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把他彻底激醒了,他顿时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鬼哭,也没有想过鬼会哭,但眼前的这个许柱却真的哭了,哭的还非常的伤心,让人闻者落泪伤感,不忍相看。
陈贤懿看向我,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若是凶魂恶鬼我们尚且还能为了苍生而将其斩杀,可碰到这种可怜之魂,劝又劝不走,动手又不忍心,叫我们如何是好。
我也毫无办法,就这样看着他哭,鬼哭的声音不同于人,这种声音听在人的耳中直让人心里发瘆,头皮直发麻。而我们身后的林龙夫妻二人,更是吓得抱在了一起,吓得浑身发抖。
哭了好一会儿,许柱终于停了下来,缓缓抬头看向我们,一脸的迷茫,问道:“道长,那我该怎么办?我难道就白等了吗?这叫我如何甘心啊?”
是啊,这事若是换成我,或许我也不会甘心。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劝他了,我说:“如今yīn阳轮回天数已定,你想改也改不了的,前一世的一切,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就让它烟消云散去吧!虽然小丽已经喝过了孟婆汤,但是她曾经也和你相爱过不是吗?你等的那个小丽并没有消失,因为她依旧住在你的心里。若是有缘,你们下一世或许还能相见!”
许柱恍惚道:“真的吗?我们下一世真的还能相见?这一世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怎么下一世还能相见呢?”
看来,这许柱对小丽的确是一往qíng深,我也很是无奈。我只好说:“虽然今世你们已经错过,但是在奈何桥头的三生石上,可是还记着你们的前世今生啊。只要有缘,又何愁不能相认呢?去吧,投胎转世去吧,这一世既然已经道不同,就不该两相往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不可违啊!”
此时的许柱也明白了此生是不可能再跟小丽在一起了,因为小丽已经不可能再记得他了。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望着我们身后的那个小孩,口中念着:“小丽,小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放下这一切吧,小丽已经放下了前一世的尘缘,你也应当放下。若是每个人都放不下前世的尘缘,都跑上来寻自己的亲人,那么这世间岂不乱套了?”
“难道真的是我没有放下吗?”许柱呆愣着念道着。
“是的,人死就应该放下一切,投胎转世去,因为生前的一切都已跟你无关了。”我点点头回道。
“或许是吧,或许是我没能放下,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了。”许柱自顾自的念着,接着他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小孩说:“小丽,希望你能记着我们的约住,来世我们能够再在一起。”
“这次你私闯阳间,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下去之后记得安心投胎去,若是再敢上来找事,我就追下yīn曹拿你问罪。去罢!”我这也是怕他下去下面后,又想不开,然后再次跑上来找事,所以这才学陈贤懿那样威胁了一下他。
许柱点点头,谢过我们不追究之恩,然后便转身无奈的离去了……
不知为何,忘着他那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了浓浓的凄凉,虽然许柱的心结已经解开,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十分的伤感。
我不知道造成这种悲哀是谁的错,是小丽的错?可是人死之后本就该放下一切尘缘,她又有何错呢?难道是许柱的错?错在他不该为了一个约定而苦待几十年?若这也是一种错的话,那约定和誓言要来又有何用呢?或许,小丽和许柱都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错的是yīn差阳错,不尽人意。
我长叹了口气,心道:但愿你能放下一切,但愿你们下一辈子终有一天能在奈何桥头相遇,介时希望你们在三生石上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再来相聚。
心里五味杂陈,伤感之时,陈贤懿拍了拍我,叫我别感叹了,这一切都是命,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我想想也是,自己其实和那许柱也是一样,苦苦追寻着命运,但是命运偏偏与你捉弄,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给人希望的同时,又给人无尽的无奈……
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还在害怕发抖的林龙夫妻二人,我说:“没事了,那yīn魂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龙夫妻二人听闻此话,很是欣喜,一家相拥在了一起。
看着林龙夫妻喜而落泪的样子,我不免也感到一阵欣慰,虽然许柱的事qíng让人很伤感,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但是这就是命运,这就是yīn阳轮回,这一世,他们一家才是亲人。
林龙夫妻对我们很是感激,差点跪下。依水莲有问我那鬼为何上来找她的小孩,不过我没有将许柱的事qíng告诉他们,因为我不想他们日后心中留下yīn影,觉得自己的儿子其实是小丽,因为这一世,他们的儿子就是他们的儿子,不再是小丽。
一切事qíng办完,抬头往窗外一看,天已近亮。我们没有留在林家吃早饭,就辞行离开了,当然,陈贤懿没有忘记把尾款收入怀中。
二人走出林家,走在还没有一人的空dàngdàng的街上,两人心qíng都如同眼前的街道一样,空dàngdàng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qíng敌
天色虽已亮起,但街上除了清早起来扫街的,就只有一些小摊贩推着早餐车在准备着。街还是一样的街,没有变化,每个人都活在这一世,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前世是怎么样的,这一世遇到的人便是这一世的缘。
既然有前世今生,人的确不要轻易发下誓言,不要轻易说什么海枯石烂,不要轻易说什么地老天荒,因为这些都是做不到的,在yīn阳轮回之中,这些誓言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谁都逃不掉轮回的安排,一碗孟婆汤,了却今生一世qíng缘,谁又还会记得当初许下的誓言呢?
