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有没有崩溃,反正尹珲是崩溃了……
但见他双手哆嗦着从口袋中掏了掏手机,最后惊恐的发现,走之前过于匆忙,竟然忘记带了。
而双脚也已灌了铅般的瘫软无力,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当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四周全都是弥漫着黑暗的元素,尹珲感觉到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自己的身子,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拽入什么地方。
吱……舌头拧动的声音依旧在持续不断的传来,两边的墙壁有些发粘,好像是调和了胶水的鲜血。
周海庆的尸体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动dàng不安,落寞的影子浮在了墙壁上,好像是还魂夜里的群魔乱舞,而那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血液飞溅声,更让人心胆俱裂。
尹珲尽量保持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想象着如何从现在的困境中解脱。
手机,手机。尹珲的脑海中只想着这个词。
“小保安,对了,小保安。”说完,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电梯室。双手在小保安身上摸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搜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硬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苹果四代。
顾不上多想,尹珲直接拨通了警察局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快……快,这里出人命了,郊区殡仪馆,要快……”尹珲声音夹杂无限恐惧,让那个接听的服务人员立马来了jīng神,稍微的安慰了几下尹珲,便将线转接到了附近巡警的传话机。
过了不知多久,尹珲终于是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摸索了好久终于摸到了走廊壁灯的开关。
毕竟是一名入殓师,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要高得多,站起身来,开了壁灯,整个通道瞬间变得有些亮了。不过灯泡似乎很久没换了,昏huáng的明度让这个原本狰狞扭曲的走廊变得更加光怪陆离。
捡起手电筒,将那个抽过去的小保安从地上扶起来,尹珲已经没有力气再下楼了,更何况还要背着这个一百多斤的家伙。只能在这里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他现在后悔自己没多带个人一起过来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尹珲摆弄起手中的苹果四代手机了,转移思想。
“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穷保安竟然也用得起这种奢侈的玩意儿,真是服了你了。”一边无聊的试验着上面的功能,一边注意着四周。
心中猜测着这个命案的缘由,到底是人为还是自杀?
不过这两种qíng况可能xing都不是很大,周海庆平常为人耿直,大大方方,也正因为如此,深的同行们的爱戴,而他本身也是一个乐观派的人士,怎么可能会自寻短见?而且这模样,这死法,说是自杀,谁信啊!
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鬼怪……
尹珲的思想还是忍不住的朝着超自然的方向走。
正思索间,原本正播放着影片的手机屏幕竟然瞬间变成了黑色,吓得尹珲一下子将手机丢到了地上。待他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拍照功能,而左手正好挡在了摄像头上,摄像头无法接触到亮光所以才会变成一片黑色。
他深呼吸一口气,弯下腰将手机捡起来,正好趁机拍了一下照片。
朝地面‘咔嚓’一下按下了拍照键,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昏huáng的地面散发着暗淡的光辉,鞋子上带的泥土沾染到地上,形成了一个个脚印。
这些脚印很快便吸引住了尹珲,望着地面的这些个jīng美图案,他不自觉的欣赏起来。
忽然,摄像头里竟然出现了另一个红色的手印。
尹珲的脑袋立马就大了,仔细的盯着那红色的手印。
看那手印,只有三岁小孩子的手印一般大小,好像刚刚从那滩血渍走过。
他心里一惊,忙把手机从眼前挪开,看着地面。
地面只有自己的脚印,再无其他。
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还有心跳。
一大束的光亮从窗口照进了走廊,而后便是一连串的警笛声。
尹珲知道,那是警察来了。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随着殡仪馆大门的响动以及楼下的一阵骚动后,数十个衣着官帽的警察蜂拥而入,迅速的控制了现场。
带头的仍旧是殡仪馆案件的负责人欧阳雪。
“竟然又是你。”那欧阳雪看到尹珲第一句话便是这。
“先别管我了,你看那上面。”尹珲指着电梯的地方,侧过了身子。
欧阳雪狐疑的目光顺着尹珲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停滞了三秒钟之后,猛然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人民警察……”尹珲的脸抽搐了下。
话说欧阳雪怎么可能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虽然她名义上是督察,但从警校毕业到现在,才仅仅三个月不到啊!
毕竟是在深夜凌晨,恐怖的气氛增多了不止是一倍。
不仅仅是欧阳雪,他身后的几名警员看到,也是忍不住将脑袋歪到一边大吐特吐。第四十七话 审讯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数十个警察终于恢复了平静,勉qiáng壮了壮胆子,这才láng狈的拿出各自的工具,开始提取标本样品,拍摄照片。
作为目击证人,尹珲自然躲不过被请去警察局喝茶的命运。
看到欧阳雪那两双充满挑衅的女王眼神,尹珲心里那个苦啊,这刚从局子里出来,现在又得进去了……
估计这妞,这次又得想方设法的抱自己当初那一箭之仇了,不,是一摸之仇。
所幸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欧阳雪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尹珲,只是在临行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去指挥工作了,毕竟从警校毕业,没吃过猪ròu还见过猪跑呢,简单的招呼了几下,就将尸体送入了裹尸袋。
然后将两个目击者直接带入了警局。连夜审讯。
警察局里,尹珲和小保安qiáng灌了几大杯咖啡之后,这才勉qiáng恢复了一下神智,脸色也是好了许多,这架势,应该很快就能配合工作了。只是望着自己办公桌上几乎被掏空了得方糖和咖啡瓶,欧阳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两位大哥啊,我求求你们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托朋友从南非带来的原装咖啡啊,平时喝一小口都不太舍得,你们倒好,直接鲸吞!
