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生哼了一声,道:‘刚才你们在门外说什么仙宫时,我就已经知道你们的来历了,除了遗世魔宫这个邪派之外,还有什么门派能出你们这种无耻之徒?’那大师兄道:‘既然知道是遗世仙宫,你还敢动手?’汉生‘嘿嘿’笑了两声,道:‘正是因为知道你们是遗世魔宫的人,所以我才要一概废灭,不留后患,即便是赶尽杀绝,也在所不惜!’”
“原来是遗世魔宫的人!”老爸忽然cha了一句话。
我也想起了在金jī岭遇到的那个施展“四象影分术”的风水先生,他就是遗世魔宫的人。
等等,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和我爷爷有过节,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木菲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就是当年从我爷爷手下逃走的那个人。
大师兄?
只听了尘师太问老爸道:“你也知道遗世魔宫?”
老爸道:“知道,我父亲生前曾跟我提到过,而且说过遗世魔宫有一门极其厉害诡异的邪功,乃是法术与武功相结合而创造出来的,号称‘四象影分术’,十分难破。”
了尘师太点头道:“不错!但是你父亲早年却不知道遗世魔宫有这么一门邪功,而且因此造成了漏网之鱼的逃生。”
“当时汉生想要以雷霆手段解决那个大师兄,却不料那大师兄忽然从袖子里抖出一片药粉,汉生生怕有毒,急忙护着我后退,然后用真气chuī散那些药粉,但就在此时,那大师兄口诵法诀,猛然间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一个朝我扑来,一个朝汉生扑去,我和汉生都是一愣,继而连忙出手还击!”
“汉生一掌劈散了扑向他的那个大师兄,那人立即变成幻影散掉,而我也用剑刺穿了我面前的幻影,那大师兄的真身却跑了出去。逃跑之前,他又造出了十分大的动静,旅馆的人都被惊醒,我们无法追赶,只得关上房门,假意熟睡。”
我道:“果然是他,此人虽未被爷爷杀死,但前些日子,已经伏诛了。”
了尘师太诧异道:“你们也遇见他了?”
老爸道:“遇见了,他的功力又有些进步,已经能分出四个身形来了,不过被我破掉,最后坠崖而死。”
了尘师太点了点头,道:“当年从你父亲手上逃生,然后又栽在你们手上,岂非前定?”
阿秀关心故事发展,忍不住问道:“婆婆,你们那天晚上怎么样了?”
师太道:“幸好,那一晚上,旅馆中的人没有损伤,也无财物丢失,这样才没有惹来警察。”
“我们等旅店的住客都安静之后,我们两个带着那三个废人远遁而去。将那三个废人丢到公安局门前之后,汉生一路护送我回来南阳,我们路上游山玩水,畅谈诗词武功,还互猜字谜,比试剑法,一段并不远的路途,我们却走了将近两个月,那一段时间,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喜欢陈汉生,他也已经不排斥我了,虽然并未对我做出什么承诺,说什么qíng话,但是我却觉得,他内心必定是喜欢我的,而女人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确的。”
说着,了尘师太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种异样的幸福光彩来,仿佛她又回到了当年少女的时候,回到了qíng郎的身边,回到了和二十多岁的陈汉生一起游历江湖的幸福往事里去了。
这便是爱qíng的魔力吗?一段往事,能让一个女人在将近五十年间依然不能释怀吗?
自古多qíng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果然如此。
阿秀十分关心了陈汉生和木菲清两人最后的结局,便问道:“可是后来,您为什么又出家了呢?”
了尘师太苦笑一声,道:“那时候的我,一腔的少女qíng怀全在陈汉生身上,我已经觉得他是这世界上最了不起,最英俊潇洒的人了,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嫁。等他送我回伏牛派,我将一路上发生的事qíng都禀报了师父,师父自然明白我的心意,便委婉地向陈汉生提出了结秦晋之好的意思。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师父的这一问,我和陈汉生之间的缘分便到了终结的时候。”
“为什么?”阿秀问道。
“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婚约。”了尘师太道。
“什么?”孙嘉奇和阿秀都惊诧道。
我和老爸没有出声,却有些尴尬。
了尘师太道:“那婚约虽然是他的,但是却由不得他做主,那是他父亲和冀北法术名家曾氏门阀定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也作数吗?”阿秀不服气地问道。
我心中暗道:当然作数了,没有这一个娃娃亲,哪来的老爸?没有老爸,哪来的我?没有这一个娃娃亲,那爷爷十有八九就和这个木菲清好了,木菲清也不会出家了,她不出家,哪里会有今天的孙嘉奇?又哪里会收养阿秀?
