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一听说对方愿意指一条明路,当下就连连点头,问那外地人是何明路?
那外地人就说:“此段huáng河暗藏凶险,今日我yù过河可无人能渡,我所指的明路便是渡我过河!”
这话若是换成别人听到,指不定就要发火了,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明明是你自己没法过河,想要别人帮忙渡你过河,你却说这是给他指的明路。哪里有这样的明路?
话说,当时柴老也是心中不解,不知道这外地人到底是跟他唱的哪一出,不过他却并没有把外地人说的话当成是谎言,竟然真的点头答应了。
当然,柴老并不是真的傻,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huáng河明明就是无人能渡,这外地人要他帮忙载其渡河,到时河水突然巨làng涛天,外地人落了水,不就是等于做自己的替死鬼了么?
于是乎,柴老就真的寻了一条木船,载着那外地人过河。
和柴老料想中的一丝不差,当船行到河中央之时,突然就狂风大作,平静的河水翻起了大làng,船摇摇晃晃了起来,好几次都快要将那外地人掀翻到河里。
不过,那外地人竟然有几分胆色,对此丝毫不惧,反而自打上船之后便拿着一块破木头雕刻着,哪怕大làng涛天,狂风大作他也脸不变,心不跳,安然不动。
不多久,船靠岸了,那个外地人下了船,上了岸,就要离开。
这时,柴老就不甘心了,就喊住那个外地人,问道:“先生,您倒是给指一条明路给我呀?”
那外地人回头指了指柴老的木船,道:“我已经指了明路给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柴老自然不明白,就摇了摇头。
外地人就说:“我给你指的明路就是帮人渡河!”
柴老一听,大感惊讶,就问那外地人,这就是你所指的明路?能管用吗?
外地人笑了笑,道:“管用,你安心在此渡人过河,等我回来,快则三天,慢三十年,到时自然就能让你摆脱这河水之困,步入轮回投胎转世了。”
柴老半信半疑,因为这个人所指的明路实在是太古怪了,这渡人过河,就能摆脱河水之困吗?要知道他当初就是因为帮人渡河,结果才死在了这个huáng河里的,成为了一个落水鬼,足足百年没能投胎转世。如今这个人竟然又叫他渡人过河,能信吗?
那外地人似乎看出了柴老的心思,就笑道:“我乃瘟神下凡,这世是过路的yīn阳,你只要按我所说的方法去做,多行善事,帮人渡河,定能修来结果。”
瘟神说的话,柴老自然就愿意去相信。不过想到这段huáng河太过凶险,凡是过河之人必将落水,有去无回,就担心道:“虽然我愿意帮人渡河,但是河水凶险,恐怕我有心助人,反倒会害死别人。”
那自称是瘟神的外地人摇头道:“我不是安全的过河了吗?”
柴老就说:“你是瘟神,自然能过河,可是凡人恐怕就难喽。”
瘟神神秘一笑,指了指木船的船头,说:“有它在,船稳如山,你放心gān吧!等我回来……”
柴老疑惑的看了一眼船头,接着看到船头上竟然放着一个小木头人,这小木头人可不就是瘟神之前坐在船上过河的时候雕刻的玩意儿么?
柴老很是好奇的将木头人拿起来一看,不由一愣,这个木头人不是别人,雕的竟然就是瘟神自己的模样。
当下,柴老也恍然大悟,知道有瘟神镇着船头,就算这huáng河有再多的鬼怪邪灵作怪,也不可能敢招惹瘟神镇着的船了。
想明白这些,柴老十分高兴,就问瘟神这次要去哪里,何时回来?
瘟神告诉他,要去河神庙找古境湖的地图,要柴老等他回来。可是,瘟神却一去不返了,后来几天之后,柴老听神庙村的人说,有一个外地人跳入了huáng河,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上来过。
不过,瘟神虽然一去不返,但是柴老却记得瘟神当初所指的明路,于是打那时开始,他每日晚上都会划着小船在huáng河岸边,等着过河的路人,助人过河。
起初也没人敢坐他的船过河,因为那条河时常出事,不过后来有外地人坐他的船平安的过了河,于是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出半年,huáng河岸边有一个柴老能帮人渡河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打那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就有了一个规矩,要想过河须等晚上,自有一个叫柴老的人划着木船在huáng河岸边渡河。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人认为是huáng河变好了,不会再有凶险了,于是有一些人自己划着船渡河,结果通通出了事,死在了huáng河里。唯独坐柴老的船方能保太平无事。
这一划,就是三十年,风雨无阻,夜夜他都划着小船来回于huáng河岸边。谨遵循着当时瘟神所说的话,助人渡人,同时也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因为当初瘟神离开时告诉过柴老,等他回来,快则三天,慢则三十载,他这一等就是三十年,就在几年前,到了瘟神当初所说的最晚的日子,三十年。可是,瘟神依旧没有回来。
柴老就以为瘟神不会再回来了,心生绝望,于是便很少再到huáng河边上划船了。
讲到这里,柴老很是激动的看着我,说:“先生,我这一等就是三十几年,原本还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如今您可算是回来了。”
听他讲完此事,我也是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他会说在此等了我三十年,原来我与他竟然还有这样的约定。
这时,柴老就问我:“先生,弟子这三十年来凡过河之人,我必助之,渡人之数已有千人。你当初对我说,只要我一心向善,助人渡河,待你回来之日,便是我脱离河水之困,投胎转世之日,不知道先生可有办法?”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傻了眼,这落水鬼一定要有人做他的替身,他方才能投胎转世,否则永远也下不了地府。可是我如今压根就没有办法助他脱眼下之困,总不可能我去做他的替身吧?