所以,做人还是守本分为好,不要乱下誓言,不要谎言相骗。不论是爱qíng也好,还是亲qíng、友qíng也罢,活在当下才好,只有把眼前过好了,这才是真实的。免得以后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许柱注定了是个悲凄之人,被人之谎言所欺骗,被yīn阳轮回所作弄,爱的对面就是恨,爱如纸薄,一捅就过去了,成为恨;恨的对面是爱,轮回中,许柱心中的爱化为了恨与怨,为之死去活来,成为了小丽今天的孽缘,实为可悲。人,若是相爱,就多爱一下当下身边的人吧。
长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感概,抬头一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回到了福德堂。
回到店里,陈贤懿就眉开眼笑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大把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见到钱的他早已把许柱带来的伤感抛到了九宵云外,眉飞色舞的拿起手中的一沓钞票得意道:“师弟,你看看,看看嘛,这回咱们可别白忙啊,一万一千块,嘿嘿!”
一听到这么多钱,我也被他这话给惊住了,我说:“之前林先生给了六千块,怎么后面还给了四千啊。收人家这么多不太好吧?”
在九十年代,这一万多块可不算小数目了,在农村再加点钱都可以盖个房了。
陈贤懿点点头,说:“反正咱们救了他儿子的命,不算骗,而且他家也有钱,安心收下呗。”
说完,他就点出三千块钱,然后将剩下的钱推到了我面前,说:“这个你拿着,这回多亏了你,要是我的话兴许还劝不住他。”
一看他把大半钱全给我,我哪里会要啊,于是拒绝道:“这算什么事,这是你店里的生意,我只不过给你做个伴而已,别来这一套,要不然下回我可不敢跟你一块去玩了。”
陈贤懿还想坚持,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收他的钱,毕竟我跟他去林家只是陪同一下,若是分了他的钱,反而心里不痛快了。
见我不收钱,陈贤懿也好作罢,说:“那行,师弟,那今晚我就请你大吃一顿,嘿嘿,这总行吧?”
见他不再qiáng求了,我也笑了起来,我说:“成,那就今晚痛宰你一顿了!”
陈贤懿说:“饭管任选,酒菜任点,咱今儿也付得起这钱,哈哈。不过,师弟你若是有女朋友的话,也可以顺带叫上呗,人多热闹。”
我说:“怎么,嫌人少,你还真不怕把你吃穷啊?”
“嘿嘿,我这不指望着人家也能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么?”陈贤懿猥琐的笑了起来。
我说了一句咱也单着呢,哪来的女朋友。然后就离开了陈贤懿的福德堂,回了玄堂。
忙了一整晚,白天是不可能开门做生意了,一觉补到下午,大概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吧我就起来了,因为今晚不是要痛宰陈贤懿一顿么,所以不知道杨晴有没有时间,我想把她也一块叫上。
起了chuáng,我就给杨晴打去了一个电话,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杨晴问我怎么了?我说想约你吃饭。可是没想到她却告诉我,今晚不能和我去吃饭了,因为她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老同学,今得约好了吃饭。
听到这话,不知为啥,我竟然问了一句她:“你……你那老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杨晴笑了起来,说怎么你还吃醋啊?
一时我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我都不知道杨晴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她去见谁,我还真的没有资格多管。
电话那头,杨晴说:“只是以前上大学时的一个男同学,你等下不会走吧,因为我的包包昨天落在了你的店里忘拿了。”
我说了一句等你回来拿,便有些失落的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打了这通电话后,心里总不得劲。
不久之后,杨晴就来到了店里,不过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子。和杨晴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很光鲜,还和杨晴一边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看到这,我心里哪会不明白呀,这个男人应当就是杨晴口中那位从国外刚回来的同学吧!
只听见进门之前,杨晴笑着问他:“真搞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间回来的,难道在国外不好么?”
“还不是为了能见到你,要不然我还真不会回来的。”男子笑着说道。
“别开玩笑了。”杨晴不好意思似的。
“是真的,当初上完大学我也是没有办法,父母非bī着我出国深造,唉,现在想想挺后悔的。不过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把你重新追回来的。”男子很有风度的说道。
“呵呵,别开玩笑贫嘴了,到了,你等等我,我拿个包就出来。”这时,杨晴就走了进来。我将包递给了他,指了指店门口那人说:“你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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