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老头就要伸手来抓我的脸,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能看到它那手指甲有一分分之长,若是被它抓到面门上,非得抓下一大块皮ròu不可。我赶忙往后一跳,对它大声道:“大仙,晚辈几人并无恶意呀,只是要取您糙帽上的几根仙糙一用啊。”
是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这话触犯了他哪个地方,刚才还笑眯眯的夸我乖巧懂事,这回怎么就要取我们xing命了呀?
哪知,老头一招没抓到我,气得火冒三丈,骂咧咧的道:“本仙的长发就是修出来的道行,你竟然将心思打在本仙的道行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你们几个休想逃走。”
“啊?”我们四个人都大惊。
很显然,这老头头上所戴的糙帽子,压根就不是用糙编织成的帽子,原来敢qíng是它的头发呀,只是这头发被它编成像一顶帽子似的。而且听它的意思,它这用头发还是修炼出来的,若是被人取走了一些头发,道行也就会减少几分。
想到这里,我们也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它一听到我要取它的帽子上的仙糙一用,它就会这般生气,原来这玩意就是它修炼出来的道行。听到我们要损它的道行,它能不生气么?
此时,我也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事是没得谈了,于是我对它说:“大仙,实不相瞒,我是yīn阳行当里的人,今日怎么样也要求您几根仙糙一用。”
对方一听到我说是yīn阳行当的人,顿时一惊,面露惊讶之色,随后也不敢直接上前来抓我来,而是指着我骂道:“你个小yīn阳,你以为这般本仙就会怕你了么!”
说完,它就舍了我,反而朝费三娘扑了过去。这次它没有伸手去抓费三娘的脸,而是直接用身体撞过去,一看到这里,我哪会不明白呀,这畜牲显然是打着上费三娘身的主意呀。
只要它上了费三娘的身,那我们就拿它没什么办法了,总不可能把费三娘也一块打吧?
看到这里我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三娘小心,不过这时候陈贤懿正好站在费三娘旁边,就在老头儿快撞到费三娘身前的时候,陈贤懿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将费三娘挡在身后,踏着法步直接就将老头儿给撞回去了,震得老头儿晕头转向。
法步和法指是一样的,只要掐起法指或踏出法步,这时候就有祖师爷临身的作用,鬼怪邪崇是近不得身的。
而这个时候,那老头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们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有道行,当下就转身要逃。
不过这时候岂会让它逃掉呢,只见陈贤懿踏着法步已经念起了咒语:“天地山川排九宫,生死八门在宫中,次将八卦论八节,八节排布入九宫,九宫逢甲为直符,八门直使封山门!封!封!封!”
咒语一落,只见之前布在四周的那八面小huáng旗就发出一声炸响声,通通原地打起了转。再看那老头,正在逃跑,可是当它就快冲出小huáng旗围成的阵法时,却突然发生了惊奇的一幕,只见那八面小huáng旗猛得同时现出一道金光,老头就好像撞在了一面铜墙铁壁上一样,直接就震的倒飞了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砸得七荤八素。
见陈贤懿布的这个封山术的确有用,我也就放心了。那老头连续冲撞了好几次,最后撞得是头破血流,可是根本就撞不出去,最后这才罢休,知道自己是被阵法给困住了,于是开始苦苦的哀嚎道:“小yīn阳!咱们也算是一个道上的,我修我的仙,你卫你的道,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在此山六百载了,从未害过人,您行行好啊!让我出去吧!我没想过害你们啊!”
见它服了软,我也知道事qíng也就有转机了,我说:“说实话,我也并不想害你,这也是不得而为之啊。只要你借我一两根头上的仙糙给我,我便立即放了你,绝不伤害于你。”
老头儿一见我还提仙糙,又动了怒:“你如此对本仙,休想从本仙身上抢走任何东西。”
这时,陈贤懿却yīn阳怪气的笑了起来,说:“你个畜牲,到了这时还敢嘴硬,信不信爷用道符打死你,不就是借你几根头皮么,瞧你这老东西小气的样儿。”
这还真被陈贤懿给哄住了,那老头还立马就闭上了嘴,只是嘴里嘀咕道:“我辛苦修出来的道行,在你眼里却说我小气,一两根也是两年的道行。”
听到说要损它两年的道行,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我们这么做,如同抢劫。心里有了一丝后悔之意,为了自己的xing命,bī着它损两年道行,这种行为的确过了火,加上又想起仙经里那六个字,行善事方可改天命,如今这不是背离此道么?