总之,人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第119章伏牛三宗
只听了尘师太道:“这娃娃亲虽然不是陈汉生自己定下的,但他却是个孝子,更兼家族传统意识非常浓厚,根本不会做出违背父母意愿的事qíng。他走了,走得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若有来生,再续前缘。’”
“呵呵,我只想今生,今生尚且不能,又怎能确定来世呢?他走之后,我伤心yù绝,几次先要寻短见,都被师父拦下,后来师父说伏牛一派的武功还要靠我发扬继承下去,不然就绝了,因此,我才苟延残喘了下来。但第二年,我就出家做了尼姑,这一晃已经四十七年了……”
了尘师太说罢,凄怆之qíng尽显,脸上顿时露出无限的疲态,仿佛瞬间老了很多,但jīng神却反而振作了一些。
我知道,这是动qíng伤身的缘故,但是把一段深埋内心四十多年的往事说出来,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大心结,她的jīng神也会好一些。
但是阿秀看见了尘师太这般模样,眼中早已是落下泪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犹如梨花带雨一般,真是我见犹怜。
了尘师太见阿秀啜泣,反而振奋了jīng神,笑道:“你这孩子,哭什么?”
阿秀道:“我觉得婆婆好可怜,陈爷爷回去成了亲,生了儿子,又生了孙子,婆婆却出家做了尼姑,一辈子独守深山。”
了尘师太道:“婆婆一点也不可怜,婆婆不是还有你吗?”
阿秀“嗯”了一声,信誓旦旦地说道:“婆婆放心,阿秀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了尘师太笑道:“傻孩子,婆婆已经七十多岁了,你的一辈子却还长着呢,以后婆婆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才对。”
说罢,了尘师太又转而看老爸道:“弘道,你和元方此来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老爸还未说话,孙嘉奇便道:“师父,你知道万年夜明砂吗?”
了尘师太顿时吃了一惊道:“万年夜明砂?”
我和老爸都点了点头。
了尘师太看看老爸,又看看我,然后呀然一声道:“我懂了,元方原来是yīn阳眼在身,我刚才居然没看出来。是不是你的yīn阳眼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点头道:“婆婆明鉴,我的眼睛确实是yīn阳眼,但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yīn阳眼窥yīn的神通却不受我控制,也就是说,只要我一睁开眼,就会看见附近的鬼祟yīn气,而每当看到这些脏东西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会出现刺痛感。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每到晚上六点之后,我的眼睛就会通红如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能恢复。”
了尘师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这yīn阳眼是不是自地狱神shòu貔貅眼中抢夺出来的?”
我赞叹道:“婆婆了事如神,确实如此!”
了尘师太笑道:“不是我料事如神,其实六十多年前,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有一个终南老道来此寻医问药,求我师祖相帮,那老道的疾病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我师祖问他病因,他便说自己乃是yīn阳眼,但并非天生而成的,是夺自神shòu貔貅的。”
我大喜道:“原来那个终南山的老道是得到了伏牛派的帮助,因此才取得了万年夜明砂,看来我和老爸这次真是找对人了。”
了尘师太诧异道:“你也知道那件往事?”
我点头道:“我这次之所以和老爸来到南阳西峡,就是因为听了一个终南山的弟子说过这件往事。”
“原来如此。”了尘师太恍然道。
老爸问道:“那师太知道哪里有万年夜明砂吗?”
了尘师太道:“我知道,这原本就是我伏牛派的三宝之一,常年由我伏牛派看守。”
“那现在还有存药吗?”老爸略微激动地说。
了尘师太沉吟道:“存药是肯定有的,不过此事有些棘手。伏牛派自我师父去世以后,分成了三个势力,以我师兄为首的南宗,以我师妹为首的东宗,然后就是我这个西宗。”
“我们师兄妹三人,原本是我的武功最高,但是我出家之后,不理世事,对于门派之事的料理,常感觉力不从心,于是便将宗派事务jiāo给了师兄、师妹处理,他们两人便日渐势大,隐隐有夺取掌门之心,我见如此,心灰意冷,索xing辞去了掌门之位,独自离开伏牛派。”
“我那师兄与师妹各自不服对方,日夜争斗不止,但是谁也没胜过谁,他们便各拥弟子,将伏牛派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在伏牛山南,一在伏牛山东,因此成为南宗、东宗。我在此地建了一个莲溪院,收了嘉奇这一个徒弟,后来又收养了阿秀,也传了一些武功、道法,这也算是开宗立派了,他们也就称我为西宗。”
“南宗、东宗争斗不断,我却从未参与过,我们之间也很少有来往。其中,南宗占据伏牛派原址,东宗则控制了宝天曼仙枯dòng,所谓仙枯dòng其实就是个天鼠dòng,那个天鼠dòng是个上古溶dòng,里面居住着一群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蝙蝠群,万年夜明砂就在其中了。”
师太说了许多,我这才明白,原来伏牛派已经分崩离析如此,而我所要找的万年夜明砂所在之地,则是伏牛派东宗的领地。
我问了尘师太道:“婆婆的师妹为人如何?”
了尘师太苦笑道:“虽然是个女儿身,却最爱争勇斗狠,不然也不会分裂宗派,霸占宝天曼仙枯dòng了。她为人好利忘义,本就极其不易对付,后来又招了个夫君,武艺、道法也极为高qiáng,做人则更是利益至上,江湖中人给他起了一个诨号叫做‘赛温侯’,一则说其武功极高,一则说其见利忘义更胜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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