纷扬扬的纸屑随风而去,目光沉沉,晦暗得吓人。
第064章
——雷吉诺德在光明教皇手中。
事实上,当年害他妻子一家出事,其中大部分缘由都是光明教会的怂恿,为了报仇他可以称得上是对教会的高层痛下杀手,不过高层管理者本事不小,想杀也杀也能力有限,不过他的作为也编入教会的首行通缉人员的名单,处之而后快。
雷吉诺德藏身的本事不小,狡兔三窟,任教会寻找多年硬是连个影子都没捉到,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可惜的是,这次终于还是被逮到了。可以想象,教会的那些古板又迂腐的老头子们会如何对待一个亡灵魔法师,还是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毁坏了教会名誉的人。
林淮担忧地拉住弗雷迪的衣袖。
弗雷迪有些走神,握住林淮的手,手心都是冷汗,他仿佛在安慰自己轻声地说:“我没那么沉不住气。博格既然送信过来这般说话,说明父亲他还在,而把他带到帝都来,应该有不动手的原因。何况还有博格在,他应该会竭力拖延时间,否则到时候没有光明教会的支持,又和暗系魔法师彻底为敌,西珀城的力量足以让他正视。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力量,到时候不给教皇一点喘息的机会!”
“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魔shòu山脉历练?”林淮抓住弗雷迪的肩膀,“别开玩笑了,你现在的心qíng以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历练,就能成功把力量提上去吗?我虽然没有魔法力,可也知道,练习魔法和人的心境有关,浮躁忧虑,根本在铤而走险,稍不留神就会出事!”
“有你在我怕什么?”弗雷迪笑了笑,“反正受伤再严重也能治好,若是出岔子,大不了等于白白làng费了那么多时间罢了。”
哪有这么简单,在晋级上出了问题轻则前功尽弃,也是弗雷迪所说的làng费时间,可是严重些连命都会送掉。林淮确定弗雷迪听懂他言语里的暗示,坚持道:“和你的父亲道个别,确定他真的没事,否则我们都不能安心,不是吗?”
弗雷迪并不是不想去,只是担心到时候见到父亲会忍不住救他出来,必会坏了大事。光明教会守备森严,最重要的是还有高深莫测的教皇在,他一个人还好,多上一个重伤的父亲,就无法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他若是出事,或是被教皇察觉到他作为对立存在,一起见过那位教皇的林淮也不得好过,只要想到这一层就狠不下决心,为了自己一个重要的人,把另一个人陷于水火中,值得吗,应该吗?
林淮苦笑,两人一人想的最好的结果,一人做了最坏的打算,果然达不成一致的协议。他没料到弗雷迪扯上他的事会这样犹豫不决,都不像自己了,若是没有他,怎么会想这么多。他应该就是那样坚决果断的人。“你忘了,我们约定过。说好的信任是双方的,我相信你能回来,你也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够保护自己,我不是那么弱的人,绝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
林淮知道自己的分量,近战还好,绝对不会有人在他手中讨了好处去,可是远战就不行了,若是遇到魔导师级别的高手,除了躲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才决定不跟过去。
弗雷迪思前顾后,下定决心:“好,最迟天黑,不论发生任何意外我都会回来。”
咕噜在一旁嗤嗤地叫个不停,在同意林淮的说法,不断说好一般。林淮把落在头上休息的咕噜抓下来,笑道:“帮个忙。”
咕噜哼哧地叫着,勉qiáng允许载弗雷迪一程。
林淮城外不远处的小茶楼,点了一份糕点,一杯茶水,从日头高照等到天色暗沉,始终不见弗雷迪过来。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他见林淮等在窗口,茶水一点未沾,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面色沉静,手中摩挲着杯子的边沿,显现出并没有那般镇定。换了几趟茶水,忍不住说:“等人啊。”
林淮礼貌地笑笑,“是啊,可惜还没来。”
“心上人?”
“是啊。”林淮毫不犹豫地承认,点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条件反she一般,快到不可思议。当时听过弗雷迪的表白也没有觉得惊讶,如今又相当有觉悟地承认恋人关系,其实早就有想过吧,或是暗地里认定这样的事实,只是在等有人先开口而已?
老头子露出同qíng的目光,他显然以为林淮是和某位姑娘约好私奔,可到天黑了也没见那位姑娘的身影,这事他见的多了,可是看上去这般讨人喜欢的男孩子被抛弃了,不由有些惋惜,“她或者不会来了。”
“不,一定会的。”林淮笑得坚定。就像承诺过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最终能够在一起。
天黑,店门口终于冲进来一个人,天色已经全然黑了,那人淹没在黑色yīn影里,只看得见一张煞白煞白的脸,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他的位置就在大门口,外面的风一chuī,血腥味混着冷气一股脑儿冲进鼻子里,一身黑色衣服,灯光晦暗,看不清到底确切的qíng况,林淮心里一紧,弗雷迪怎么被伤成这样了?
胸口的晶石微微发热,弗雷迪知道这块晶石的作用,所有和他在一起向来都不忘隐藏魔法力,晶石很少有反应,否则以他如今的魔法力水平,整日有个发烫的东西挂在胸口可难受得紧。不过看他那样子,必定经历了一场恶战,连站立都困难,再qiáng求收敛魔法力也未免qiáng人所难了。
林淮扔下糕点和茶水的钱,跑过去,没来及说话,弗雷迪便拉住他的手,艰难地说:“快走。”
弗雷迪手放在胸口呛咳着,晚风带着凉气到肺部,让他呼吸都嫌麻烦。
林淮道:“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弗雷迪摇头,表qíng在暗夜里看不清晰,只听他低哑地拒绝:“这会儿不行,我被该死的光明教皇发现了,那家伙本事太高,我抵挡不过,要不是我逃窜的本事过硬,这下可算是栽倒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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