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出膛一样的速度,再加上古怪的攻击方法,立即就惊到了我。
阿南达的嘴已经张开成一百八十度,喉咙深处已经有一条粗如人腿的虫子闪电般钻出,张开了血盆大口,从上而下朝我的脑袋吞来!
就算我的罡气再厉害,对痋虫造成的伤害再严重,可是也得我能活着运用它。
如果在伤害这痋虫之前,我的脖颈先被咬断,脑袋先被吞下,那就算罡气伤的了痋虫,也无法挽救我逝去的生命。
所以,我躲了。
奇行诡变!
在我和阿南达说话的时候,三魂之力已经通过他那略略发huáng的眼睛,成功地布控在他魂魄之上。
不可思议的速度,不可思议的角度,我从容躲过阿南达这致命的一击!
然后,在躲过阿南达攻击的同一瞬间,我的手闪电般抓向那个从阿南达喉咙中钻出来的虫头!
它没有躲开!
它根本就躲不开!
滑腻腻的身子被我牢牢攥在手里!
阳极罡气!
“嗤!”
白雾蒸腾,一声嘶响,虫头应声而断!
飞灰片片,跌落尘埃!
“陈元方!”
阿南达惨声呜咽,几乎听不清他嘶吼的是什么。
他的身子疯狂扭动着,如飞而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痋虫bào风骤雨似的呼啸而至,从四面八方赶来,往阿南达周边聚集,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阿南达团团簇簇包裹的丝毫不见。
庞大的虫团出现在我面前,仿佛是个巨大的ròu球!
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听见地面簌簌作响,还有些震颤,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庞大的虫团蠕动着,却渐渐变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恍惚间明白过来,它们是在往地下钻去,它们是将阿南达拖到了地下。
再看时,地面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铺天盖地的痋虫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刚才的数息间的功夫,它们竟然全都钻到了地下!
天地之间,霎时间,gāngān净净!安安静静!
四周前所未有的空旷!
阿南达死了吗?
我看着空旷的地面,带着一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愣愣的胡思乱想。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管他呢,反正现在他是不能再作恶了!
“老爸、老舅、东木老前辈、梅老前辈……你们都可以出来了!没有痋虫了!”
我大声喊着,然后朝着江灵等人被困的地方跑去。
“啊?”
“真的没有痋虫了!”
“阿南达死了?”
“好啊!”
“哈哈……”
“重见天日了!”
“元方呢?”
“那不是吗?”
“他要gān嘛去?”
“不知道。”
“跟上他吧。”
“走!”
“……”
身后传来一阵噪杂的喧哗声,老爸、老舅、青冢生、梅双清他们应该都从山dòng里走了出来。
相信,他们很快也会追过来。
“石屋铁门”已经不见了。
应该和我之前料想的一样,不但所谓的“铁门”是痋虫伪造,就连“石屋”也是。
现如今,都随着伤重的阿南达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在那里。
望月、木仙、阿秀、彩霞、邵如昕,还有江灵。
全都在那里!
还有刚刚到达的万籁寂。
他正在观望众人。
看到我过来,他指着众人中的一个,道:“陈施主,她就是江家的后人,那个叫做江灵的丫头吧?”
“是。”也不知道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qíng,我深深地看着江灵,道:“她就是江灵。”
我们在说话,但是这六个人,却没有一个有回应。
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吭,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我忍不住要走进去细看,万籁寂却一把拉住我,道:“不要过去,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阵法?”
第487章九山分定
这是个阵法?
我愣了一下,我刚才只是看到他们的人,并未仔细留意别的东西。
现在再看,除了有人,还有木片、布条、纸符、剑。
似乎确实是个阵法。
“元方,没事吧?”
老爸、青冢生、梅双清、木赐等人也相继赶来,甚至连绝无qíng、封寒客、李星月、袁明岚也都过来了。
我向老爸回复了一句:“没事。”然后看见梦白表哥背着曾子仲,梦玄表哥背着张熙岳,也都赶了过来。
曾子仲身上原本背着的刀族木偶现在由老舅背着。
“浑身生虫的那个恶心人死了?”老舅过来就开心地问道。
青冢生、梅双清、绝无qíng也都看向我,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至少是受了重伤吧。”
“他没有死。”万籁寂接着说道:“阿南达不会这么容易死,这里的痋虫刚刚溜走,如果阿南达死了,所有的痋虫都会枯萎。阿南达和虫的生命是通过某种奇诡的力量维系在一起的,共存共在。”
“秀儿!仙儿!”
木赐过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木仙和木秀,喊了一声,就要过去看,也被万籁寂拉住不让近前。
梦白表哥急道:“怎么每个人都一动不动,木雕石像似的,这是怎么了?”