可是,若是我不帮他脱困的话,那我前一世对他所指的明路,岂不就是在把他当猴耍吗?这样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就是因为我当初说过的话,这才让他渡了三十年的河。
这下我真是给为难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看出了我们的为难之色,柴老担心道:“先生,您可愿意帮我?”
我看了一眼柴老,知道这事我是必须给帮他办到,于是就只好点了点头,说一定会帮你投胎转世的。
当然,嘴上说着这话,心里也在想着办法,一来就是去地府找水府司,求水府司卖个人qíng,破次规矩,放柴老去投胎转世。而第二个办法嘛,就是只好我自己去给他当替身,换他去投胎转世了。
心中暗自叫苦,长吸了口气,于是我对他说:“柴老,你先送我们过河吧!既然前一世我承诺过你的事qíng,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柴老一听我这么说,大感欣喜,对我连连道谢。而我则满心忧虑,我知道这事我躲不过,前世种下的因,今世注定了要我来承担这个果……
☆、第四百二十九章 小刘
柴老听我说会做到曾经对他许下过的承诺,很是开心的问我什么时候过河,因为在他想来,只要送我过了河,我就会兑现当初的诺言,可以让他脱离河水之困,前往转世投胎。
我想了想,赶早不赶晚,不如现在就先过河,然后就替柴老解决转世投胎的麻烦,去一趟yīn曹地府的水府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柴老说:“你若现在有空,那便现在渡我们过河吧!”
柴老立即点头应是,然后就带着我们出了院子,往huáng河边走去。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huáng河边,柴老顺着前方一指,道:“弟子的船就在那儿。”
顺着柴老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huáng河边上有一条小木船,用一根铁链套在岸上的木桩上。走过去一看,这小木船与普通的渡船并无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渡船的船头位置,用木板做了一个小神楼。
这小神楼也不大,七八寸见宽,高不足一尺,模样类似东北人家那边供奉仙家的仙家楼差不多,做工与真实庙宇相差无几,有房脊、溢廊等,前面还有4扇门。在小神楼的底下还做一个木托,上面放着食物供品。
见我打量着船头上的那座小神楼,柴老就对我说,那就是前一世您雕刻的神像,我用木板做了一座神仙供着。
说着这话,他就上了船,然后伸手从小神楼里将一个木头神像取了出来,递过来给我。
接过神像一看,这个木头神像雕刻的还真与我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神像是个老者,而我现在是年轻人,否则外人一看,肯定会以为那就是按照我现在的样子雕刻的。
“瘟神踩船,神鬼俱退!这么些年来,之所以我能平安的将过往之人平安渡到对岸,就是因为有您的神像镇在船头,这才让那些鬼怪邪灵不敢造次!以其说是我在帮百姓渡河,不如说是您在保着这一方安宁。”柴老指着木头神像说道。
与我同行的老刘头与小许也对木头神像十分的好奇,拿过去打量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惊呼道:“陈先生,这……这神像果然十分像你,原本我还不信你们之前谈的那些所谓前世今生的事qíng,可是如今我是不得不信了,原来您真的是瘟神啊。”
我苦笑了一下,瘟神有什么好,我倒希望自己只是个凡人呢。
这时,我就准备跟老刘头诉一下苦,可是当我正准备张口时,却见到他突然一脸的悲伤,于是问他怎么了?
老刘头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侄子岂不是得做一辈子水鬼投不了胎了?”
一听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感qíng这老刘头是又想起了他侄子小刘来了。这也的确如此,小刘落了水,肯定就做水鬼了,而水鬼除了找替死鬼,还真不是那般容易投胎转世的。比如眼下的柴老,就是最好的例子,都做水鬼一百多年了。
不过,这都是命,小刘落水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每个人的生死一早都是注定好了的,这一世小刘之所以会做水鬼,也是他前世种下的因果吧!既然一切皆是因果,我又能怎么办呢?
见我叹着气不说话,老刘头啪地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忙去扶他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哪当得起您这跪拜啊。
老刘头却不愿起来,他说:“您是天上下凡的神明,您能救柴老,就一定能救我侄子,我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侄子吧,他死的好可怜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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