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珠子,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某个角落里,不动也不动,而倘若我想不起此事来。或许它就会一直留在这儿,直到我哪天儿闲来无事、整理把包囊的时候,放才能给重现光明。
我真的不记得,这颗珠子是什么时候被我留在八宝囊中的了。
当时的战斗已经激烈到了极点,而后我又相继被黑化夫人和小药匣子给坑了,怒急攻心。哪里还会想得起这事儿来。
不过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来历,关键的一点在于,此时此刻,它的确是出现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灼灼其华。
这玩意既然能给承载着小黑天的化身,肯定也可以装下我的意识。
只不过,到底是如何做呢?
我不懂。
不过这个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顶级道门,茅山关于各类法门和手段的记载却都在藏经殿中放着,我在闭关之前,就已经运用了我议事长老会的身份,从里面借了十几本相关的典籍和前人笔记。悉心研究。
我足足看了三天书。
第一天在大概浏览,将所有书里面的内容做一个大致评测,挑选出有用的内容来。
第二天在删减。
第三天,我终于将所有的内容都印入了脑海里,然后将这些东西在心中融会贯通,剩下的事qíng,就是悟了。
我单手托着碧落魂珠,苦思冥想,又是三天。
修行当真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只要真正静下心来,仔细地感受那里面的快乐。就会发现一件事qíng,那就是时间当真不够用。
我觉得我倘若能给如许多苦修士一般,对壁枯坐大半年,或许能给直接将这碧落魂珠给炼化为分身。
然而此刻却不行,我还有很多事qíng,需要去做,无数人对我抱着许多期待。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qíng,那就是尽管我不能够名义上成为小颜师妹腹中婴儿的父亲,但还是希望能够见证着他,或者她的出生。
这些事qíng,使得我不能沉迷于修炼之中去。
不过我在脑海中却大致地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掐出一段神识来,融入其中,让那碧罗魂珠像婴儿一般,迅速地成长,从而成为另外的一个我。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将心魔给彻底地祛除神识之海。
我将会成为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
而不是牵线木偶。
但是,实现这一切,它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我却等不起,唯有将其作为一个长远的计划来考量。
而经过这些天的参悟,我还明白一件事qíng,那就是不但碧落魂珠可以承当我的化外分身,像饮血寒光剑这般与我常年一起同息共命的法器,也能给成为灵魂的承载体。
然而当我的手掌摸到它的剑柄之时,却感受不到它那天杀了康克由的qiáng大。
魔剑依旧是魔剑,唯一的区别是它似乎比往日里更加的沉重。
但它并不会飞,也不会如心魔附体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qiáng烈的杀戮之意,或者说,它此刻依旧不是飞剑。
它有着自己的剑灵和魔xing,但只有在心魔临体的时候,方才会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来。
我与此间相伴超过二十年,但是却抵不住心魔拿着的那短短几分钟。
臣服qiáng者,并非只有人类才会这般做。
不过尽管如此,在吸收了康克由化神之体那大部分的jīng华之后,饮血寒光剑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次进化,成为了一件让人感觉到心qíng沉重、望而生畏的魔兵。
我先前去见南南,一件主要的事qíng,就是想让他帮着做一件可以稍微遮掩凶光的剑鞘。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闭关,我已然将南洋一战的收获、感悟和得失都弄得比较透彻了,在没有最快方法将碧落魂珠给炼化的qíng况下,只有离开了修行室。
门口守着两个小道士,瞧见我出关,朝着我拱手为礼,然后回去通禀。
很快,就有许多人想要来见我。
尽管南洋一战成名,名气直追茅山掌教陶晋鸿,不过我却晓得,在暗处,可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呢,也不敢有太多的傲气,这些天也是将那些人的热qíng给搁置凉了,现在却是都见过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qíng绪来。
如此làng费了整整一天,然后有道童过来传信,说杨话事人想要拜见我,不知道有没有空。
杨知修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并不算太久,架子也摆得极低,这样的态度让许多人都为之称赞,觉得他是平易近人,然而我却晓得一点,这个整日笑眯眯的家伙,并不是什么好鸟。
茅山之上,鱼龙混杂,从来都没有和光同尘过。
或许有,也不过是矛盾掩藏过深而已。
对于杨话事人的亲自拜访,我并没有表现出太激动的qíng绪来,此时此刻的我,混迹官场快三十年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到过,倒也生不出士为知己者死的那份慷慨来。
双方本来就不是很对付,这是有着历史原因的,此刻脸上挂满虚假的笑容,在这里说着客套话,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qíng。
彼此笑盈盈,不过都只是伪装而已,也说不出什么太多营养的东西来。