我叹了口气,说:“行善也是修仙的一种,在下的确是因为中了金蚕蛊,无人能解,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所以这才来寻大仙的仙糙救命。”
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说:“不过,之前我并不知晓这会损你的修为,你说的没错,我们同为一条道上的,而且无怨无仇,我确实不该为难于你,现在想来是我错了。”
说完,我便叫陈贤懿将阵法收了,放了它离开。
“放了它?”大家一愣,陈贤懿急了:“就这样放了它,那你的金蚕蛊怎么办?岂不没命活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归家
被我这话愣住的不止是陈贤懿他们,就连困在阵中的老头儿也愣住了,满脸惊诧的表qíng,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放了他。
这时不仅是陈贤懿急了,连费三娘和老汤都急了,急忙劝我别犯傻,说取它几根仙糙,最多就是让它损失了一两年的道行,并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qíng。如果放了它的话,你就没命了,熟轻熟重,你难道看不清么?
对于他们几人的劝说,我也是明白的,都是关心我。但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虽说我的命比对方两年的道行更加重要,但是这就好比你饿得快死了,而对方是个有钱人,难道说抢了对方的一小部分钱,不让自己饿死,这就是对的吗?
我叹了口气,叫陈贤懿他们别劝了,示意他将封山术收回去。
陈贤懿哪里会愿意听我的啊,他说:“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你这次进湘西就是为了救我们,我不可能反倒让你丢了xing命的。”
说完,就从布袋里拿出一把灵符出来,要去降服老头。
我一把抓住了陈贤懿的手,对他说:“放了他吧,你难道忘记了仙经里的那六个字么?祖师爷想法设法的让我们记住那六个字,我们若为了一己私利而去行恶,岂不背道而驰了么?”
“可是……可是你会没命的!”陈贤懿显然也是自觉这么做心中有愧,甚至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是想到我会没命,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困在封山阵中的老头却突然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唉,罢了罢了,我便将头发赠你两根吧!”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个对视一眼之后,于是忍不住激动的问道:“大仙,您……您真的愿意赠给我仙糙救命?”
“念在你宁愿放弃自己xing命,也不对我行恶的份上,我便救你一命。我在此山修行数百年,为的就是修成一个正道成仙,你这小yīn阳也说的没错,行善就是修行的一种,虽然此事会损我两年道行,但是也能为我积下yīn德,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或许也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个修行的机会。”老头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意思就是说为死去的人造塔,不如“救人一命”的功德更大,胜吃七年长斋,功德无量,故俗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听到这话,我们大喜,显然这老头虽然长得尖嘴猴腮,但是修的倒还是正道。如今它愿意将仙糙赠送给我,那我这条小命就能保住了。当下,我就忙叫陈贤懿将阵法收了,然后对老头深深一揖,道:“晚辈谢谢大仙,大仙的大恩大德,晚辈永世难忘。”
老头笑了笑,走出了阵外,来到我们的面前,伸手拔下两根头发递到了我的手里,说:“本仙修行六百载,一直不得正道,今日算是明白了何为修行,这两根头发赠与你,自然也不用你的报答。”
我忙又一作揖道:“晚辈方才多有得罪冒犯,还望大仙原谅。”
这时,陈贤懿也赶紧道谦,说这都是因为救命,所以方才出得下策。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手中那碗yīn阳饭,说:“本仙甚是喜欢此物,就算是偿你一饭之恩吧!”
说完,它便笑着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拿着手里的那两根头发,我们都十分的欣喜,这头发其实一点也不像头发,看上去就是和gān糙一样,灰溜溜的,好粗一根。
费三娘说,此物就是百蛊的克心,等回去了,今晚就替我将金蚕蛊解去。
得到了山魈的仙糙,我们十分开心的转身下了山,来时大家心qíng充满着担忧,回时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下山比上山快许多,当我们回到费三娘的家中时,差不多是半夜凌晨三点。不过,我们可都没有睡觉,而是又再次紧张了起来,因为费三娘马上就要用仙糙给我解蛊了。
至于这长在山魈头上的仙糙能否真的解去金蚕蛊,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毕竟这只存在于传闻之中的事qíng,现实里没有人确切的知道。
费三娘先是把她的本命蛊从我肚子里唤了出来,蜈蚣一唤出来,接着我胸腹就痛了起来,阵阵疼痛一下就将我折磨的坐立不稳,冷汗顿时就流了一身,衣服不久就全身湿透了。
费三娘也没闲着,她将仙糙烧成了灰,然后将烧成灰的仙糙放入水碗之中,端着水碗吩咐我喝下去。
我接过水碗,看着里面黑浊的水,心中叹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就全指望这碗水了,若是它有用,便能活着,若是无用,就是天意了。
叹完,我就一闭眼,头一仰,咕噜咕噜几大口就将整碗水都喝了下去……
水一喝下,他们几个就紧张的围在了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们心中也很是担忧这仙糙化成的水,到底能否解去金蚕蛊。
特别是陈贤懿和老汤,口里不断的问着我怎么样,怎么样。
说实话,这碗水刚喝下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肚子里还是那般的疼痛,就像有一只虫子在噬咬着我的肠子似的。
不过,就当我准备开口告诉陈贤懿他们,此水没有任何反应之时,我突然就感觉到肚子里涌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接着阵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此时的我,哪里还能说得出半个字啊,嘴一张,顿时就噼里啪啦的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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