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发出“召唤”的荧光,晏殊青眼眶一热,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没有军令擅动机甲是违法的,更何况是以他现在这样难堪的身份,但晏殊青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义无反顾的按下了cao纵杆――
发狂的烈龙犹如一颗行走的原=子=弹,将周围的一切都炸成了碎片,无数子弹向它袭来,砸在它坚硬的外壳上发出霹雳啪的声响,不仅没有伤到它的皮毛,反而瞬间更加激怒了他。
只听它狂吼一声,凛冽的眸子变成一条竖线,死死地盯着皇帝方向,嘶吼着扑了上来。
滚烫的热风伴随着无数跳跃的火星,摧枯拉朽般席卷而来,眼看整个看台都要陷入熊熊大火之时,烈龙突然痛苦狰狞的尖叫一声,那被层层鳞片腹部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烈龙彻底疯狂了,调转枪头冲着身后喷出一道火光,瞬间浓雾弥漫,而就在这时,一架银白色的机甲却从硝烟中从天而降,有犹如一道不可跨越的铜墙铁壁,挡在了烈龙面前。
“殊青!”
靳恒一下子认出了他,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熟悉的声音,晏殊青没有回头也来不及回头,他怕又一次听到靳恒勒令他停止行动的命令。
扬了扬还冒着蓝色荧光的机甲臂,他仰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说,“小可爱,如果不想再尝尝光shepào的滋味,就收收你的脾气。”
可烈龙此刻早就陷入了癫狂,根本就听不懂晏殊青在说什么,不断冒着血的腹部让它疼得不断嚎叫,几乎不分目标的冲着晏殊青的方向就扑了上来。
足有几十米的巨大尾巴狠狠地甩过来,将晏殊青所在的位置砸了个粉碎,而他却已经灵巧的跃到空中,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烈龙的背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光shepào闪着耀眼的蓝色光芒,卷起层层漩涡,犹如一道离弦之箭,炸开了烈龙后背上坚硬的鳞片,瞬间一片血ròu模糊。
烈龙痛苦的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上来,锋利的牙齿擦过机甲,发出刺耳的声音,火星四溅,就在它准备把晏殊青咬碎的瞬间,银色左臂幻化出一把锋利长箭,狠狠地刺穿了它的上颚。
鲜血泼洒在灵鸠身上,让晏殊青一眯眼睛露出一抹颇有些邪气的笑容,“小可爱,你还真是学不乖。”
话音刚落,机甲腾空而起,一把长剑竟直接将这只庞然大物拽到了天上,qiáng大的重力死死地拖住烈龙沉重的身体,硬生生撕裂了他一整张嘴。
只听“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它痛苦的抽动着,目光突然瞥到看台上的皇帝,不知受到了什么暗示,竟撑着最后一口气一下子扑了上去。
可当它锋利的爪子差一点就要撕碎皇帝的瞬间,晏殊青对着它毫无庇护的腹部扣动了扳机――
鲜血喷涌出来,烈龙抽搐了几下,最终瞳孔一扩,犹如一座大山轰然砸在了地上,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一时间整个会场死一般宁静,只剩下耳边燃烧爆裂发出的噼啪声。
盯着地上的烈龙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彻底咽气了之后,晏殊青这才掀开头上的保护罩,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会儿等一切结束才发现脑袋都因为刚才剧烈的撞击磕破了血。
下意识的拍了拍跳得飞快的胸口,还没等他回过头来,一只jīng装如铁的手臂就从后面攥住了他的手腕。
晏殊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却陡然对上了靳恒漆黑如夜的眼睛。
他似乎跑的很急,甚至来不及走楼梯,直接就从残垣断壁的看台上跃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
晏殊青知道这家伙多半又要责备他莽撞行事,赶忙说,“没有指令就擅自行动是我不对,但你能不能让我先喘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就被扯进了靳恒的怀里,在下巴撞上他肩膀的刹那,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一众人才从这突如其来的灾祸中回过神来,看到倒在一旁的烈龙尸体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时全都愣在当场。
刚从鬼门关口走了一回的皇帝,这会儿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到底是王者风度,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扫过周围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最终才将目光落在晏殊青那张满脸是血已经分不清五官的脸上。
“靳恒,这位是……?”
“陛下,这位是我的妻子,军部少校晏殊青。”
靳恒gān脆利落的一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震到了。
这个人竟然就是晏殊青……
所以靳恒刚才的话是意思,难道两个人根本不是外界所传的包养关系,而是名正言顺的合法伴侣!?
第41章
“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怎么没告诉靳恒你被朕请到了这里?”
皇帝怎么会知道他没有回复靳恒的信息?