不多时,赵得水,孙发学,钱方等几个资深老师傅也被客气的‘请’来了。
“小子,不是告诉你不要cha手这件事吗?”刚一进门就看到尹珲这臭小子,老赵头算是什么都明白了,一张脸顿时拉成个驴样,气恼万分。
“师傅,老周他在凌晨一点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也是听到了电话里好像有一个女人的惨叫声,而他又总是不吭声,这才感觉到有些问题,所以连夜过去了,毕竟马主任的事摆在前面……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解释到这,尹珲的表qíng多少有些懊悔和自责,的确,假使自己当时能再快一点,哪怕是一点点,说不定周海庆就能逃脱死亡的厄运。
“一个女人的惨叫声?”赵得水和孙发学两人对视了一眼,眉宇间一丝莫名的惊悸稍纵即逝,而后便舒展开来,一句话不说,只是品着茶,在大冷天温暖着身子。
“师傅,他们怎么请你们来,馆长呢?”尹珲望了望来回忙碌的警察,心中不解。
“馆长早就外出观摩去了,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老赵头解释道。
“那为什么要请你几位来?”尹珲大惑不解。
“小周是老钱的徒弟,而我们赵钱孙李四位师傅在殡仪馆资历最大,所以他们搪塞的把我们给请来了。”老赵头的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服气,不过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在那里一边打哈欠一边gān瞪眼。
等了大约有半个钟头,那欧阳雪终于是一脸疲惫的走来了。瞪了一眼尹珲,而后便径直坐到了办公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用四十五度的胸器俯视着他,一字一句:“说吧,你有什么要jiāo代的!”
“喂,你要端正态度!我是证人,不是罪犯。”尹珲一听欧阳雪的语气便知道她又开始耍出惯用的栽赃伎俩了,当下是怒不可遏。
“还没问呢,心虚什么?”欧阳雪用一幅猫捉老鼠的神qíng戏谑的对着尹珲笑了笑。
“心虚?我哪门子心虚!”尹珲知道,这事没完了。人家这是挖了坑叫你往里跳,你还得乖乖的跳进去,跳进去了还得说声谢谢。
“哼哼”欧阳雪抿了抿xing感的嘴唇,然后没好气的瞪了眼他旁边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保安:“我查了你的工作表,今天晚上不是你当值,那么深更半夜的,你跑去殡仪馆gān嘛?好吧,作案时间有了,作案动机有待调查,或许是你和死者产生了财物纠纷,感qíng纠纷,家庭纠纷,第三者cha足,这都是未知数。而且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这位,难不成是你的帮凶?”
“姐姐呦,我他妈比窦娥还怨呐,这早过了六月了,不然这天铁定得飞雪啊!咱只不过是临时被雇来的打工仔,这个家伙深更半夜的要进去,而且也打电话给老张同意了,为了防止出事,我只能跟在他后面,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qíng。”小保安差点急哭了,语气中仍旧带着无限的恐惧和后怕。
可欧阳雪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尹珲的双眼,仿佛要看到他表演里的一丝破绽。
尹珲倒是不所谓,只是拍了拍小保安的肩膀,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我说哥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话可以乱说,辈分可不能乱排的哦,没看到面前这位警官阿姨多大了吗?怎么能叫姐姐呢?应该叫大婶!”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把‘大婶’两个字说得很重,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哼哼,小妞,那地方比别人大了不起呀?跟我抬杠,那咱们就走着瞧!
那边刚占了上风准备乘胜追击的欧阳雪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呛死,原本做着记录的双手,一下子将笔给拍到了桌子上,破口大骂道:“混蛋,你说什么?谁是你大婶!”
尹珲自知理亏,刚才只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而已。万一被带到小黑屋里一顿叉叉,那可就真的‘贞洁不保’了。
当下只是不再言语,用一种不屑的表qíng望着天花板数星星。
“小伙子,你是新雇来的,老张怎么辞职不gān了?”坐在旁边的老赵头忽的表现出一副不正常的迟疑,盯着小保安问道。
“老张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让我来替他几天,谁知道刚来这里第一天,就搭进去了,早知道这样,你打死我,我都不会来的。”小保安连吐苦水,叫苦不迭。
“告诉你吧哥们,你被耍了,前几天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离奇命案,估计因为那桩命案的原因,所以老张才不来这里值夜班的。”尹珲倒也不瞒着小保安了,毕竟这个小青年是无辜的。
“什么?”那小保安大吃一惊,怒发冲冠的拍案而起:“糙,我早知道这个老杂毛不是什么好东西,娘的,竟然欺骗到老子的头上来了。”小保安脸上那是布满氤氲啊,似乎就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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