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山野怪谈/民间风水怪谈_潘海根【完结】(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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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归正转,女鬼朝西方的那条路望了一眼,然后对我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转身朝向西的那条岔路走去……

  望着女鬼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也颇为感概,她这一去虽然让世间太平了,但是她却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她在阳间索命害人这么些年,就算下去了也要受那地狱刑罚,最后能不能投胎还是两说,就算最后等到了投胎的机会,也一定会打入恶鬼道或者是畜生道。

  唉,或许这就是因果吧,不管你本身是多么的可怜,但这并不能是你害人杀生的理由,种下了因,就会得到果报,下去受罚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了。

  女鬼的背影慢慢地从我视线中消失,是的,她下yīn间去了,虽然下去后将受一段苦,但终有一天能够重新来过的,总比在世间孤零零飘dàng一辈子好。

  只是,虽然明知道她下yīn间比做孤魂野鬼好,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免同qíng于她、可怜于她。因为她这一生的确十分的凄凉,无缘无故被世人弄得家破人亡,尝遍人qíng冷暖世态炎凉,年纪轻轻因此香消玉殒以致变成孤魂野鬼,被怨恨折磨几十年,真是令人叹息不已!

  这一切虽然有她自己的错,但之所以会有她这种冤魂存在,更多的是世间人心犯下的过错。我没经历过打土豪、斗地主的那个年代,无法体会地主家那份无奈与绝望,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对于当初的地主们来说,那时候的人是没有一点点人xing的。这就好比现在的穷人如果发了疯似的去抄富人们的家,去侵占富人们的私人财产,还口称代表着正义,你觉得这不丧心病狂吗?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小莲当时的那种无奈与绝望,还有恐惧,也正因如此,才把她推向了上吊自寻短见的绝路。

  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西行之路,我叹了口气,只愿她受过地狱刑罚之苦,下一世能够投到一个好人家,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回到了王家。虽然麻烦送走了,但是我的心十分的伤感,没见到小莲时,她在我心中是一个害人索命的厉鬼,可是见过她之后,她却成了一个值得同qíng的可怜鬼,比人还可怜。

  世人看鬼,认为它是恶的,鬼看世人,或许认为人心更加的恶。李神婆当初说的一点也没错,好好学会yīn阳仙经,多帮可怜之yīn魂。或许李神婆要告诉我的就是,其实鬼比人更加可怜,特别是那些徘徊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因为他们就是因为有不甘,所以才会没能下去,它们都有着自己可怜的身世。

  长叹口气,收起心中的伤感,此时天色已经渐亮,王家还亮着灯,显然王老二和陈兴勇都没有睡觉。我将门敲开,他们很快就把门打开了,问我有没有见到那个女鬼?

  我告诉他们,女鬼已经送走了,接下来把阳宅两旁的大树砍了,前面的河边重新种上柳树,如此一来聚yīn池的风水变可破解,日后就可太平无事了。

  没曾想到为了寻找爷爷,这一趟跑来却遇到这样的事qíng,虽然能够帮到那个可怜的女鬼,心中颇感欣慰,但同时心里也颇多的失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爷爷,甚至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他,我都感到迷茫。

  当天上午,我便离开了这个叫古村的村子,和陈兴勇一起将他同伴的尸体装上了一辆板车上,推着板车出了村,忙起了送尸的活儿。

  ☆、第一百八十二章 路头菩萨

  陈兴勇告诉我,他那同伴叫刘顺,虽是同镇,但却不是同一个村里的人,而是邻村一个叫刘家村的人。离此有几十里路,赶得快的话能在天黑前送到他们村里。

  不过,山路难行,步行尚还可以,但是这板车可就遭罪了,山路本来就窄,而且高低不平,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推着一具尸体想走快都不行。

  板车,是一种人力车,两个轮,上面铺上板用于载物,或是人工推拉,或是车马畜生拉托,在农村如今还很常见。

  刘顺的尸体放在板车上,盖着一张破席子,还好尸体还没怎么发臭,要不然可就真难办了。平坦之处还好,一人尚可,但山路之中难有平坦之路,所以我和陈兴勇两个人可不轻松,往往一个坑洼就得费老劲才能过去。

  这一赶路就是一整天,发现我们还身处在大山深处,陈兴勇告诉我,按这速度得半夜才能送到村里去。

  这话可听得我眉头直皱,心想半夜里赶路送尸,可别发生什么麻烦事啊。

  虽说湘西那边的赶尸匠,他们就是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据说以前湘西那边有专门供赶尸师父落脚的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若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虽然赶尸匠是白天停留,日落而行,但是我可不是赶尸匠,这大晚上的送尸对我来讲可就麻烦大了,不仅深山里赶夜路脏东西多,而且尸体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招惹一些古怪邪门玩意儿,轻则会使得尸体诈尸,重则还会引来各种yīn魂鬼怪,不得不说将会十分的麻烦。