晏殊青心里闪过诧异,接着马上意识到皇帝恐怕在没进这间屋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对他的考验,而他的表现又是否让这位“天子”满意,却一时无法分辨,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半跪在地上,他半伏着身子,恭敬的说,“陛下此前并没见过臣,如果想让靳恒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单独宣臣一个人进宫,更不会在刚才让他一人独自离开,所以臣不能回他的信息。”
皇帝听完这话顿时一笑,看着晏殊青的目光也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你小子倒是机灵,但你知不知道擅自揣测圣意可是大忌。”
听完这话,晏殊青也不禁一笑,勾了勾嘴角,“臣只是以为陛下比较喜欢听实话,而且臣要真像陛下说的这么机灵,能一下子猜透您的心思,也不必在这里忐忑不安了。”
皇帝莞尔,“忐忑不安?怎么,难道你很怕朕?”
晏殊青如实点了点头,皇帝颇有兴味的看着他,“为什么?朕难道有昨天那只烈龙凶残吗?”
这话把晏殊青给问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您没有那只烈龙凶残,但您是靳恒的舅舅。”
说完这话,晏殊青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脸上微微有点发热,对面的皇帝却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在你眼里靳恒的舅舅比烈龙还可怕吗?你这孩子还真是有趣,难怪能跟靳恒那臭小子看对了眼,不过你放心吧,即便朕是靳恒的舅舅,昨天你也救了朕一命,现在你可是朕和军部不少人的救命恩人呢。”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那双与靳恒极其相似的深邃眼睛半眯着,眼角苍老的纹路簇在一起,露出颇为慈祥的神色,完全与方才那个杀伐决断开枪打人的王者大相径庭。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晏殊青感到一丝不安,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诚惶诚恐道,“昨天事发突然,臣恰好身旁有能开的机甲,这才赶上了时机,其实就算没有臣,在场这么多的同僚兄弟也一定会护陛下周全,臣只是捡了个大便宜。”
“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人会怎么做是别人的事,而朕和在场这么多人只看到了你一个救命恩人。”
说着皇帝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笑着说,“有话先坐下再说吧,你不必紧张,今天朕把你宣进宫,只是想见见自己外甥的对象,顺便跟你随便聊聊而已。”
如果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又为什么要避着靳恒?“随随聊聊”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真的太难判断了……
晏殊青不好再说什么,压下心里复杂的qíng绪就坐了下来,皇帝也果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轻松的跟他聊起了家常,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晏殊青全都如实相告之后,他端起一杯光脑帮他自动续得热茶,轻轻地啜了一口,随意的问道,“听说你和靳恒是军校的同学?”
晏殊青点点头,“对,我们是同级同班。”
“这么说你们当时就在一起了?那算算时间也不短了,至少五六年了吧。”
晏殊青被这话狠狠呛了一下,顿时脸上一红,虽然现在他把靳恒追到了手,但也无法想象五六年前两个人那么水火不容的qíng况下,在一起会是个什么画面,更何况在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长辈”面前讨论这种事qíng,实在是太尴尬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摆了摆手,“没、没有,我们是三个月前登的记,之前只是普通的同事。”
“哦?”
皇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竟然只有这么短时间吗,看你们在外面沸沸扬扬闹得那么大,我以为至少在一起很久了呢。”
这话他说的意味深长,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却让晏殊青心里陡然一紧,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见他沉默,皇帝挑了挑眉毛,“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朕说的不对?”
“这几天哪怕是在这皇宫里,朕都能到处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如今你们也算是人尽皆知的大红人了,哪怕平时那些不关注军事领域的人,恐怕也知道军部有两个谈恋爱的军官了,晏殊青,你这几天可真是让军部大出了一把风头,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最后几个字说出口的瞬间,皇帝的眸子陡然yīn沉下来,晏殊青不禁暗自苦笑一声,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反而落了下来。
他就知道皇帝避开靳恒把他单独约在这里,还让他在幕墙后面看了那么久的好戏,绝对不会仅仅是跟自己聊聊家常而已。
起身站起来,他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垂下头说,“臣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臣个人的私事牵连了一整个军部,的确是事实,臣愿意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军部的名声已经毁了还能怎么承担?”
皇帝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沉声道,“如今只是因为你服从者的身份,军部就受到民众这么大的质疑,要是让他们知道靳恒为了你甚至不惜滥用职权,造成一死三伤的后果,你说民众会怎么想军部,怎么想朕这个皇帝?”
晏殊青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舆论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自己早晚逃不过这一劫,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收军部下达的处罚令,可他没想到真正处罚他的人会变成皇帝,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难受的不是自己即将面对处罚,而是没能跟靳恒的家人好好相处,就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
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臣愿意自动请辞,永远离开军部,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陛下还可以把臣送进监狱或者……或者直接崩了臣的脑袋。”
皇帝眯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一扬眉道,“不趁着现在朕还没下令之前开口邀个功?毕竟昨天你救了朕的命,你有什么请求先提出来,朕不会连这点颜面都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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