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之后,我却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疙瘩。
我释怀了。
这一次虽然没有将幕后的张波和马大海给揪出来,但出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张波这帮人肯定是不敢再对向馨蓝等人下手了。
不说别的,以前是宗教局没有防备,而他们如果再来,那板子肯定得落在了张波等人身上。
因为那就是宗教局的威严,任何人都不能够随意冒犯。
我随着宗教局的车,一路来到了他们的市局总部,估计是戴局长这边打过招呼,所以给我做笔录的工作人员显得十分和善,而且彬彬有礼。
因为把这事儿给想通了,我显得十分配合,也没有再一直咬定张波一行人,而只是说不知道绑匪到底是谁。
我没有必要在此纠结,然后将自己给陷进去。
既然这一次不可能将荆门huáng家给扳倒,那么就不妨大方一些,毕竟江湖人最厌恶的一件事qíng,就是牵扯上官方的一切。
而如果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事qíng就变得简单许多。
做过了笔录之后,宗教局还安排我住在了他们的招待所里,我听从了安排住下,然后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去看了躺在医院的几个同学。
向馨蓝和秦健受了惊吓,到此刻都还没有醒过来,反而是高翔本身就是这个行业里面的人,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我赶到病房里面的时候,里面并非只有高翔一人。
除了他,还有三个人,两个年长者,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高翔给我介绍,其中一个是他父亲,还有一个是他父亲的朋友,至于那个小姑娘,则是他妹子高莹莹。
高莹莹?
确定不叫高圆圆?
我看着那女孩子长得很像电视上一女明星,忍不住感慨,高翔人长得不咋样,但这妹子倒是水灵灵的。
随后高翔跟他们介绍了我,当得知我便是现如今风头正盛、独立对抗荆门huáng家的隔壁老王,这些人都表现出了相当大的敬意来。
高莹莹听说我是他哥的同学,两眼都发起了光来。
高翔一家算是半个江湖人,我反倒十分自在,随意聊了一会儿,他们瞧见我有事儿跟高翔说起,便起身告辞了,高莹莹不想走,结果给他父亲给拖着离开。
我瞧见,想着倘若不是因为哥们儿心有所属,当一回高翔的妹夫,说不定也不错……
呃?
高翔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人走之后,对我说道:“他们说你的笔录里面,并没有提及荆门huáng家?”
我点头,说对。
高翔显得有些不理解,说为什么?
我说首先是没有证据,弄不倒张波——这是最主要的,毕竟荆门huáng家的势力颇大,会有无数人跳出来替他说话,如果我一意孤行地指证,会把自己都给绕在这里去。
高翔说那我们这回算是白挨了一回绑?
我说你着急什么,不是还有“其次”么?
高翔问那其次是什么?
我说其次是江湖上江湖了,没有人制裁他们,我来替天行道。
第013章 搅风又搅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睚眦必报,真小人也。
上面那一句话,第一句讲的是所谓君子,得有城府,能忍,谋定而后动;而小人呢,则是心里面藏不住事儿,屁大点儿的小事,都会留在心头,然后等待着报复。
我是什么人?
