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张三爷说道:“我们走出这鬼打墙,全靠一个死去很多年的小女孩儿。”然后我把我们三个在鬼打墙中碰到的事qíng,一一说给了他听,包括最后田丽上当被捉了回去的原因,就在于一个小孩的叫声。
但是张三爷最感兴趣的反倒是在小女孩身子下面刻的有字,嘴里喃喃了半天:“右左左右左左右,huáng泉路上莫回头……莫回头……你就只看见这两句话?还是老体字?这是哪位高人啊?不好!融王这墓可别给人已经进去过!那就糟糕了!”
面容jīng瘦的张三爷,对于突然想到的可能xing,明显的流露出震惊,虽然在我看起来颇有点做作,但也不便多嘴,走到那黑dòng旁边,小心翼翼的往里察看,那黑dòng可不是一般的黑,里头肯定有着非常宽阔的空间,因为手电筒的光柱she进去,象是被彻底吸收了一样,没有半点反she。
看着面色不善的张三爷,我也是不自觉的嘴里发苦,鬼打墙本来就是科学所无法解释的现象,这现象里头居然又出现了变数,这个黑dòng太过于宽大,简直是一庞然大物,又刚好挡在丁字路口,完全堵住了去路,不可能跳过去,从旁边绕过去的可能xing也不大。要想按照正确的走法出去,就必须穿过这个黑dòng,可我觉得这黑dòng很可能和田丽被抓有关系,下到这黑dòng里找寻出路看起来是第一件必须要做的事qíng?
想从张三爷这老半仙脸上看出一点办法,无奈,什么都没有,但我却分明觉得老头有很多事qíng故意瞒着我,很可能我们走过的鬼打墙已经被破掉了,前面这个黑dòng就是融王真正藏宝的地方!
老头沉默了半晌,说道:“看起来,咱们还得穿过这个黑dòng才行,我这一辈子除了修炼,就是在古墓里翻检长生不老的秘术,这个融王的黑棺三叠墓,我都忍了几十年没敢动,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咱们准备的是有点不够充分了。”
“我师傅以前给我讲了很多幽冥鬼界的故事,我一直以为是骗人的,难道融王这老家伙已经有了这么大本事,ròu身葬在水龙晕里尸解成仙,这个候补的黑棺阵又打通了yīn阳相隔,森罗殿中融王很可能已经注销了户口。里头埋藏那两大宝贝真被人抢先一步不成?我倒是不信。”
第三十七章 碧落huáng泉
说归说,做归做,老头的话,我只能若明若暗的理解个大概,只想快点救出田丽,早日离开此地,这里实在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只有老头和秦建军这样的猛人才合适,什么人啦、鬼啦、yīn啦、仙的,都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敞开着大口子的黑dòng,冷漠的横在路中间,既然没有回头路可走,那就硬着头皮走到底吧,何况老头的战斗力比老徐可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再加上秦建军已经在虫谷找那藏着秘密的玉函,打开千年谜团,也就是早晚的事儿,我冯一西今晚说什么也要把这山顶翻它个底儿掉,不然也对不起受苦受难的田丽和韩叶娜了!
我寻思这老头肚子里肯定还有不少秘密没有对我讲,单单跑到我梦里,决不止讲个小人书的故事那么简单,yīn差阳错这么多年,那黑焰灯又给我藏在天津那破衣柜里不见天日。
保不准难道我能在这儿碰上什么白日飞升的奇遇?
按照老头的吩咐,我把裤腿袖口再次一一扎紧,看看老头的武器是把雪亮的短刀,我把猎枪斜背在脊梁上,学着老头的样子,在手上也拿一把短刀,小心翼翼的跟住他往黑dòng走下去。
不知道黑dòng里头到底到底都有些什么鬼玩意儿,我使劲抠住黑dòng的石头边缘,迈进去一只脚。
冷!真他娘的冷。是那种冰凉彻骨的寒意。
湿,很湿,脚丫子似乎踩在薄薄的huáng泥汤子上。连空气中也湿漉漉的。
黑dòng的深处,还时不时的燃起一团一团的磷火,忽明忽暗的,给我的感觉真象是我和老头在yīn间的大门口探头探脑。
老头不愧是见惯了场面的一个老冥搭,手电筒的光柱一直在身边有规律的晃悠,似乎在对比什么,又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站在原地不往前走。
我忍不住小声催促他:“嗨!老搭子,咋不走呢?”
