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巫族传人_陆荏【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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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朱雀真的在北方吗?”如今的四方神shòu早就断了联系,关于它们的种种线索都渐渐失传了,就算是民间有流传那也是真假参半,师傅怎么就能够断定它们的位置呢?
“我不知道。”谁知道师傅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小游儿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师傅,那我们去北方gān嘛?”
“只剩下朱雀玄武,不管那一边总能找到,不要急躁。”
敢qíng是小游儿神经紧绷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脑中不知不觉的产生了固定模式,对啊,为什么非要先找到朱雀呢?如今不是北方就是西方,不管哪一方他们都能找到一只神shòu,他又何必固执先后。想到这里小游儿真想狠狠敲敲脑袋,离开太玄胥山的时候师傅才叮嘱过他凡是不要太过执着,怎么刚说完就给忘记了。
北边生活的人似乎要比南边要彪悍,看看他们虎背熊腰的穿着,结实的身材相比之下小游儿觉得自己是发育不良的小孩,师傅虽然不若他们彪悍,可总能在气质上扳回一城,难怪一路上那些姑娘媚眼都不扫一个过来。
“师傅,这个面具你喜欢吗?”小游儿牵着马拿起小摊上的老虎面具在无尘面前比划着。
“胡闹。”无尘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师傅,你等等我。”
他们经过一个陶艺摊前,小游儿目光被吸引了,他蹲在仔细观看“师傅,你看这是四方神shòu的泥人耶。”那惟妙惟肖的手工制作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眉目神qíng都入木三分,看着泥人就会有一种错觉,这人是不是见过四方神shòu?
无尘首先主意到摆摊的小贩,是一位年仅十五六的男孩。
“小兄弟,你这泥人捏的真好。”小游儿忍不住夸赞道。
“这是我的爹捏的,大人买几个吧。”
小游儿果断拿下四大神shòu,他们离开了小摊后坐在湖边的凉亭上乘凉,小游儿玩着买来的泥人,无尘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游儿手上的东西。
“师傅,你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小游儿再神经大条也终于察觉到师傅的异状,他看着师傅问道。
“捏造这些泥塑的陶艺人恐怕不简单。”
“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有古怪?”小游儿挨着师傅坐下,好奇的问道。
“四方神shòu的形态早有流传,凡人会捏造并不奇怪,但是玄武的背上曾经受过天劫,这一道痕迹雕刻十分细腻,若不是深谙个中渊源他捏造不出来。”
“师傅,难道这个捏泥人的人知道四方神shòu的事qíng?”小游儿炸毛了不敢相信他们刚到北边城镇就这么好运。
“恐怕知道的你还要多。”
什么嘛?师傅一天不损他几脚心里不慡是吧?小游儿小小不乐意的别过头。
“跟着那个少年。”无尘注视到那个摆摊的少年,严肃道。
“我知道了。”小游儿暗中施了一道符落在那少年身上,只要一有动静他们立马就可以知道。
“小游儿。”又是静寂了半刻,无尘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事,师傅?”
“为师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如何冲破血阵的?”小游儿没想到师傅会有此一问,半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怎么办?要将魔阎的事qíng说出来吗?
“当年的你的族长断不会告知你过多关于血阵的事qíng,更别提解咒的事qíng,你能靠自己的能力冲破血咒实在是难得。”
“我……我也是因缘际会中才发现了解咒的方法,因为我在上山的时候遇到了树妖,后来是螭龙救了我,螭龙我知道它是世间一切神药的原材料,所以我知道它的血可以破,可是我们罗仙族已经伤害过它一次,我不能再伤害它第二次,那个时候我就想用自己的血。”
“原来如此。”无尘点点头,继续说道“手伸出来。”
小游儿乖乖伸出手臂,无尘为他诊脉。
“动用神之血解血咒,以血制血,这不是你能想到的方法,你体内神血耗损却又复原了九成,如果不是有人在为你护法,你不可能爬得上山顶。”
师傅这也太神了吧?小游儿倒抽一口冷气,他低下头。
“魔阎他帮了我。”终于在师傅神威之下,他弱弱的道出实qíng。
“魔阎?”无尘眼神骤变犀利。
“是的师傅,魔阎突然出现然后他就救了我,还教会我解血咒的方法。”
“你知道他为什么救你吗?”无尘的眼神复杂难料。
“其实我也很奇怪,按理说他不可能帮我,我们之前有过节,我的血剑就是他夺走的,所以这次他出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魔界的人城府很深,即使他们对你示好,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也要保持三分清醒。”无尘脸色微变,看来小游儿还不知道魔阎的真实身份。
“师傅,弟子知道了。”小游儿松了一口气,还好师傅没有大发雷霆,否则他估计又要被丢到幻境里接受各种非人的历练了。
可是还有一点是小游儿不明白的,他始终猜不透血剑为什么会被魔阎夺走?都说那是一把神剑认主,不会被非主人的人控制,可是它又确确实实被夺走了。这对小游儿而言始终是一个难解的迷,他正想问问师傅是为什么,而师傅已经在打坐了,无奈他只好坐到凉亭的另一端静静的看着湖面开始打盹。
不知何时日落西山,小游儿腰上的铃铛声摇起,他猛然惊醒但见那陶艺的小摊主正担着担子在眼前经过,他正想叫醒师傅,而无尘却早在他睁眼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师徒两人相互jiāo换眼神,迅速越上马背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小摊主身后,离开了北城,那少年的家似乎住在里城镇很远的地方,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那个少年嗖的一下不见了,小游儿吓了一跳,御马上前“师傅,那少年不见了。”
“在这边。”无尘领着他往左侧走,果然不一会儿便看见一户人家,一白发老翁坐在院子里左腿已经不见了,但是他依旧乐呵呵的在制作陶艺,一个个活泼乱跳的泥人便出现在铺好的木板上。
“爹,我回来了。”少年卸下担子,走到爹爹身边。
“回来就好,我去给你做饭。”老父说着就要拿着拐杖起身。
“不用了,爹爹。”少年将父亲按在椅子上“你继续捏,孩儿去做。”少年走到院子一边的炉灶边利落的生火还不忘说道“爹爹,神shòu都被买走了,你还得捏几个。”
“好嘞。”老汉慡快的应声,灵巧的双手又开始gān活了。
小游儿看了师傅一眼,发现对方全神贯注的只注视着前方,他也就不好意思开口,安静的看着那老汉慢慢将四方神shòu捏出来。
“木方,有客到快去备茶。”
有客?被唤作木方的少年伸出头错愕道“怎么是你们?”