青冢生默视片刻,道:“似乎每个人都是guī息状态,而且是‘假死境’的guī息状态。”
梅双清道:“自己无法醒来,全靠外力唤起。”
“东木先生、梅先生所说不错。”万籁寂道:“老衲昔年也jīng于命术,对江家的本事颇有所闻,这个阵法属‘九山分定符’,以一人之力,配合特定符箓,将施法者的某种道行的效力分作数份,最多可分九等,以达到保人护命的作用。这位江灵施主,很显然是以九山分定符阵将自己的净化之力分做了五份,护住了场中这五人,使得痋虫无法对他们进行攻击袭扰。只不过江灵施主的净化之力太过霸道qiáng横,所以无法施展到人体本身,因此才在每个人面前cha入一块木片,将净化之力分化到木片之上,再转移至地下,这样既营造出一片净土,又不对人身直接相害。阿弥陀佛,假以时日,这位江灵女施主必然也是一代命术之翘楚!”
“这位老和尚,你是?”老舅看着万籁寂问道。从一过来,他就注意到了万籁寂,又见他总是说话,终于忍不住发问。
万籁寂道:“老衲俗名万籁寂,法号无恶。”
梦白表哥先前和我在一起,听见邵如昕说过万籁寂的事qíng,知道他的底细,听见万籁寂自报家门,当即就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万籁寂,道:“你就是十大杳人中的万籁寂?二十多年前江家惨案中的万籁寂?而且还是当年残害古朔月的黑袈裟老和尚?”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万籁寂听见梦白表哥揭他的短,忏悔似的垂下头,道:“昔年做错事的正是如今的老衲。”
“啊?”梦白表哥惊问我道:“元方,要他来gān什么?”
“原来是你,黑秃驴!”老舅也大叫道:“你现在怎么变白了?”
我朝表哥、老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无碍,老舅、表哥见状,又看老爸、青冢生等人都似认识万籁寂,便也不再吭声。
我问万籁寂道:“大师,请问他们为什么都会是guī息状态?”
万籁寂道:“一来是因为痋虫不对死人攻击,专一毒害活人至死;二来是因为此阵法需要。九山分定符,既然是把道行的效力均做等同的份数,那就需要受益者全都是一个平衡的状态。这些人功力大小不同,道行深浅不一,根本无法做到平衡,所以不如都进入guī息状态。guī息境下,每个人都等同于死人,死人与死人,还有什么分别呢?”
我听得有些发怔,看得也有些发怔。
如果非说这是一个阵法,那这是一个古怪的阵法,每个人都以一种古怪的姿态僵持在那里。
望月、木仙、阿秀、彩霞、邵如昕都是歪歪斜斜的盘膝坐在地上,眼睛全都是闭着的,仿佛是睡着了。
他们手上捏着的诀式略有不同,但整个下来,却围成了一个圈子。
圈子中央是江灵。
江灵已经半趴在地上了。
双腿还是盘着,但是上半身已经触及地面,头发也散落一地,整个人,动也不动。
六个人,除了江灵之外,每个人身后都cha着一根木条,脚下都画着一个圈,圈内都压着一张符纸。
每一根木条上都系着一根白绳,五根白绳都延伸到江灵那里,系在江灵的金木双锋剑柄之上,江灵的右手,紧紧地攥着金木双锋剑身。
再仔细看时,那五根白绳,都不是白绳,而是五根布条,是江灵白色衣衫纱裙上撕下来的布条。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真真如木雕石塑。
“大师,怎么才能唤醒他们?”木赐关心两个女儿,再次忍不住出言发问。
万籁寂道:“老衲一开始并未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九山分定符阵一旦施展,很不好终止,尤其是阵中之人在三众以上。老衲刚才说过,此阵的关键就是每个人的状态要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点上,如果不平衡,那么此阵便会反噬诸人,所谓生一利必有一弊,便是如此。就好比说这个男子——”
场中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望月,万籁寂指着他道:“如果他先苏醒过来,阵法的力量发生偏移,他这个点上的法力就会骤然增qiáng,除却江灵所在的阵法主位之外,其余四点的阵法力量全都会集中过来,四点弱而一点qiáng,结果就是木片毁而阵符燃,净化之力全部施及人身,此人必死无疑。”
我听得心中猛然一寒,老舅已经开口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谁先醒来,谁先死?”
“阿弥陀佛。”万籁寂道:“正是如此。这些人也都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每个人进入的guī息境界都是‘假死境’,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也就是说除却外力,他们自己根本无法苏醒过来。”
木赐道:“那怎么办?”
老舅道:“是不是要必须一个特殊的方法,在同一瞬间同时唤醒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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