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叫做王明的普通人,按理说这一次张波的出手算是失败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最是重要。
这也是金陵官方这边的意见,他们所要求的,是我王明别搞事儿。
但我心里面终究还是放不下。
张波这家伙做的事qíng,有些出乎我的底线了,居然跑过来拿我同学的xing命来威胁我,这是我不能够忍的。
所以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出手。
尽管张波身上已经中了我的蛊毒,死活不知。
既然选择报复,那么就得明白敌方的qíng况,我找到了慈元阁,将我遭遇的事qíng通报了huáng胖子,让他帮我查一下张波和马大海的资料。
张波很简单,从父辈开始,他们张家就一直都在荆门huáng家的帐下效力。
张波此人从小就有着极为出彩的表现,因为在谋虑和计算上面十分符合huáng家家主的胃口,故而能够与其他嫡系子弟一般,在荆门huáng家的族学之中接受教育,甚至还跟过huáng门郎几年,后来外放之后,独自在宜昌一带发展,随后逐渐崛起,凭借着商业上的天才,逐渐成为了荆门huáng家的经济发动机。
就算是荆门huáng家,也不得不将女儿嫁给张波,以求笼络住这少壮英才。
至于马大海的经历,则复杂了许多。
他出生自西川最贫困的大凉山一带,曾经是一名清华园的大学生,后来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因为某事而导致大学肄业,也没有办法分配工作,找了好几份工作,因为档案留污的缘故,都没有办法走出yīn影来。
随后他失踪了五年,再一次出现,便已经是鄂北江湖组织法螺道场的帮众成员,后来法螺道场覆灭,他又转投了老鼠会,之后在老鼠会中与大档头俞麟jiāo恶,又转投了荆门huáng家的张波。
从经历上来看,此人应该算得上是三姓家奴。
但值得一提的是,凭借着极高的智商和在江湖上闯下的名声,此人在张波的崛起之路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甚至可以这么说,毒贾诩算得上是张波的头号心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慈元阁那边答应帮我搜集这两人最近的行踪和下落,我便表现得十分坦然,没有再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意图来。
事后我再跟向馨蓝见了一面,并没有聊什么,她的父亲就过来了。
这位向老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的一些事qíng,对于我跟他女儿“耍朋友”这件事qíng表达了极大的愤慨,并且让我这种人,立刻远离他女儿,最后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免得我祸害了她去。
对于向老先生的问责,我表示了十二分的歉意,并且表示这只是一次误会。
以后不会了。
然而向老先生依旧不能原谅我,向馨蓝是他的独生女儿,偌大家业的继承者,他不允许自己女儿出现任何意外,甚至恨不得bī我签定城下之盟,问我到底需要多少钱,才能够离开他的女儿。
钱财使人壮胆,或许这位老先生已经习惯用金钱来处理任何事qíng,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句实话,当时我真的忍不住跟他开出一个价码来。
后来还是忍住了这心思。
事qíng到这个地步,人家都这么认真了,我再跟他开玩笑,的确有些不太好。
那一次大家不欢而散,后来向馨蓝出院的时候,又跟我见了一面。
这一次她应该是接受了父亲那边的压力,对我表现得十分淡然,就仿佛两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受伤,毕竟从一开始我就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我和向馨蓝,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有她的事业,我有我的生活。
除了向馨蓝,我和梁京后来也只见过一次面,对于自己先前的错误,梁京似乎十分难过,也跟我表达了歉意。
不过这件事qíng让我已经意识到了一点,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朋友越少越好。
毕竟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连累到被人。
所以我对梁京说不要太介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以后两人之间,最好还是少一些jiāo集,免得我连累到他。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很难再去弥补。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在配合金陵方面的调查,在第五天的时候,最后一次在笔录上面签字画押后,戴局长终于出面,过来与我握手,然后通知我此事已了,便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了,让我随意离开。
我表达了感谢,正yù离开,戴局长突然问道:“我听说张波身上中了蛊毒,是你下的?”
我心知肚明,却装蒜道:“什么,竟然还有此事,真是老天开眼。”
戴局长说到底是不是你?
我说我出身自南海一脉,根本与蛊毒绝缘,你觉得会是我么?
戴局长摇头,说不对,你王明入江湖以来,传闻便是因为蛊毒,虽然你对此事十分痛恨,但并不表示你没有关联——我也是受人之托,有人传话过来,说你若是有解药的话,开出价码来,有什么事qíng都可以谈。
我忍不住好笑,说戴局长,想不到你一堂堂局座大人,还需要给江湖匪帮传话?
戴局长有些不高兴,说让我带话的,是我的上级。
我听到,没有再嘲笑了,而是认真地说道:“戴局,我跟你实话实说,那事儿真的不是我gān的,所以别找我;你看啊,荆门huáng家行事霸道,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仔细回想一下,或许就有答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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