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上)_南无袈裟理科佛【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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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汽车站”、“火车站”的时候,语气重点加qiáng了一下,而到了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不再多言,转身就要离开了。

  我满腹疑惑,别说有经验的老警察,就算是稍微有点脑子的普通人,也能够瞧出我们三人不对劲的地方来,这个男人应该也是瞧出了我们的身份,为何却没有动手抓我们,反而是给予了友善的提示呢?

  我能想到,师父自然也感觉到了,望着转身离去的那男人,出声问:“嘿,朋友,怎么称呼?”

  男人回头,露出阳光的笑容:“滕晓。”

  说完他便离开了,因为有着大巴的其他人,以及跟随的警察在,我师父并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警察检查过后,大巴继续行驶,等到开远了,我这才低声问师父,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有意考校我们,瞧了一眼老鬼,问他觉得如何?

  老鬼思索了一下,说那个滕晓应该是认出了我们的身份,至于为什么不马上动手,我觉得有两点原因,第一可能是顾及到车上其他乘客的安危,不便动手,另外则是考量到双方的实力差距,未必能够胜得过我们,于是就故作不知,隐忍了下来……

  我听到,下意识地一阵慌,说若是如此,他们肯定会派着车在后面跟着,等到合适的时间,就会马上动手的。

  我师父却摆了摆手,冲着我们说别紧张,安心睡,等快到车站的时候,提前下就是了。

  老鬼有些奇怪,问为什么?

  师父看着我们,叹气,说你们两个不要因为自己的遭遇,就觉得“洪dòng县内是无好人”,实际上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罗金龙以及他那局长爸爸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刚才那人的确是认出我们来了,但人家出任务,不过是应付差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着猫腻,所以才会好心提醒我们的。

  老鬼有些疑惑地问,说师叔,你就这么确信那人是真心帮助我们的?

  师父嘴角一撇,说老子活了一百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听到师父的讲述,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感觉不再那么憋闷,而尽管老鬼并不太相信师父的判断,不过绷紧的身子还是放松了一些。

  我们乘大巴前往,前往最近的城市桂林,在城区边缘的时候就下了车,找了个路边小店吃饭,紧接着师父就带着我们去附近的电线杆和墙角边儿溜,在一片小广告里面找办假证的电话。

  我们不可能总是遇到像滕晓这样的好人,所以该准备的,还是得弄一下。

  我们所有的开销都是师父出的,也不知道他刚刚从牢里逃出来,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钱。

  通过街头小广告,我们顺利联络到了街头办证的人,不过因为是身份证的关系,所以对方需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够出货,我们不得不在桂林待上一晚。

  当天我们住在一家不用身份证的小旅店里,商量起接下来的事qíng。

  师父想临死之前,再见一次他师兄,也就是老鬼的师父一眼,不过老鬼说的那个地方,十分危险,如果去了,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得做一些准备。

  之前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两人有过几次讨论,最后的结果是老鬼想要回家一趟,安排一下家里的事qíng,而因为他家就是地处苗疆,可以顺便调查一下我肚子里面的蛊胎,所以师父觉得可以一起解决。

  说到这里,师父问我,给我肚子里面下妇人蛊的那个前女友,具体住在哪儿。

  米儿跟我jiāo往的时候,很少有提及家里面的事qíng,我几次提问都被她含糊其辞地避过,有一次开玩笑说要看一下她的身份证,结果她还生气了,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我只知道她来自湘黔边界的苗疆一带,至于具体是哪儿,这个还真的无从说起。

  师父十分无奈,问我有没有办法查到?

  我想了一下,说公司的人事档案里面应该有,我可以找朋友查一下。

  师父想了一下,点头说可以。

  我到附近找了个公共电话,打给我公司一个玩得很要好的同事江友,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十分吃惊,问我去哪儿了,还告诉我,说警察来找过我两次,都没有人知道我的下落。

  我让他别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米儿的地址。

  江友不是人事部的,不过说可以想办法。

  我跟江友是一个部门最好的同事,同期的实习生,所以我对他还算是比较放心,应该不会出卖我的,而等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打电话过来了,告诉我,米儿入职时填写的地址资料是广东的,而她的籍贯,在贵州省雷山县。

  我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师父听到,突然笑了,说如此说来,我们得去传说中的千户苗寨拜访一下了。

  千户苗寨,在雷山?