杨话事人问我事后的打算,是否有留在茅山帮着主持大局的想法,若有,他力邀我与其一起奋斗,希望借重我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的经验,振兴茅山。
虽然对方说得qíng真意切,不过我也知道只是在试探。
而我没有跟他有着太多周旋的心思,直接告诉他,我休息妥当之后,很快就准备回京履职了。
对于这事儿,杨话事人表示了遗憾。
深深的遗憾。
我出关之后,在茅山并没有待好几天,本来想跟小颜师妹好好聚一下,以解相思之qíng,而在于杨话事人的会面之后,却终究还是搁置了。
我不想因为一时欢愉,让小颜师妹太受人注意,破坏了尘清真人的计划。
今日之茅山,在非以前的茅山了。
离开茅山之后,我去南京与南南会面,领取了一部分成品,包括两幅jīng心pào制的龙鳞甲,以及一副龙蟒犄角制作的剑鞘。
那龙鳞甲且不说,这龙蟒犄角,看着朴实无华,就好像是一根枯木所制,不过却是内有乾坤。
也只有此物,方才能给罩得住饮血寒光剑这个时候的凶煞之气。
带着诸般物件,我返回了京都。
从机场的特殊通道出来,我连家都没有回,就叫了出租车,直奔总局,将之前从装备处那儿领取的东西,给jiāo还回去,并且回到单位报到。
而我跟宋司长jiāo流还没有超过五分钟,他桌子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就响了起来。
宋司长苦笑着摊开双手道:“估计是王总找你,这些天他可一直在念叨你呢。”
一接,果然就是王总。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那栋苏式小红楼的王红旗办公室,见到了这个让人敬佩无比的老光头。
“日你先人板板,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见到我的第一面,老头儿再也没有安稳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而是激动地冲到了我跟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臂膀,不停地摇动。
王总虽然是东北人,但是在西川带过一段时间,还曾随同百万川军奔赴前线,西川话说的格外溜。
被总局第一人这般的称赞,我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我若是太过于张狂,难免会给人不稳重的印象,而倘若是云淡风轻的谦虚模样,在王总面前,似乎又有些装bī过头了。
想了一想,我还是应付了一下之后,将当日发生的qíng况给他讲了仔细。
当然,该有的chūn秋笔法,我自然晓得如何叫做详略得当。
听到我讲出的这些诸般周折,王总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给我指出来:“秦鲁海此人,本是龙虎山道士,算起来还是当代张天师的师叔,后来被逐出了龙虎山之后,加入了邪灵教,却是十二魔星之中的秦魔!”
什么,秦伯居然也是十二魔星?
第四章 悠闲生活不多
在此之前,我晓得秦伯在解放前曾经是国府第一高手尚正桐的手下,名列将军之职,出身是龙虎山天师道。而瞧见他与依韵公子的关系还算不错,隐隐间也能给感受到他也许跟邪灵教,似乎牵扯着一些关系。
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看到问题,早已没有那般的偏激,也不会是非黑即白的极端世界观,所以在与他们同生共死之后。便没有再多细究。
然而我实在没想到,秦伯不但是邪灵教的十二魔星之一,而且极有可能是名列前茅的那几位。
王总告诉我,秦魔在邪灵教中的地位,有点儿类似于闵魔,都属于一方豪雄,听调不听宣的那种,至于实力,或许两人不在伯仲间。
这两个同样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魔星,属于邪灵教之中的异数。
或者换一句话来讲,那就是说。邪灵教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张皮,时局若是对他们有利,那便穿上魔星的这件衣服,而倘若不合时宜,所谓的魔星身份。就不知道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了。
就好像是球队里面qiáng力的外援。
听到王总跟我解析这里面的复杂关系,我长叹了一口气,也终于知道当初那弥勒为何会那般费心力地打压闵魔了。
不过就是怕尾大不掉。
只不过,就实力上来说,秦伯真的能够跟让人印象深刻的闵魔并肩而立么?
若是如此,他在dòng里萨湖畔,难道是有在隐藏实力?
我心中浮现出了许多不好的联想来,而这时王总又叹道:“秦鲁海隐居在香港,这件事qíng其实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不过一直没有动他,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我摇头。说不知道。
王总告诉我:“尽管身列十二魔星之位,不过总体上来说,他的立场还是偏左的,当初邪灵右使屈阳提议邪灵教加入抗日làngcháo,出来第一个响应的魔星,便是此人,而他也的确做了许多名副其实的实事,甚至被认为是屈阳在邪灵教中最大的助力,王新鉴对其视若眼中钉、ròu中刺,屈阳被谋害之后,王新鉴数次想要拿下秦鲁海。结果因为他身在军中,又来又移居香港,方才作罢,而他也正是邪灵教分裂运动的导火索之一……”
邪灵右使,屈阳?
听到王总讲起往事,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来秦伯竟然还有这等的历史渊源,如此看来,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咯?
对于我的话语,王总摇头,对我说道:“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只在于立场的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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