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寄希望于青丘雁巧舌如簧,能够将这条大江的主人给说服了。
此刻那些狗头僵尸已经冲到了五十米之内了,其余三人都没有再犹豫,朝着江水里跳了进去,而我也硬着头皮,跳进了汹涌往下的江水里,而青丘雁则飞身而下,趴在了我的背上。
她看着前凸后翘的,挺有料的样子,但果然不算重,而且身后两坨绵软的东西压着,让素了许久的我在那一瞬间,莫名地就是一阵心神摇曳。
并不是我有多流氓,只是有些自然反应而已。
过了一会儿,我稳定住了心神,开始往江水中间游了过去。
相比旁边那位哮天一族的狗刨,还有另外两个的小短腿,我游的速度稍微快上一些,眼看着对岸越来越近,我心中甚至生出了几分侥幸,想着此刻未必有人注意到,说不定我们就能够这般悄不作声地游到对岸,而没有任何惊扰呢。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却也越大,游到江中心的时候,那熟悉的迷雾一阵浮动,江面上遍地都是凭空悬浮、密密麻麻的白衣人。
这些家伙长发遮住了面目,偶尔露出一抹yīn森的白色来,看得让人直发麻。
而随后,有一个凝固如实物的身影从无数白衣人的中间浮现了出来。
它穿着一身大红袍,雍容华贵,脑袋上面还带着宛如帝皇一般的珠帘,周遭有八位身穿盛装的女官,手中皆捧着巨大的扇子,分立两旁。
好大的排场,宛如帝王。
瞧见此等场景,周围几人都吓得直哆嗦了。
我感觉这江水yīn冷得过分,就好像一下子倒入了许多的冰块儿。
青丘雁却不慌不忙地爬上了我的肩头,站立之后,朝着那红袍者拱手,说青丘一族,雁,拜见河伯大人。
那人低下头来,露出了一张古拙僵硬的脸孔来,双目陡然点亮,透着一丝yīn森和凌厉,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青丘鸿的弟子啊,告诉我,为何深夜闯入我的地盘?”
青丘雁将青衣魃解破封印,然后开始在虫原肆nüè的事儿跟它讲了一遍,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qíng,言明了厉害,说如果任由此獠发展,倒是赤地千里,只怕沧làng水也要消失。
听到这话儿,那家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你希望能够与我联合起来,将青衣魃灭掉咯?
青丘雁点头,说正是如此。
红袍者说可以,你们离开吧,不过有一点,你身下这人,需要永远地留在沧làng水中。
第060章 河伯大恐怖
糟糕!
听到红袍者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当下就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到底还是露了底。
我当初渡河的时候,与墨吏jiāo手,打照面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鬼将,必然是有人见过我的,虽说我进了熔浆祭坛之中,改头换面了去,但亡魂与寻常生物的视角并不相同。
它们瞧的并不是外貌,而是内在。
所以在这位疟鬼河伯的跟前,我哪里能够瞒天过海?
而青丘雁听到了这话儿,却并没有退让,开口说道:“为什么?”
红袍者指着我,淡然说道:“他前些日子,杀了我的爱将墨吏,本来不过我这沧làng水,我也就当做没发生了,但既然还有胆子过来,那我说不得就留他一留。”
青丘雁说不行,他是剿灭青衣魃最关键的人物,我不能够让河伯大人您将他给收了。
红袍者有些诧异,说哦,凭什么这么说?
青丘雁说河伯大人可曾记得,上一次青衣魃可是被谁人镇压封印的?
红袍者冷然而笑,说你这话儿说的,那个时候我在,你却远远没有生出来,如何考量我——封印那青衣魃的,自然是苗疆万毒窟的第一代主人熊侯业。
青丘雁说河伯大人可相信命运?
红袍者说修行者生下来便是与天争斗,命运什么的,与我何gān?小狐狸,你有何事,只管说起,不必在这里跟我绕圈子,跟你师父一个狡诈模样。
青丘雁指着我说道:“这位先生,便也是从苗疆万毒窟中出来的,我曾经用落天盘算过,虫原这一劫,该落在他的身上。”
哦?
