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龙,你知道这个簪子的主人是谁吗?”小游儿举着那银簪递给一旁呆呆的螭龙看,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螭龙看了一眼,它突然走进湖里游到最深处,小游儿吃力的挨着岩石坐下,他抬起那银簪高举过头,在阳光的映照下那银簪的图像竟有了变动。
不死之药
小游儿浑身一震,他不敢相信的再次举起银簪,真的没有看错。
关于不死之药的故事他曾经听族长说过,他们巫族的第二代传人柏荼悟xing极qiáng,他的出生寄托了罗仙族的所有希望,尤其是当陌仲死后,他便成为了全族的首领,柏荼善于调制各种糙药,他有专属的炼丹房,为了能将罗仙族发扬光大,凌驾于后世,他不停的研制长生不老药,不死药,后来族谱上记载柏荼在一次出征的途中遭遇劫难,从此音讯全无。
难道这湖里沉睡的竟是他的祖上?
小游儿猛地站起来,捂住发疼的胸口焦急的看着平静的湖面,如果族谱上记载的事qíng是真的话,当日柏荼接过长老权杖便开始日夜不眠不休的炼制丹药,贡献给当时的王,可是后来中途有变,柏荼奉命出征带领着军队和族人上了征程,那道密令柏荼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此次出征的任务,然而jīng兵仅两千余人,说是出征攻打哪个国家简直不自量力,族谱上也没有详细记载这次征途的事件,只是寥寥几笔:
事有变故,柏荼失踪,族人再次推选出临时首领带着族人逃命。
事有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难道是遇上了敌国的军队?但是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呢?最让小游儿害怕担心的是柏荼可能犯了跟陌仲同样的错,两大首领如果都想违逆天意,称霸天下,那真的是……
此时螭龙终于冒出了头,它手里只拿着一个huáng金打造的令牌递给小游儿。
罗仙令牌上只刻着他们的族名,小游儿左右查看了一番,他突然走到湖水边仔细清洗上面的淤泥,果然令牌的后面密密麻麻的文字,jīng神一震:果然有蹊跷。雕刻的字体非常小,看起来非常吃力,小游儿靠在岩石上很细细阅读。
帝心生疑,yù得长生药,得知yù炼神丹,需得螭之犄角为药引。
吾奉命出征,领jīng兵两千,跋山涉水,方到神山。
吾浴血奋战取下螭龙犄角,日夜加以炼制,然中途发现人心有变,军中谣言四起,为顾及吾族之xing命,便留有后路,神丹炼成之时吾族人已全数退去,帝忌惮吾神之力,妄图夺取丹药后,灭吾一族。
吾感念苍生无奈,心有嫉恨,蛊惑jīng兵为吾效命,怀着神丹与敌国联盟,帝果以谋逆之罪名下令灭吾九族,如今骑虎难下,吾必要为巫族苍生谋得一席之地,恐后人不识吾之苦心,刻字以铭志。
这令牌上的字想必就是柏荼祖上亲自刻的,里头记载了出征的理由这也解开了小游儿很多疑惑,族谱里不肯记载的东西都在这面令牌上详细说明,但是为什么柏荼最终会葬身湖底?这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
小游儿唤出银魄镜放在岩石上,他指尖点着银魄镜嘴里振振有词,不一会儿铜镜发出红光,镜面慢慢有了动静。
那是一个昏天暗地的场面,一道金光立在空中,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挂在腰间的令牌让小游儿认出此人就是第二任族长:柏荼。他的眼神比陌仲祖上要高冷,手段比陌仲祖上要狠辣,只见他怒目圆睁的看着对方,那人浑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可就算是如此小游儿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是赤魔,原来柏荼祖上遇见的人是赤魔,只见两大高手较量,小游儿眼睁睁看着祖上败落沉入湖底。
这就是最后的真相?
铜镜的画面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小游儿收回银魄镜,思绪有些凝重,他竟不知罗仙族上一代有如此多的恩怨纠葛,他手里的银簪估计是祖上想送出去的贺礼,不过这个霆王府现在还存不存在于世上还很难说,但是祖上竟然把不死之药作为贺礼,想必对方也是祖上十分重视的朋友,不管霆王府是否还寻在,等救出师傅后他一定要去找到这个地方。摊放在岩石面上的银簪,令牌,长生不老药,锦囊帛书这几样东西突然令小游儿感觉特别伤感,这些都是人间特别想拥有的东西,不死之身,长生不老,为了得到它们,人间发起了无数次战争,多少无辜生命就死在这?一如莲城发生的一切,再比如在石猿镇发生的一切,人间为了你发生了多少血案?又有多少家庭因为你这颗长生不老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算得到了你又如何,生命本就该有轮回,有生自有灭,这是六道轮回,如果都妄想长生不老,那样只会扰乱天地轮回,天下大乱。他拿起那颗丹药,正想要用内力震碎,此时令牌发出一阵柔和的金光。
他一震,难道这是?
