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眼中忽冷忽热,常有泪出,视物忽清忽昏,常有暂盲。
这让我惊恐异常,好在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便恢复如常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见胳膊上的血管依旧是爆粗,几乎要跳出来的样子。
这种骇人的qíng形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才慢慢消失,我胳膊上的血管也恢复如常。
天很快又黑了,巨鼠还没有醒来,我这才想到它是在养伤。
它的伤势厉害,现在已经慢慢愈合,但不到完全愈合,它或许不愿意醒来。
夜慢慢深了,我的身体也一点一点从僵硬的状态恢复过来,临到夜中,我jīng神猛然一震,摸索着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这是彻底恢复正常了!
dòngxué里很黑,但我忽然发现,我居然看得见!
我只觉眼睛里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似乎望外散发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什么光线?
我奇思怪想到。
好像只有这个解释才比较合理,眼睛中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线,比如说类似红外线的东西,投she到物体上,然后反she回我的眼睛,以致于看得见。
可我的眼睛怎么会这样子?
yīn阳二气冲突,以致于眼睛病变了?
我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个词——夜眼!
五大目法中的夜眼!
老爸、陈汉琪以及太爷爷都苦苦修炼而成的夜眼!
我登时有些兴奋,难道被张国世一番鼓捣,我不但没死,反而因祸得福,体内的yīn阳双脉里不但同时收纳了极阳的罡气和极yīn的煞气,还因此导致眼睛发生变化,练就了五大目法中的夜眼!
想来这一切实在是命运弄人。
若我没看见黑蘑菇,或者看见了黑蘑菇而没有理睬,或者是摘了黑蘑菇而没有吃掉,或者是吃掉黑蘑菇之后没有喝万年树灵汤,或者是喝的万年树灵汤分量不对,那便是必死无疑!
当然,我吃了黑菇,喝了树灵汤,分量都对,但是却没有yīn阳正逆双脉的体质,不是纯阳至罡的体质,那依然是必死无疑!
若再退一步说,没有老爸的伤和张国世的运作,我也不会有这一系列的遭遇,没有巨鼠的半路杀出,我也不会死里逃生。
这便是奇遇、运气、体质、外力共同作用下的结果,四者缺一不可!
此时此刻的我,体内yīn阳二气极其充盈,二气滋养之下,眼睛不知不觉中竟成了暗中视物如同白昼的夜眼。
我心中感慨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往dòng口处走去,我要回去找老爸。
若是老爸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我会去灭掉整个张家,将张国世碎尸万段!
或许我会自杀谢罪。
但这些都是后话,更不是我愿意发生的结果。
dòng口处,巨鼠留下的毒液还在,我的鼻子本来就灵,这时候更是灵透的出奇,我嗅到一股若苦若甜若辛的怪味,以相味之术足以判断出这怪味的危险。
我循着那散发怪味的地方瞥了一眼,看见了地上还有dòng口墙壁上有一层淡淡的流痕。
我愣了一下,凭感觉,我能判断出来这毒对我应该没用。
这不是相味之术,也不是相质之术,更不是相形、相色,而是除去耳、目、口、鼻、身之外的心意,算是第六感觉吧。
为相者,须相信自己的感觉。
所以,我无所畏惧地往外走去,那些毒液沾到我身上,我能感觉到血脉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极yīn的煞气,迸发在体表,那些毒液忽的消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
巨鼠吐出来的阳毒,就如此被解决了。
dòng外,是一片陌生的山林糙丛,月光清亮,夜色朦胧,凉风一阵阵chuī来,我迎风而立,遥望四周,辨别着方向,想要从中寻出一条回去的路。
不远处,忽然腾起几朵碧绿的火焰,飘忽不定,越来越多,但很快,就弱了下去,一个个熄灭,最终又全部消失。
那是鬼火。
鬼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所谓骨中有磷,磷华于空,自燃成火,此即鬼火。
但是若无尸骨,怎么会有鬼火?
我睁着一双夜眼,往那鬼火处望去,黑夜视物如同白昼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但我蓦然发现,那鬼火下面,竟闪烁着两点邪恶的光芒,但却一闪而逝。
我愣了一下,再仔细看时,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我狐疑地嗅了嗅空中的气味,细细地辨别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味。
我又停了片刻,依旧没发现什么异状,便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寻觅巨鼠背负我来时留下的痕迹。
我张望了一番,终于看见一片歪乱不整的糙丛,那似乎是巨鼠疾行时留下的痕迹。
而那鬼火,正出现在这痕迹之上。
我沿着这乱糙丛走了大约几十步远,堪堪接近那些飘动的鬼火,忽听“嗖”的一阵劲风,一条黑影蓦然出现,措手不及处,就感觉一团又粘湿又腥臭的东西缠到了自己的腰上!
那东西又粗又大,足足缠了数圈,我奋力一挣,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竟拉扯着我往前移动!
我以为是蟒蛇,但看清之后,却是一只体长近乎五尺的怪物,口里伸出来一条长舌,缠着我腰的正是它的舌头!
我被吓了一大跳,那怪物的样子竟有些像癞蛤蟆!
而且还是一只满身花斑,疣粒全红,颗颗如鹅卵大小的青眼黑眶癞蛤蟆!
我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会出来个这么吓人的怪物?
