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色变。因为在闲聊之中,我们都听说何九叔年轻时死了老婆,到现在没再娶,膝下无儿无女,此事一直是何九叔心中的隐痛,大家平时都不提这件事,但万万没想到啊,二叔不但提了,而且潜台词还是何九叔人品不好,遭报应,理应如此,你说二叔那张鸟嘴是不是该用针给fèng上?
就在我们小心翼翼地看何九叔时,何九叔却只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出屋子去了。
我们都暗中松一口气,然后把愤怒加鄙视的目光投向二叔,二叔却作无辜状,诧异地说:“怎么了,你们都用这么嫉妒的眼光看我,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太得体了,嘿嘿,其实吧,我感觉也就一般,一般了。”
大家瞬间集体无语,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啊。
我们一行人带着铁锨、锄头、耙子等,跟着何九叔和老倔头赶到他们所说的那个yīn山土沟旁,准备找寻何厚青的尸体。站在土沟的岸边,从上往下看,一米多深,两米多宽的土沟里没有什么地方有异样,根本不像埋过人。
二叔问老倔头道:“你确定何厚青就埋在这里?”
老倔头看了看何九叔,何九叔点了点头,老倔头道:“那就是这条沟了。”
老倔头他们所说的那条沟,以前应该是山溪,后来水断了,就成了gān涸的土石沟,因为处在山yīn处的山脚下,下雨的时候会有积水,这条沟看上去湿腻腻的,但踩上去却是gān的。估计当年的何厚青死后,尸体被人扔到这里糙糙一埋就了事了,而且何厚青也没有后人,埋在这里就肯定在这里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把他的尸体给起出来,换个好环境重新安葬。
但是就算是埋葬在这条沟里,具体位置不知道也很难找到,因为这条沟蜿蜒在山脚下,前后不知道有多长。
老爸问何九叔道:“九叔,你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何九叔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记不得了,只知道在这条沟里,而且就在咱们眼前的这一小段。”
老爸看了看老倔头,老倔头也道:“九叔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二叔说:“这条沟这么长,就咱们眼前的这一小段也足有五六十米长吧,又没有明显的标志,我们怎么知道何厚青埋在哪里?”
二叔说的是,的确不好找,如果是按照正规的风水格局,寻龙望水观风定xué埋的人,那么利用《义山公录》上记载的风水定位方法,我还有可能找到墓xué所在地。而现在的qíng况是何厚青被弃尸荒野,随意埋葬,根本无迹可寻。要说有什么办法,那就只能用土笨办法了,一处一处挖,一点一点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下子就找到了,运气不好的话,五六十米长的沟,挖一天也毫无收获。
老爸道:“元方,你好好想想《义山公录》上的记载,能不能找到一种方法寻找尸体葬处?”
我摇摇头说:“没有,不按照风水格局来定位很难找到。”
二叔叹气道:“那就一点一点挖吧,二脑袋你回去叫些人过来吧,就咱们这点人挖,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二脑袋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叫人。二叔嘀嘀咕咕地咒骂道:“你个地主老财,快自己蹦出了啊,我们就不挖你了。哎,呸呸呸,说错话了!你可不能自己蹦出了,那不就成僵尸了嘛……”
二叔这自言自语的几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喜道:“我想起来了一种办法,这种办法虽然说不太对口,但倒是可以试试!”我想起的办法是书中记载的一种寻找僵尸的办法,虽然僵尸和尸体不一样,但是万法归一,没有什么事qíng是绝对的,说不定可以一试。
第025章尸骨蛆
我心中所想的办法是,利用尸体极yīn的特xing来找。这条沟里埋葬尸体的地方必定和没有埋葬尸体的地方有所不同,埋尸地yīn气重于其他地段,如果用至阳之物来探测,yīn阳相克,说不定有效果。
听了我的想法之后,老爸和二叔都道:“理论上可以,应该能起作用。你就说说具体怎么办吧。”
我沉吟道:“不过这个方法得用到一种符咒,去三尸符,这个符咒我没记清楚,估计画不下来。”
江灵在一旁说:“这个我会,你不用担心。”
我大喜道:“那就好,咱们现在准备吧。”
二脑袋道:“陈小先生说都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弄!”
我说:“你回去找一个木匠用的墨斗,墨汁得是墨和朱砂的混合液,再拿一个红毛线球,四十根小木棍,huáng表纸、朱砂泥、毛笔、香、酒、蜡烛、火柴都要准备,再拿一小盆公jī血,必须得是公jī,记好了!”