果然金光大放,一道人影出现在金光里,螭龙仿佛很害怕那个人影,退了好几步。
“柏荼祖上……”小游儿语气里有着万分惊讶,没想到祖上竟将自己的灵魂封禁在令牌里。
“巫族传人。”金光里那道声音如沐chūn风,轻沉悦耳。
“祖上……”
“终于等到你来了。”
“祖上,弟子来迟了。”
“丹药留着,于你日后有用。”
“祖上,这丹药几乎毁了我族一生,小游儿实在不明白留它何用。”
“留着总会有用,吾终于可以回家了。”金光缓缓变弱,忽然化作一道人影,飞进了一旁的银魄镜里。难道祖上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令牌上就是为了这一天,等到自己出现,然后带他回家?银魄镜吸收了柏荼的魂魄,金光一闪缓缓回归平静。
“祖上,我带你回家。”小游儿对着银魄镜默念咒语,铜镜缓缓升起仿佛有所感应般发出呜呜的声音,柏荼始终是第二任族长,铜镜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不禁发出悲鸣。
完成一切超度仪式后,小游儿收拾行囊,他发现身体上的伤竟慢慢愈合了,这难道是刚刚祖上为他治疗的?然而现在管不了太多,他掌心平摊,第一次用法术变出了一套衣服,师傅平时并不允许他这样擅自运用法力,不过现在实在是bī于无奈,总不能光着身子上山吧。
“螭龙。”小游儿穿戴整齐后这才召唤呆坐在一旁的螭龙。
螭龙看着他,缓缓来到他身边。
“谢谢你救了我,日后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他看着它头上那原本是犄角的位置如今已经磨平了长出了新ròu,想到它的一对犄角是被祖上削去的就觉得十分愧疚,螭龙失去了犄角,便不再是龙,无法飞行,只能呆在这湖里一辈子。
“我一定会保护这里,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小游儿摸摸它的头“如今我要走了,因为我师傅还在山顶等我,等我拿到东西后再会来跟你好好道别。”
他转身就朝上山的路走去,螭龙摇头晃脑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哀伤,却没有阻止。
如今已经过了山腰了,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危险正在等着他,但是不管再遇到什么,小游儿都不会害怕,肩上背负的责任越大,他就越不能害怕,取回蚩尤躯体,平一方安宁,才是他此刻最需要做的事qíng。
☆、消失的血阵
太玄胥山如今他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估计离山顶也不远了,小游儿jīng神一震,脚步也逐渐加快,一路上风平làng静别说树妖连就连飞禽都难得一见,不过□□静的环境反而令小游儿不安,一路上来他也算是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磨难,越是安静恐怕危险越大。
他不敢再合上一眼,树妖的经历太过深刻,如今的小游儿已经处在糙木皆兵的状态中,任何的风chuī糙动都能让他jīng神紧绷,离顶峰只要一步之遥了,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更需要的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那是到达山顶的唯一小道,四周都是半人高的杂糙,你不知道杂糙里面是什么,也许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坑,也许是腐烂的淤泥,小游儿抬起头遥望山顶,就快到了,只要穿过这里就到达山顶了,师傅就在那里等着他,片刻不能làng费。
小游儿抽出麒麟血剑刚一脚踏进去,他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屁股都快成两半了。可是他根本顾不上疼痛,眼前发生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方才根本没有注意脚下,那huáng色的泥土居然是松软的。他看着自己那一鞋印子,那平常的huáng泥不一样,陷下去的鞋印居然慢慢还原一如从没有人经过一般。
这……不是泥而是血。
小游儿整个人炸毛了,他惊恐的看着那条再平凡不过的小道,血乃万物生命之源,失去了血便失去了一切生命。古老的巫族阵法都不敢轻易动用血咒,就是担心冤孽太重,法术无法施展甚至会被血咒反噬,这里一条山道都是血泥形成,可见杀戮有多么残酷,不管是谁施下的阵法,这个人势必不得活于世上,减寿十年不止死后亦是永不超生。
族长跟他说过,血阵是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极其yīn毒的法术,搜集数百人的尸体,必须是刚死的保证血液新鲜,实在不行便拿活人来凑,将他们通通赶进一个巨大的容器里,地下是特质的小dòng,这些小dòng密密麻麻的只有液体才能流出,残渣都剩在容器里了,然后部落的族长领着紧要的人员亲自执行,用瞒着钢钉的工具站在容器边缘使劲捣鼓,直到容器下的大盘都装满了血一地也不剩时才停下,血阵必须要在无月的时候方能炼造,一旦炼成将之浇灌在部落周边形成包围,如此便能抵挡一切外敌,包括所有妖魔鬼怪。外敌一旦踏入血阵,便会被数道凶煞血气灭口,汲取外地者的血液,如此循环周而复始。那个时候每个部落为了自保几乎都暗中炼造血阵,一时间生灵涂炭,人间彻底变成了修罗场。如此残bào的法术激怒了上天,降下天劫,各个部落几乎毁于一旦,存活下来的人再也不敢施展血阵,又经历了数百年才恢复元气。从此血阵的炼造方法便消失于世上,后人根本无法炼造,因为血阵要在无月的时候,无月并不是月亮不出现或者云层遮住就行的,必须是在天狗食月的夜晚加以炼造,所以执行血阵的巫师必须要对天文地理非常熟悉,如果一旦预测错误不仅血阵失败,还会被辗死的魂魄毁族而亡,极其可怕。
这么可怕的阵法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眼前,要浇灌这条山道得辗死多少个人?这血阵族长从来没有说过有任何破解方法,而且族长说的时候是极其避讳的,只是简略带过,当时他听的津津有味,还缠着族长说下去结果被训斥了一顿。所以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当然也不敢贸贸然登山,那些半人高的杂糙他都不敢去碰,生长在血阵里的杂糙还能是一般的稻糙吗?心中怨念极大,不下百次质疑这一座神山的真实xing,连失传万年这古老的阵法都拿来了,还算是什么神山啊?真正的神山不都是住着神仙,每日餐风露饮,赏月看花的吗?这里不是血阵就是树妖再不就是鬼打墙,说是神山不如说是地狱的修罗场还好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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