如此庞大的体型,绝非自然所生,十有八九是人养出来的。
先是金头蜈蚣,然后是花痕巨鼠,再然后是这青目怪蟾,他们背后的人却一直都未现身,这让我不得不感慨,谷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当然,此时此刻也容不得我多想,因为那青目怪蟾正努力地把我往它嘴里缩,显然是想要把我吞下肚子去。
若是在平日,以我的六意敏感程度,本不该被偷袭成功,但想来这青目怪蟾久行山中,气味与糙木山石混同,再加上隐匿不动,我寻父心切之下,再加上刚开夜眼,过于信任夜眼的能力,所以竟没有发现这怪物在此隐匿。
疾行中,我不知不觉走到青目怪蟾的伏击范围,被其一举偷袭成功,也算我自己活该。
惊怖之下,什么咒禁十二科,什么臆想,我全都忘了,只顾着死命望外拉扯,但却抵不过那青目怪蟾的大力,眼看就要被青目怪蟾卷到嘴边。
我是又惊又惧又怒,一股qiáng烈的求生yù望蒸腾而起,心神激dàng之下,体内原本平静的yīn阳二气忽然混乱地游离起来,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己身子又热又涨,难受异常,身体似乎快要爆炸了一样!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这一声喊无形中引发了体内yīn阳二气的迸发,其效果登时惊天动地起来,那动静大的不亚于在深山老林中打了一个霹雳,震惊四野!
不少野shòu纷纷跳了出来,因为它们知道,那声音是人叫的,而人就意味着可口的食物!
青目怪蟾也被惊得猛一哆嗦,还没怎么醒过神来,我身上一股极阳的罡气劲力外散,一震之下,只听“嗤嗤”有声,那青目怪蟾的舌头竟像遭到火烧一样,腾起一阵焦臭的味道。
青目怪蟾疼痛难忍,“嗖”的一下放开我,又缩回口中。
我大叫之后,顿觉一阵轻松,身体爆裂之感再也没有了,而且更妙的是,自己腰上原被缠绕着的癞蛤蟆的舌头也不见了。
我微微一愣,见青目怪蟾眼露怯意,我赶紧闪身往一旁逃窜。
青目怪蟾看见我突然开溜,也是一怔,似乎是觉得舌头很快又不疼了,登时“咕呱”的怪叫一声,四肢用力,奋力一跃,犹如一团乌云飞过我头顶,跳到我的身前!
我匆忙之际,差点撞到青目怪蟾身上,急忙刹住脚步,又转身往别处跳开,奋力逃跑。
青目怪蟾闭紧嘴巴,霍的一鼓气,整个身体瞬间膨胀了一倍有余,其周身鹅卵大小的血红疣粒也膨胀开来,且“嘶嘶”声大作,顷刻间竟喷出一股浓烈的红色雾气,将我笼罩在其中。
不用想,这一定是青目怪蟾疣粒中喷出的毒素,它被我的罡气灼伤舌头,已然动了真怒,奋力爆出的毒雾,端的是非同小可,但从颜色来看,其雾毒xing之qiáng烈,常人中者立毙,无药可救!
第237章两怪之战
我被这毒雾完全包围,毒雾yīn极伤身,我体内阳脉中的罡气自发地往外扩张,yù保护本体。
但是我体内罡气虽多,自己却根本没有主动的调动意图,而那些能自发而出的罡气相对那青目怪蟾拼尽全力喷出来的毒雾来说,算是数量不多,无法完全抵得过那团红色毒雾。
我只觉得脑袋一胀,胸闷气喘,有说不出的恶心,当下连连步履蹒跚地晃dàng了几步,便觉身上的力气有种消失殆尽的趋势,昏昏沉沉地想要往地上躺。
青目怪蟾见我居然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它所释放的毒雾圈子,吃惊之余,一时倒是没有动弹。
但我很快就歪倒在地上了,青目怪蟾这才轻轻地跳动了一下,趴到我身前,又伸出舌头,准备把我卷进嘴里。
但就在此时,我恍惚间看见一道庞大的黑影裹着一团劲风从青目怪蟾身后冲撞而来!
青目怪蟾没有回望,而是立即把舌头缩回嘴里,“呱”地一声闷叫,奋力跃起,跳的老远,落地之后,急忙又跳了一次,调转身子去观察qíng况。
它这一看之下,必定能发现一只庞大的三足巨鼠怒气冲冲地站在我身旁,大嘴张开,露出森白的门牙,恐怖而猩红的舌头的来回伸缩,发出令人胆寒的“刺溜”、“刺溜”声音来。
惊魂甫定之余,我才想到,这及时赶到的巨鼠是再次救了我一命。
我也是真够窝囊的。
当下,稳定心神的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同时试着用老爸之前传授的练气方法,开始吐纳调息,以用罡气将浸入体内的毒雾给bī出来。
三足巨鼠则稳稳地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同时对青目怪蟾投去警告和威胁的目光。
青目怪蟾略有些惊疑不定,看三足巨鼠的qíng形,似乎不是在和自己抢夺食物,而是在保护一个人类!
黑眶青目怪蟾与三足花痕巨鼠都是超越常态存在的怪物,大自然中很难长出这种东西,最大的可能是人造,也即人类培育的变异品种。
这些怪物,对于其主人之外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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