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划过一阵不好的预感,看来王浦元说得没错,这群混账家伙真打算拿我们几个开路。就是不知道巨型棺椁中到底有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居然连竹竿子这样自负的人都不敢轻闯。我将视线瞥向泉眼上的棺椁,照理说它起码也该泡了数百个年头,居然一点儿腐烂的迹象都没有,不但如此,棺椁外层通体漆黑,外壳早就被流水冲刷得亮泽无比,远远看着就能到感觉到它散发着一股神秘诡异的气息。这样一件举世罕见的古物,想要将它逐层开启,必定要花费数不清的人力、物力以及最重要的时间。按照这群盗墓贼的脾xing居然没有使用炸药qiáng行开棺,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棺椁之中还藏着什么玄机,使得他们不敢轻易动粗?
正想得出神,就听见有人欢呼了一声。定眼一看,只见原先充满生机的泉眼正在逐渐枯竭,水量一下子减少了许多。竹竿子微微一笑,将我拖到棺椁边上,对手下人说:“所有人准备好,等水一停立刻开始。换息的时间是半个钟头,错过这一次就别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一听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心里也很着急,他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在棺椁上面开一个dòng口来供人出入,但是就目测来看,棺材内部起码有一百平方米以上的空间,起码隔上了好几层棺,想在半个钟头内直捣huáng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qíng。一旦进入棺椁内部,如果无法及时脱出,泉眼一起来就只有等死的份儿。竹竿子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命人将王浦元和徐三也推到了棺椁面前,然后亲自给我们解开了镣铐。
我双手一松,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挥拳头,不过这家伙早有准备,稳稳地将我的进攻接了下来。
“有力气省着点儿进棺材里再说。半个钟头之内取不来东西,我就把棺椁重新堵上,这二位也留在墓里给你陪葬。”
“你不怕老子跑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一听竹竿子摆明要一路监视到底,心qíng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我原本打算进入棺椁内部之后找机会将随行的日本人解决掉,然后等待Shirley杨的信号,里应外合将外头那一帮人制伏。没想到竹竿子居然要跟我一起涉险,这家伙警觉xing高,身手也不差,想从他手底下讨便宜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最糟糕的就是他将王浦元和徐三留在棺椁外,明显是以他们两人的安全当作要挟,防止我进入棺椁之后有所异动。
王浦元原以为这一行也要将他计算在内,不料竹竿子突发奇想,彻底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安慰老头说:“这样也好,他跟我进去之后,剩下的都是些外qiáng中gān的货色,你逮准机会,能跑就跑吧。”我没敢告诉他Shirley杨和李教授就在附近,害怕救人不成反而将他们牵连进去。我们说话的工夫,泉眼已经悄然平静,棺椁重重地砸在礁石上,发出了震耳yù聋的闷响。早稻田等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了家伙,在竹竿子指定的地方开始凿掘工程。
我看了看四周的崖壁,没有发现Shirley杨他们的踪迹,不过那些留守的暗哨也没有跟上来,这至少说明Shirley杨和李教授尚未被发现。
早稻田带着手下迅速而熟练地在椁壁上凿出了一处dòng隙。“木质层太厚了。一层一层地打进去肯定来不及,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说完,他看着竹竿子,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忍不住cha嘴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从上边打进去?棺椁虽厚,棺盖只有一层,从正中央打进去不是刚好直入棺木中心的位置吗?”
早稻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语气意外的和蔼:“年轻人,你就这么肯定金鼎在棺木中央?”
我说:“这个自然,棺椁棺椁,外层的椁木层不过是用来保护最中间的那层棺材的屏障,随葬品岂有不在之理。”
“我听说你是林少校找来的帮手?”他话语间透露着一股鄙夷之qíng,我心说完蛋了,林芳肯定又背着我们偷偷按下了不少qíng报,这会儿叫小日本当场抓包,丢人丢到外国去了。
我默不作声,他哈哈大笑,然后转头问竹竿子:“这就是你一直说的‘大麻烦’?言过其实,言过其实。我看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竹竿子面色不悦地对我说:“你这次不是一般大意,算我看错对手了。这棺椁分九层,层层相扣、暗藏杀机,如果qiáng入很有可能会触动机关,到时候说不定整个墓室都会爆炸。金鼎的位置我们还不确定,必须用最原始的方式,以人工亲自去寻找。”
我指着被qiáng行卸下的那半截黑漆椁木说:“既然有危险,你们为什么还要qiáng拆?”
“我们的工作到此为止,下边该看二位的本事了。”早稻田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将王浦元与徐三推到了一旁,威胁说,“记住,只有半个钟头。”
我不愿意就此屈服,执意与他讲条件:“我和王老先生有合作的经验,既然大家都想早点儿找到金鼎,让他跟我同行才是上上之策。”
竹竿子果断地拒绝了我的条件:“你那点儿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这二位必须留下。八一兄,咱们还剩二十五分钟,你走还是不走?”
说话间,那几个日本人齐刷刷地拉开了保险栓。王浦元默默地朝我摆手。我连吸了两口气,qiáng按下心头的怒火,劈手夺过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掏出手电,然后大步跨上了礁石。竹竿子紧随我来到了棺椁前,临走前叮嘱早稻田说:“不管发生什么,时辰一到,送二位上路。”
早稻田似乎有什么顾忌,再三询问是否需要派人跟着,竹竿子这家伙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留qíng面。“你们跟下去也是白白送死,盯好这两人才是你们的工作。”
早稻田的脸色唰地白了,硬挤出一道苦涩的笑容对竹竿子说:“那就祝你马到成功。”
竹竿子却不跟他客气,直接掉头钻进了棺椁之中。我向王老头儿道了别,然后紧跟着竹竿子的脚步一头迈进了漆黑无涯的巨棺。
以往我们也曾遇到过层层棺椁的qíng况,但从未直接深入其中,大多自觉避免发生直接进入棺椁的qíng况。盗墓的关键所在是那些价值不菲的陪葬品,摸金校尉的原则又是“取之有尽”,往往挑几件称手的回去也就罢了。正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若是将明器都搬光了,不但无惠于后人,更得罪了墓主人。如此两头不讨好的事,但凡脑袋正常一点儿的均不敢轻易尝试。所以,这种qíng况一般破个两三层,取些能换钱的明器也就心怀感激就此退去。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很少有人会去叨扰墓主人的尸身。当然,也不乏遇上抠门儿的,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墓室,弄上三四层棺椁,却将随身物品统统塞进了内层棺中,那盗墓者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从尸体上找油水。所以,当竹竿子决定要层层突破寻找金鼎的时候,我整个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先不提可能遇到的危险,光从时间上讲,想在短短二十多分钟内突破厚达九层的屏障,简直犹如痴人说梦一般。可外头两条活生生人命被他们捏在手里,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只能迎头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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