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胖哥,叫凯利博士!再淘气揍死你丫的。”胖子抚了抚已经散成jī窝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们本来在等你一起去吃晚饭,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人影。后来营地里发生了一阵骚乱,我出门一打听,说是有个盗墓的被抓了,等赶到现场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找到,正巧碰上这小子,问了才知道,你被那个什么余的弄走了。”
“一场虚惊,已经没事了。”
章副队长好奇地问我都跟余师傅聊了些什么,李教授还在不在帐篷里。我说:“几位领导都在里头开会呢,我就是去打个招呼,现在饿了,不如大伙儿一起吃饭去吧。”章副队长似乎对胖子心有余悸,他推说胃口不好不想吃饭,然后一头钻进了姜队长的帐篷。
Shirley杨对我擅自脱队的行为很不高兴,她说刚才已经找过老掌柜的两个儿子,据他们介绍说,考古队在前期挖掘时期下了狠劲儿,但是自从有天夜里营地发生一场骚乱之后,挖掘进度就明显慢了下来。当地的工人已经全都歇了,他们准备过两天选举一个代表,跟队里商量回家的事。
“他们有没有说具体是哪天发生的事qíng呢?”
“我问得再细他们不记得也是枉然。”Shirley杨摇摇头,掉转话头对我说,“就像你,说好了低调处理,怎么又被抓去了?”
林芳在一边煽风点火说:“关于被俘的事,回去之后必须写检查详细说明。”我说:“眼下有重要的qíng况要跟大家商量,检查的事还是压后吧。”Shirley杨问是不是关于娘娘坟,我点点头,然后将大伙儿聚回营地,把刚才的见闻jiāo代了一遍。
胖子惊呼过瘾:“想不到我们的老前辈早就盯上了这块地,正所谓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娘娘坟下边肯定大有文章。”
Shirley杨分析说:“我从未听说过‘三环套月’的技法,那位余师傅身手了得,对发丘掘墓的技艺又如此熟悉,我估计他十之八九也是摸金发丘之辈。”
“怎么,合着他也是混进来的?”胖子抄起一截烤土豆,不满道,“这老头子太不厚道了,都一把年纪的人还打算跟我们抢生意?”
我说:“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师傅是队上的民间顾问,解放后有不少像他这样的土夫子都金盆洗手转行当了博物馆的技工,为我国考古事业提供了许多经验和帮助。再说,姜队长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他的好。大家都是为了去救人,这个财不能贪。”
“我反对。”王清正说,“救人也就罢了。连半点儿好处都不肯分未免太过寒酸。少爷我这趟白来了,回去怎么向爷爷jiāo代?”
我说:“王大少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连这点儿小关节都看不透?计划和现实差距太大,墓里的东西你一件都别惦记。咱们能帮着林芳完成革命任务就算没白来。”
林芳沉默了一路,此刻听我们提起她,这才回过神来说:“这一趟怪我准备不周,白会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王大少放心,人qíng归人qíng,买卖归买卖。只要事qíng办成了,回去之后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承担。”
王清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可不是钱能打发的。”
林芳不甘示弱道:“我能提供的资源自然不止这些。”
胖子见他俩抬杠,忍不住cha嘴说:“姓王的那小子,你就不能学点儿好?钱串子xing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嚷着要糖吃,臊不臊?”
王清正不服气,两人作势要吵,我说:“非常时刻,咱们的pào口应当一致对外,有力气都留着,待会儿下了地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对付。”
“老胡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失了先机,如果再不把握好这次机会,很可能就会与娘娘坟的发掘活动彻底失之jiāo臂。考古队不缺经验,更不缺人手,要不是有队员离奇失踪,绝不会破例让我们进入墓室。”Shirley杨说的话显然比我更有说服力,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
林芳问道:“我们只有三个人的名额,怎么分配?”
“这还用问,”胖子挽起袖子笑道,“自然是我们三个专业的上。”
林芳听了这话,脸色微沉:“我对各位的专业xing没有任何质疑。但事关重大,我必须跟着你们。”
“我们对下边的qíng况还不了解,姜队长又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就算我有意加你一个,也不见得人家就立刻点头答应。”我对林芳解释说,“更何况咱们这位王大少做事不分轻重,单独放着恐怕不妥,你做事谨慎,留在上边好歹有个照应,我们在地底下也放心。”
“既然不放心,那大伙儿一起下去就是了,”王清正在林芳边上chuī风道,“这个头是咱们牵起来的,做事的时候反要将你我抛下,你就不怕他们在背地里把好处都吞了?”
林芳为难地看了Shirley杨一眼,然后提议说:“我去找李教授商量一下,他那边总不能一个都不带,如果可以,我跟王清正就跟着他的队伍走。”
我说:“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僵尸脸的李教授肯不肯点头。”林芳信心十足地说她自有办法,看来手中八成捏了不少老李的小辫子。
入夜时刻,我和胖子、Shirley杨背起各种准备好的工具包来到娘娘坟一号墓的入口处,果真见到林芳笑容满面地跟在李教授身后,姜队长与余师傅早就等在了封土边上。
“人来齐了就走吧。”姜队长招呼了一声,率先爬下梯形坑。我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姜队长迈出了古墓救援行动的第一步。
再次下到梯形坑中,我脑中依旧不断闪现关于血水的记忆。姜队长趴在盗dòng边上,抽出背包中的螺形管,吐了一口唾沫,小声说:“家伙都抄起来,这次不是考古作业,没有必要穷讲究,各位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折在里头,都算因公殉职。”
余师傅“呸”了一声,一铲子打在dòng口:“少屁话,先把dòng口给我扒开了。再说这些晦气话,老子第一个把你埋进去陪葬。”
胖子边挖边问我为什么要在挖dòng上làng费时间,眼前现成的盗dòng,直接爬下去不就完了。我分析说:“应该是为了安全考量,扩张dòng口方便大家进出。那两个先进去的生死未明,离他们失踪已经超过四十八个钟头,就算真的还活着,恐怕也已经呈现出虚脱状态。现在把dòng口启开,是为了后期营救的时候不耽误时机。”
我们分成两队,轮流掘土,因为都是熟练工,又有现成的盗dòng做底子,dòng口很快就扩大到了原先的一倍多。趁着换手的时候,余师傅将我拉到一边,拧开头顶上的矿工帽,用铲子在泥地上比画道:“队上之前对地宫做过规划,墓室底座面积出奇的大,与传闻中的明墓规格不符。要依我的个人经验来推断,底下应当是‘前殿后寝’的规格,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娘们儿坟。打dòng的人是个老手,这dòng的位置十不离九与棺椁垂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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