红袍者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不过我这个应劫者的卖相可真的不好看,大半个身子都浸润在冰冷的江水中,就剩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浮在上面。
而且因为这江水莫名冰寒的缘故,冻得我直哆嗦,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十足的衰样。
它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勃然大怒,冲着青丘雁说道:“这样的弱者,你跟我说消灭青衣魃的事儿得落在他的身上?”
红袍者的质疑让青丘雁一时间哑口无言。
其实这事儿也只不过是她瞎蒙的而已,真要拿出什么证据来,她也无能为力。
倘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能够凭着一张如簧巧舌忽悠几句,但是这位疟鬼河伯可是活了几百年的鬼jīng儿,哪里能够受她欺骗?
青丘雁的哑口无言,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僵硬起来。
一股yīn风平地而起,往上chuī拂,将红袍者那一身长袍chuī得飞起,气势顿时变得越发qiáng烈,而在这个时候,我却开口了。
我说河伯大人,我留在这里,你且放了青丘雁和其他三位过河,可行?
红袍者身形陡然之间长了一倍,然后气机和意志将我给牢牢锁定,之后方才慢悠悠地说道:“也就是说,你准备束手就擒咯?”
我摇头,说不,青丘雁乃青丘一族的神女,她对剿灭青衣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三位仁兄也是虫原之中的名望之辈,在下不想殃及池鱼,所以求河伯大人放他们过河;至于我,阁下既然说我不配做这应劫之人,那么我便留在此处,等诸事安定之后,我再离开——倘若是过了河,你我之间的恩怨便留到剿灭青衣魃之后再行定夺;而若是我死在此中……
我将语调拖长了一会儿,然后慷慨激昂地说道:“若是不能够在河伯大人的手中逃生,我又有何脸面做那应劫之人呢,您说是吧?”
激将之法。
我这是赤luǒluǒ的激将之法,不但疟鬼河伯瞧出来了,就连青丘雁等人也都明白。
然而这话儿却让一向自视过高的疟鬼河伯无法拒绝。
他如果不敢接受挑战,那么就说明它心虚了。
统领这偌大沧làng水亡魂大军的疟鬼河伯会心虚么?
显然不是。
所以它点头,一挥手,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青丘雁没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我却朝着不远处的狗头招收,说这位仁兄,雁小姐水xing不佳,劳烦你帮忙驮她过河。
那哮天一族的族人知道这条生路,是我用xing命给换出来的,所以对我十分感激,我一开口,他慌忙游了过来。
然而青丘雁却不肯走。
她死死抱住我不撒手,说不行,是我一意孤行带你入水的,我不能对你撒手不管。
我苦笑,说你难道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青丘雁激动地大声叫道:“疟鬼河伯大人统治这沧làng水已经有了几百个年头了,它是一位有着大智慧的yīn灵,几乎能够与神并肩,你就算是再厉害,在他面前,就如同太阳面前的一粒尘埃,你如何能比?”
呃……
不愧是诡计多端的青丘一族,明面上是在劝我,结果这马屁却拍在了疟鬼河伯的身上,而且还拍得理直气壮,震天响。
只可惜疟鬼河伯人老成jīng,哪里会吃这点儿小甜头?
它面无表qíng地看着我们,仿佛天神一般。
我叹了一口气,将她给推开了,然后认真地说道:“你之前告诉我的话,我一直记得,其实我并不是畏惧青衣魃,而是担心我女儿受到伤害,所以在这里我请求你一件事qíng——如果我真的过不了河了,请你帮我照顾好她,并且把她完整地送回去。”
狗头从我手中接过了青丘雁,然后朝着对岸游去,而面对着泪水涟涟的这位青丘族少女,我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我死了,拜托帮我转告小米儿,我爱她。”
这一句,是心里话。
我能够明白面前这位疟鬼河伯的恐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而且还是在最不利的地方,即便我是那南海一脉的子弟,在此处也终究施展不得。
也就是说,除非发生奇迹,我的下场恐怕就是死在此处。
不过等死不是我王明的风格。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战斗在最后,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瞧一瞧,老子这隔壁老王,不是白叫的。
从江中心游到对面,这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很快四人就上了岸,在远处遥遥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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