  见天色真的黑了下来,而且前方依旧是茫茫大山,最后我便叫陈兴勇将板车停下来歇一歇。

  板车停稳后,我就从包袱里取出朱砂和镇尸符,先是用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用镇尸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上。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yīn阳行当里认为,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我将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为人就是防止诈尸,同时也可以防止其它邪灵附进死者体内作怪。

  陈兴勇问我这是做什么,我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主要是怕说出来之后,惹得他接下来害怕。

  休息了一袋烟功夫,接下来我们又启程了,深山里的大山重山叠嶂,虽然山就在眼前,但是要翻过一座大山可不简单。两人一尸,就这样赶着夜路,天色越来越暗,我们又无手电,只得找来一小捆gān你柴点上,做了两个火把照路。

  过了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山岗子,此时已是月亮高挂,少说也接近半夜子时了。看着前方的山岗子,到是没有了之前的重重大高山,我就问陈兴勇,离刘家村还有多远?

  陈兴勇告诉我,过了山岗子,再走两三里路就到了。

  听到这话,我倒是大松了口气,知道总算快要到了。如今翻过了大山,眼前是一片山岗,路也相对平坦了一些,加上听说过了山岗子就快要到刘家村了,所以速度也快上了几分。

  山岗子很荒凉,两边也没有什么树,就是光秃秃的一个山岗。月光下面,一片荒芜人烟,山岗的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野shòu的叫声,听上去倒不免有些让人担心。

  山岗子并不大,两个人推着板车不多久就快过山岗子了,可是这时候我却拉住了陈兴勇,停了下来。

  陈兴勇被我拉住了,问我为何不走了?

  我指了指前方,说:“你看到了那个老婆婆了吗?”

  是的,前面十几步开外的路边上坐着一个老婆婆,穿着一身黑袍子,驼着个背,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灯笼上赫然一个大大的“路”字,份外刺眼。

  陈兴勇见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问我哪呢哪呢,然后就朝着我指的前方看了过去,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还跑来一个老太太啊?”

  说完,陈兴勇就要上前,我一把将他给拉住了,我说:“你这是要去gān嘛?”

  陈兴勇说:“我去看看那老太太是谁,怎么这大半夜的还跑到这山岗子上来了。”

  我急忙叫他别过去,我说:“那老太太可不是人来着,而是一个yīn魂,看来可能是故意来挡咱们道的了。”

  陈兴勇这回可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发抖了,说怪不得觉得那老太太眼生的很,周边几个村子都没有见过她,原来竟然是鬼来着。于是他一下就退了回来,问我这该怎么办?

  我叫陈兴勇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一切让我来应付。

  虽然陈兴勇此时害怕的紧,不过他也知道我的道行,先前王家那个红衣厉鬼都被我解决了,所以听我这般说后,自然也不是太过担心,于是就紧紧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那老太太看到我们朝她走过来了,斜眼瞧了一眼,然后又将头偏了过去,自顾自的望着前方。

  此时我们也走得近了,也就看得仔细了,只见这个老太太看上去差不多八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皱折,有几分吓人。一手拐着拐棍,一手执着灯笼,只是灯笼上的那个黑色大字是个“路”字,在老太太身旁还立有一块石碑,石碑看上去像历经了苍桑,已长满了青苔,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路神位。

  路有路神,这个我是知道的,关于路神,据说民间的说法有很多版本。民间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明嘉靖三十三年,倭寇侵扰吴地,民间纷纷组织义军抗敌。其中何五路最为勇敢,是抗倭英雄。他带领义军,奋勇抗敌,最后为保卫家园而英勇战死。人们为纪念这位英雄,就立像供祀,但因何五路系普通百姓,没有功名,按照封建社会的规定,百姓是不能放在正厅里的,故放不进正庙。何五路是没有官衔的糙民,因此就不能进财神殿,只能偏居一隅,在屋外的路边设立路头堂祭祀,所以被称为路神。

  在民间,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会祭祀路神,不过时代变迁,民间有的地方把路神当成了财神。也有的地方认为路神是女的,称之为路头菩萨。比如在吴地,特别是在农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大都知道正月初五是"路头菩萨生日"。家家户户都想将路头菩萨接到家中,为他祝寿,好好地对他孝敬一番;如果能由此而巴结上路神,路一通,什么都通了,那这一年就一定会财源滚滚。外地人见吴地人风调雨顺日子好过,便都来问苏州人:“接的是何路财神”?苏州人皆回答:“接的是何路财神!”一字不差,仅仅是语气问题。

  民间有一句歇后语:“路头菩萨——得罪不起!”,民间一直将“路头”视为非常重要的神。

  想到这里,我不由嘀咕道:“难道遇上了路头菩萨?”

  陈兴勇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随后他就说:“谁得罪了路头菩萨,谁就走投无路穷一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要,咱们赶紧前去拜一拜?”

  我仔细看了一眼那老太太,不由冷笑了一下,说:“吓唬人的东西你也信?那根本就不是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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