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_南无袈裟理科佛【完结+番外】(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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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的话语,陆一变得十分惊讶,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嘿然笑道:“陈老魔,你不要以为你杀了小佛爷,就能够挑战天王左使,实话告诉你,这世间唯一能够杀死他的,唯有天劫雷法。”

  天下之间,再无对手?

  王新鉴真的已经走到了那样的地步?

  我想起当年我拜师茅山之时,曾经跟我师父陶晋鸿对峙过的王新鉴,怎么看,都瞧不出他有那种“会当凌绝顶”、天下无敌的气势啊?

  是这些年来他已然成长得不可超越,还是陆一在chuī牛bī?

  我不知道。

  陆一在嘲笑完毕之后,瞧见我一脸认真的表qíng,这才缓声说道:“你若是真的想要找死,我倒是挺愿意帮你带个口信的。”

  他的意思,是想让我放了他。

  我能放了他么?

  此刻的我,最想做的,是将这个混账小子给杀掉,免得野火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

  但是我看了一眼他,微微地点头说道:“好!”

  在陆一满脸惊愕的表qíng之中,我咬破了中指,然后朝着他的脑门猛然拍了一下,那家伙应声倒地,而我bī出来的那滴jīng血,则渗入了陆一的身体之中去。

  通过这滴jīng血,我能够感应到他具体的位置,所以他的那条狗命,我随时都可以收回。

  如此,便不急于一时。

  这法门,却是我在炼制碧落魂珠这分神之时,所学到的新手段。

  陆一倒下之后,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青山界这片林子,有一些yīn森,跟别处不同,陆一从黔阳一路逃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王新鉴却是隐居在这儿?

  我跃上了树林之上,瞧着四处静谧的林子,莫名就是脑dòng大开,思绪开始延展了出去,越发地感觉到这一处地方的格局非同凡响,观之有一种宛如龙脉的趋势,不过又仿佛被截断了一般,衰败多年。

  我越看越有味道,不过这观风止水的功夫到底有限,也瞧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过了一个多钟,昏倒在地的陆一终于爬了起来,左右一看,揉了揉脑袋,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难道,真的是梦?

  陆一停留在了原地,似乎想了许久,还检查了现场,四处打量。

  有着遁世环在,他自然是瞧不见我的,不过他到底不是那般天真幼稚的人,知道我肯定是有出现过的,至于为何又消失无踪,肯定是别有所求。

  难道是……yù擒故纵?

  我在树林之上,隔着摇曳的树枝,远远地瞧着陆一停留了十几分钟之后,慌忙奔走,却并没有跟着过去。

  真正的qiáng者,从来都不会计较分毫,现如今,陆一已经被我控制了,那么就等着他这颗棋子,给我的计划做贡献吧。

  我罕有使yīn谋诡计,并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为之。

  不过谁若是真的惹急了我,那就好好等待我的黑手吧!

  第七十九章 星垂平野阔

  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监控或者跟踪,陆一这小子醒来之后,却是在青山界的山林里打了两天的转,失踪都不肯离去。

  他不是傻子,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qíng。也猜到了自己身上已经被下了手脚。

  然而实际上,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因为我行事,从来都是靠的阳谋,光明正大的谋算,只要是他还爱惜自己的xing命,不停止与邪灵教的接触,他就始终会变成一个明亮的诱饵。

  我一点儿也不急,盘腿在这yīn森而又充斥着灵气的青山界中,缓缓地修行着,三十六周天,徐徐推动。

  与弥勒的一战,对我的修为提升并不大。但是却让我的境界更上了一层楼。

  简单的说,我已经拥有了qiáng者之心。

  何谓“qiáng者之心”?

  其实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平常心,无论是面对着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畏惧、害怕和彷徨,都会充满着信心,知道怎么在高速的变化中找寻到最适合的手段,将敌人给击溃。

  正是拥有着这qiáng者之心,所以我才能够击败白云观主人海常真人。才能够平静地对待所有事qíng。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并不是说我狂妄到天下无敌,要知道,当你站得越高,越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越会有那敬畏之心,晓得在这世界的黑暗之处。到底潜伏着什么样的恐怖。

  然而那有如何,对方就便是再厉害,我不是还有剑么?

  就是这样的心态。方才能够称之为“qiáng者”。

  我不慌不忙,如耍弄老鼠的猫一般,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陆一,品味他的恐惧和惊慌,看着他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突然间想起一件事qíng来,那就是我们平日里经常信仰的神灵,是否也会如我一般,在九天之上,如我一般,这样看着大地之下的芸芸众生,然后品味着这种偷窥者一般的快感呢?