看陶艺制作看到一半师傅就御马上前了,不得已小游儿也跟着他。
“爹爹,这就是今日买走神shòu的大人。”木方连忙从屋子里端出茶具,摆放在院子里“两位大人现在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跟着自己回家。
“我们是仰慕令尊的手艺,所以特来拜见。”小游儿官腔的打着圆场。
“大人见笑了。”老汉乐呵呵的笑了。
“你的手艺很是神奇。”无尘拿起玄武的泥塑说道“只是不知这道疤痕是如何来的?”
此言一出,老汉的笑容止住了,他开始认真的盯着无尘看。
“这位大人似乎对于神shòu很熟悉。”
“比起它们,我更想听听你的故事。”
从来没有见过师傅也是如此直接的人,小游儿吓了一跳真害怕人家会翻脸。
老汉沉下脸,显然已经被无尘短短的几句话刺激到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第一个要听我故事的人。”
“四大神shòu的形体就算是在书籍上都并无太多记载,而你竟然捏出它们的形状并且连细节都一一刻画,朱雀的翅膀,玄武的背,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想听故事吗?那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我的一条腿就是在那个时候断的,回来之后又要照顾残废的我和还在学走的木方,我媳妇实在受不了就跟别人跑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木方,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爹爹。”木方跪在老汉脚下。
“如今既然你们问起,那么老汉我就跟你们说说吧,这么多年过去,那一幕却依旧活在我的脑海里,好像是昨天才发生一般。”
月色缓缓降下,四人围着木桌坐下,两匹马在院外安静的歇息,大家都没有说话竖起耳朵聆听那年代久远的故事。


☆、戈壁滩下的石室

故事发生在四十年前还是老汉成亲后的第三年,老汉的家族都是从沙漠上迁移来的,因为闹荒灾实在没有食物下肚,所以家族里的男人都出去找吃的,他们的女人便在靠风的下坡搭起帐篷筑起萤火等待着丈夫归来,老汉也辞别了怀胎三月的妻子跟上了大队伍。那一夜天空特别明亮,沙漠上的星辰夺目到几乎要亮瞎人的眼睛,但尽管风景很美,可沿途的人谁也没有兴趣欣赏,大家的心qíng都是沉重的,逃荒这么久以来能吃进肚子里的粮食都已经啃光了,如果再找不到食物,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老人恐怕都会的病,自己的女人也不好受,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到吃的,哪怕是遇到猛shòu也要将它擒下。
不知道在沙漠里走了多久,前方领头的男人手一扬大家立即停下,忽然有人大喊。
“火把举起来,cao家伙准备,我们遇到láng群啦。”
láng,是沙漠里的神,亦是主宰沙漠动物生死的王。
láng群对他们而言就意味着食物,眼前的láng王虽然健壮但早已瘦的皮包骨,更别说它身边的láng群。
这是一群饿láng,它们的动机跟人一样出来寻找食物。
老汉们围城一圈,大家背靠背,严阵以待。
láng群围着他们,因为惧怕火光所以一直不敢上前,只能朝天嗷呜,突然láng王一声令下,头láng一跃而起发起猛攻。
狗急也会跳墙,更何况是láng急了,那根本就是冲着火把上的,那男人毕竟也是在沙漠里爬摸打滚长大的,岂会不知道láng的危险xing,他火把一挡,左手迅速划去一刀,那头láng腹部受伤倒地不起,血的气味激发了láng群的愤怒,它们仿佛一下子忘记了对火的恐惧,饿极的láng发起狠来简直令人难以招架 ,那是逃荒以来最惨烈的战争,二十头láng最后只剩下不到十只,但是它们却早已酒足饭饱,满嘴血腥的退场,而老汉这边一同出来的兄弟二十人死了两个,被láng咬断手脚的两个,只剩下十六人拖着láng的尸体和同伴往营帐走去,大家的眼神都有对兄弟战死的痛苦与愧疚,可更多的却是对胜利的喜悦,毕竟他们找到食物了,有救了可以活下去了,而领头的男人不知道他们的当中不见了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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