二脑袋点头道:“好的,没问题!”说完,飞快地去了。
我们在土沟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二脑袋回来。江灵对我道:“《义山公录》还真是博大jīng深,事无巨细,什么都记录,怪不得被人称为神相天书。”
我笑道:“书上记载的东西很有限,关键看用的人如何,书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实qíng况更非一成不变,所以我觉得活学活用才最有效果。”
江灵点头道:“你说得对。”
我和江灵正谈的入港,二脑袋已然带着几个村汉拿着家伙事过来了,东西准备的还算合格。我对江灵道:“江灵妹子,你先画二十道去三尸符,待会儿我用。”江灵自去一边准备不提,我对二脑袋、老倔头和那几个村汉道:“你们把木棍均匀地cha在土沟两旁,一边二十根,不要对应,要一一错开,每两根木棍间距要三米左右。”二脑袋和那几个村汉也去办了。我又对二叔道:“二叔,你和老爸把毛线缠在二脑袋他们cha好的木棍上,在沟上形成一个网。”老爸和二叔也去办了。
大家都去办事,只剩下我和何九叔在一旁看着,何九叔饶有兴致地说:“元方,你倒是天生一副领导像啊,呵呵,说不定麻衣神相的威名又在你身上重振天下了。”
我也笑道:“没想到连九爷爷都知道麻衣神相的传说,呵呵,不过您过奖了,我也是瞎糊弄而已。”
何九叔道:“年纪大了些,听到的事qíng总归多一些。”
我和何九叔说着话,二脑袋他们已经把毛线网给布置好了,江灵也已经画好了符咒,码在一旁等我用。
我对老爸说:“老爸,你和二叔再把墨斗线直拉过去,就架在毛线网上面就行了。”我又对江灵道:“江灵妹子,你去把那二十道符咒均匀贴在墨斗线上。”然后我和二脑袋他们端着jī血、酒、huáng表纸和香走到土沟岸的中间位置,我把huáng表纸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叠成一定的形状,然后点燃,放在酒盏里,等它燃尽,之后,再把酒倒进公jī血里,搅匀,用毛笔蘸着混合液,按照书中记载,在地上画了一个四十平方厘米左右大小的图案,最后把剩余的jī血混合液均匀地倒在图案周围地上,窨透。
一切办好之后,我吩咐大家道:“大家都散开吧,不要太靠近了——老爸,你和江灵你们两个别动,一人站一边,就站在毛线网两侧,好,准备好了!”
说完,我捻出九根香,点燃,分成品字形cha在用jī血画好的图案中,后退三步,盘膝坐下,开始念决,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毛线网。
我所用的方法是《义山公录》里记载的起尸术,全凭记忆实施,天知道有效没有。
山yīn下,四周无风,平静无异象,我自专心念咒,忽然间,就像是有人扯了墨斗线一样,整根红黑色的墨斗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起尸术果然有效果!
我激动地大气也不敢喘,继续卖力地念决,大概十秒钟左右,老爸那侧的一张去三尸符腾的向上弹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最后竟然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我没有想到那里的yīn气居然如此qiáng烈,竟能把符咒给震裂,但由此我也可确信那里就是尸身埋葬之地无疑了,因为土沟里别的地方都没有此处yīn气qiáng烈,如果有一处是尸体埋葬地,那就必在此处!
大功告成,我起身大呼一声:“好了,就是那里!那个纸符附近,大家快挖。”
二脑袋招呼一声,几个村汉一拥而上,扯掉毛线网,团簇着开挖,挖了不足半米,一个村汉叫道:“有了,我挖到东西了!”
我们过去一看,却是一片柳树枝,盘根jiāo错折在一起。江灵脸色略变了变,呐呐地说了声:“这是……”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回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无限的惊奇神色,我问她道:“怎么了?”
江灵道:“尸体要是和柳树枝缠在一块,yīn气互生互养,总归不好,我怕这下面有古怪。”
二叔却道:“再挖!”
大家又挖了几掀,这次居然又出现了一只类似人手的东西!
之所以说它是类似人手的东西,是因为它跟人手的形状一模一样,但是颜色却不对,它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二脑袋和老倔头他们的脸色也都变了,老倔头咽了口吐沫说:“陈先生,还,还挖吗?”
我说:“不挖怎么办?继续吧。”
几个村汉朝自己手心里吐了口唾液,继续开挖,接下来人的胳膊、腿、身子和头都出现了,那竟然是一具还没有腐烂的、面目可辨的尸体,整具尸体躺在无数柳树枝编造的框里,没有衣服,浑身墨绿,颜色浓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浑身也开始冒冷汗了,但我并不害怕尸体本身的可怖,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这真是何厚青的尸体,那么它躺在这里至少也得有三十年了,luǒ埋在地下三十多年,居然没有腐烂,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哦,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luǒ埋,尸体下面还有柳树枝,那么柳树枝是谁放的?还有,尸体怎么会成墨绿色?
就在我浑身不舒服的时候,老倔头却惊叫了一声:“老天啊!”二脑袋也大叫了一声:“我的妈呀!”就像传染病一样,那些村汉们也纷纷叫了起来,何九叔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叫,但是一脸的不自在显而易见。
老爸问何九叔道:“九叔,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叫什么?难道这个人不是何厚青?”
何九叔摇摇头道:“不是何厚青。”
老爸讶然道:“那是谁?”
何九叔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老倔头和二脑袋的爹。”
我们瞬间被石化,只觉得脊背上一丝丝凉意直透心房,大家沉默了,粗重的呼吸声如无形中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或许谁都没想到,尸体会被掉包,而且居然被换成了老倔头父亲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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