张三爷小声回答:“小子鬼叫什么!老搭子这名是你叫的吗?不是我不走,是咱们要有目的的走,这里还真他娘的象是yīn间,连地上这水都很邪门,不知道是不是huáng泉水?”
huáng泉水?
“上穷碧落下huáng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听到老头说huáng泉水,我立刻想起了白居易这首长恨歌。
碧落,古时候道家认为东方的第一层天际,碧霞满空,叫做“碧落”,一般泛指天上的仙人府邸。huáng泉则是指人死后埋葬的地xué,一直是yīn曹地府的绰号。
“上穷碧落下huáng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就是找遍天堂和地府都没有看到,倒还真有点契合我此时找人的心qíng。
但huáng泉水又是什么东西?
老头的身边,突然嗤的一声,爆出一团磷火,磷火中,突兀的映出一个黑影,把我吓的够呛,居然就是鬼打墙门口那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挪动着,很鬼祟,也很诡异,一个人蜷起来,猫着腰,仰着头,两只手缩在胸口,朝前伸着尖尖的指头,一根根开叉,明摆着要扑上去掐住老头的脖子。
老头浑然不觉,刚举步向前,踏出了一步,被我的惊呼吓了一跳,恼怒的回头瞪着我:“你又鬼叫什么?别他娘一惊一乍的,没给鬼逮去,老子都快被你聒噪死了!”
那个黑影在老头转身那一刻,已经消失了,我被老头骂的很惭愧,只好讪讪的说道:“可能是我眼花了,怎么又看到鬼打墙门口那黑影了!没事没事,我注意点,争取不再聒噪你了。”
老头脸上有点yīn晴不定,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也罢,咱们别再踩住脚下这huáng泥汤子了,给你神叨叨说的我,还真有点担心这是huáng泉水了。”
黑暗中呆的久了,人的听力都会变的灵敏许多,我就是这样,短短一刹那,老头考虑的时间估计还没有三分钟,我的耳朵里就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声响。
最先听到的是跑步声,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滑行的声音,接着又是一片喘气声,不是一个人在喘,而是许多人在牛喘,是那种受了巨大惊吓跑了很长的路,心脏就要跳出胸腔时,只有拼命喘气才能压住的声音。
然后就是枪声,爆豆子一般只响了几秒钟,就彻底沉寂下来。
沉寂了许久,最后传来的声音最古怪,象什么呢,我一时都没有想起来,就象是在家里烧水下面条,那水开的咯dàngdàng响声,要真是大锅里烧开水,照这动静来看,这锅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老头在黑暗中,象我一样,一动不动,侧耳凝神的仔细辨认着这么多声音。
这他娘的是不是山dòng啊,莫非我和老头逛到了yīn间的庙会?有没有这么热闹啊?
我正想开口,鼻子里就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味,很古怪的香味,有点象檀香,又夹杂着臭味,立刻让我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起。
老头突然叫道:“不好!这是黑沉木被点着的味道,咱们快走,莫要等这黑沉木给烧出明火了!”
老头不要命的向前飞奔,听脚步声是朝着那又香又臭的味道方向跑去,我赶忙跟上,只见我和老头两条手电筒的光柱在黑dòng里杂乱的晃dàng着。
跑着跑着,脚下的huáng泥汤子稀薄了许多,我的脚终于告别了湿滑的难受,刚想喘口气,就扑通一声,给脚下的一个东西绊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又惊又怕,因为绊倒我的东西很明显是一个人的躯体,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人的躯体,我不敢相信是一个活人,甚至怀疑是不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核突玩意?
我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立刻激动的双眼放光,说起话来都有点哆嗦:“张三爷!张三爷!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田丽!”
是真的,地上仰面躺着的真是田丽,手里还紧紧攥着本来戴在我手腕上那个甲牌。
我抱起毫无知觉的田丽,惊喜jiāo加,一个大男人差点掉出眼泪来,探手伸进田丽的怀里,只剩一丝温热的气息,天可怜见,不是一具尸体,绝对有救!
看起来,田丽只是晕了过去,不是看到张三爷急匆匆的跑回来,我已经准备先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老头拿着手电筒,翻开田丽的眼睑,仔细的察看着什么。我蹲在旁边,兴奋的直喘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真的找到了田丽,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但这念头在我脑海里只是一晃而过,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了,只希望田丽快点醒来,恢复那个英姿飒慡的女警官模样。
老头看了很久,双眉深锁,又仔细把了把脉,很是困惑的缓缓说道:“奇怪,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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