  我突然想到了当初罗平说的话——他对我讲,蛊胎这种蛊术,只有正宗的苗蛊三十六峒之一的西江一脉,才懂。

  第035章 千户苗寨

  次日,得到三张假身份证之后,我和便宜师父跟着老鬼,去了一趟他的老家。

  贵州省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

  听这名字就知道,一般在这种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什么“屯”、什么“寨”、什么“司”,都是明朝那个时候汉家官军过来镇压作乱土司时留下的屯兵所,那时苗侗作乱,可杀了不少人,也留了不少兵,不过几百年过去了,现在都是民族融合,不过那彪悍的民风,就一直留下来了。

  老鬼告诉我们,他们村解放前出过好几个大土匪,整个湘黔附近都有名。

  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神婆。

  可惜死了。

  老鬼的真名叫做闻铭,然而一个名字叫久了,我都已经有些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便仍叫他老鬼,而闻铭现在也不太想跟过去关联,所以也挺喜欢这个名字。

  他说能够让他认清楚现在的处境,以及想起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他帮助的师父。

  我们在闻铭家里并没有待多久,我甚至都没有露面,便在第三天中午离开,前往并不算远的雷山。

  雷山就在晋平的西边,相隔并不算远,不过这儿是高山丘陵地区,高速未通,那盘山公路走得那叫一个让人崩溃,周周转转,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方才到达雷山县城里。

  都说家是最好的加油站,回了一趟家,原本显得有些yīn沉的老鬼,整个人都有些jīng神焕发起来,而他身上的伤势也在逐渐的好转,之前被银十字架cha入心脏所受到的巨大伤害,此刻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恢复,唯有那脸色依旧惨白。

  这儿是老鬼的老家,他最是熟悉,下了车,他告诉我,说现下的西江苗寨,已经被开辟成了旅游景点,掺杂了太多功利的东西,未必能够找得到什么我们想要的。

  我们在车站外面商量了一下,如果就这么彪呼呼地找上门去,即便米儿曾经在这儿过,也未必能够有什么线索。

  一般来说,养蛊为祸之人,都是离群而居的,我们这里没有当地的熟人,基本上很难办成什么事。

  就在几人犹豫之时,却有人凑到了我们的跟前来,冲着老鬼打招呼:“闻铭,是你么?”

  老鬼扭头过去,瞧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子,正一脸惊喜地冲着他打招呼。

  老鬼瞧见这女子,也有些奇怪,说牛娟,你怎么在这儿?

  那女子开心地说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哎呀,闻铭,你看你出去这么多年,都不跟我们这些老同学联系,我大学毕业之后,回家考试,被分配到西江镇的党政办公室里了,我们有一个同学QQ群,你不在里面么?

  两人也是久别重逢,寒暄了一阵,我这才晓得这女子是闻铭以前的高中同学,现如今在这边一乡镇的党政办里面当一个gān事。

  牛娟是跟领导来县里面办事qíng的,领导中午有安排,就不管她们这些小兵篓子了,她正找地方对付呢,瞧见闻铭,就非拉着他一起,找个馆子叙旧。

  我能够感觉得到,老鬼这人自从血变之后,就不太乐意跟之前扯上联系,对于这女子的热qíng,多少也有些敷衍。

  不过我那便宜师父听到,却两眼冒光,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同学,那还是得多联系的,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便宜师父发话了,老鬼也不能驳了对方面子,于是便应了下来,帮我们介绍了一下,说都是朋友,然后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gān净的馆子。

  老鬼话语不多,但他那同学许是在政府的缘故,十分热qíng和大方,而我那便宜师父也挺能胡诌的,说自己是华南一挺有名的画家,同时也是一名民俗学者,是特意过来这边取景,以及了解风俗民qíng的。

  至于我,则是个小跟班,徒弟兼做书童。

  老头儿别看在牢里脏兮兮的,如同乞丐,但稍微一收拾,再弄了一不知道哪儿搞来的长袍子,仙风道骨,还挺有艺术家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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