  我见过神,也跟所谓的“神”jiāo过手。知道这些与我们并不处于同一维度的家伙,其实不过是比我们qiáng上太多的生物而已。

  唯一遗憾的,是我只见过邪神的分身投影,并不确定所有存在的神灵,是否都是这样的德xing。

  又或者说,其实还是有中立善良、心怀美好的神灵。

  比如我们符咒之中,所祈祷的那些道教先贤一般。

  当我考虑到这个世界构成问题的时候,陆一终于待不住了,以他的视角来看,四下无人,此刻的他无疑就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就算是他一辈子都在这山林中晃dàng,说不定也不会有人理会他。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离开青山界了。

  沉思了两天的陆一离开青山界,然后翻山越岭,潜入湘湖省,再然后改头换面,折转向北,一路走到dòng庭湖。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对于这一点,他似乎也知道,所以基本上不会跟任何人联系。

  这一场长途跋涉,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我与陆一之间的博弈,两人比拼的,不但是手段,而且还有耐心。

  或许陆一会觉得像我这般日理万机、诸事繁重的“大人物”,未必会有时间一直跟着他,事无巨细,总会有时间逃脱离开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我并没有把这当做是一场辛苦的追逐,而是一场心灵的苦旅。

  一路当年huáng河口一役之后,我辞去所有的职务,用脚步丈量天下的土地一般。

  我的qíng绪无比轻松,而陆一则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重。

  qiáng大的压力让他变得无比憔悴,每一天都在猜疑和恐慌之中度过的,食不果腹,有的时候甚至在睡梦中惊醒,然后整宿整宿地失眠。

  他甚至会突然一下子呼吸不畅,浑身抽搐。

  在他的心中,我或许已经成了魔,像山一般,重重地压着他,让他难以释怀。

  在十天之后,陆一终于忍不住了,在荆州一处茶馆里,与人接头。

  他似乎是想要传递些什么消息,而这一切则都被我收入了眼底,紧接着那茶馆老板将他给带到了单间里去,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打扮得很像陆一的家伙,从茶馆里离开。

  我没有动。

  这是陆一在试探身后是否有人在跟随的伎俩,而一直到了入夜时分,他终于出来了,一路前往荆州轮渡的码头,上了一艘小船。

  陆一乘船,沿着长江,一路往上,从荆州出发,过枝江、宜都,一直靠近了宜昌的江道水域。

  这一路,他都在不断地折腾,想要试探出自己是否被人追踪。

  然而他一直都没有办法知道。

  我一直都在,远远地感应着他,不言语,不参与任何事qíng,就仿佛一个孤独的观察者。

  在离开青山界的二十四天之后,某一天夜里,陆一突然消失不见了。

  在大江之上。

  所谓的消失,并不是说看不见人影,而是指我已经感受不到注入在陆一额头之上的那滴jīng血。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qíng形,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进入了一处dòng天福地里,到了另外的一处世界和空间。

  除此之外,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因为即便是像遁世环这般的神奇之物,也隔绝不了我对于jīng血印记的感应,只有像dòng天福地这样完全隔绝于世的小千世界,方才能够遮掩住他从jīng神层面里散发出来的气息。

  对于陆一的突然失踪,我并没有任何意外。

  这其实是在我的谋算之中的。

  我最担心的,并不是他的消失,而是要万一这小子突然开窍了,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起了小日子,那我可真的就有些傻眼了。

  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他,对吧?

  所幸的是陆一的心中还是存着侥幸,觉得自己的身后未必会跟着有人,而且即便是跟着,也有人能够救他。

  他不甘心一辈子隐姓埋名,再说了,他也过不了普通人娶妻生子的日子。

  不是说他不甘于平淡,而是身体没有那个功能了。

  人一旦失去了希望,就会选择冒险。

  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能够搏一把的事qíng,像他这样的赌徒,怎么可能不上钩呢?

  在确定完此事之后,我立刻通知早就准备好的林齐鸣,对荆州市郊那个茶馆,进行了突袭,很快,我这边得到了回馈,行动组在这巢xué之中遇到了八名邪灵教徒,其中五人试图反抗,被当场击毙,而另外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其中那名茶馆的老板,受了重伤,不过最终还是被控制住了。

  场面这般激烈,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也由此可以知道,这个茶馆绝对是一条大鱼,要不然不可能反抗得这般激烈。

  还好布鱼、小白狐儿等人也参与了这一次行动,在人手方面,倒也不会太吃亏。

  审讯工作在当夜进行,而我则望着茫茫江水,陷入了沉思。

  很明显,在这大江之上,某一个地方,藏着邪灵教的重要据点,甚至是老巢。

  万万没有想到,邪灵教这么一个诞生不过百年的组织,居然会拥有自己的小千世界,这实在是让人太惊讶了。

  要晓得,尽管邪灵教当年有横扫一切的气势,但是这世间灵气充裕的dòng天福地,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各个宗门教派给瓜分一空了,哪里还有残留。

  也只有如此,方才能够瞧得出当年那沈老总的雄才大略来。

  只可惜那人便如流星一般,在最辉煌的时候,却一划而过,只留给许多余晖,让后人“敬仰”。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事儿对比起弥勒来,其实也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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