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上)_南无袈裟理科佛【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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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抱头,回过身,结果瞧见黑暗中冲出了一个身影来,一脚就将这个家伙给踹飞了去。

  啪!

  清脆的枪声在夜空中格外响亮,我感觉jú花一紧,浑身绷得僵直,还以为自己中弹了呢,而这个时候,那个黑影带着腾腾的热气冲到了我的跟前来,一把拽住了我,焦急地喊道:“愣着gān什么,赶紧走啊?”

  来人却是老鬼,我恍惚的神志终于清醒了一点,发现他抓着我肩膀的手掌上面,全是鲜血。

  我跟着他一起翻过了墙,朝着侧面的树林子跑去。

  我一边跑,一边问他受伤了么?

  老鬼告诉我,说是,不过他身上,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的,倒也不吃亏;我又问我师父在哪里,老鬼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被留在那里了。

  我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往回去看,却瞧见有十几个黑影翻过寨墙,朝着我们这边追来。

  老鬼拽着我,使劲往前跑。

  他劝我,说王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这个时候回头,绝对救不了你师父的,只是去送死。我们只有逃出去,才有机会救他,你记得他之前跟我们说的话么?

  我使劲点头,说记得,他说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就去江yīn梁溪,找一个叫做一字剑的人。

  老鬼健步如飞,说记得就好,我告诉你,想要救你师父,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响鼓不用重锤,我知道此刻的我,以及老鬼,都不是这苗寨里那个神秘敌人的对手,蛮gān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当下,我们能够逃脱,才是救师父最好的办法。

  两人埋头疾奔,老鬼的速度快得如同林中的一头豹子,即便带着我,也没有耽搁多少速度下来。

  一开始我们还听到身后有密集的追逐声,而到了后来,就开始渐渐稀疏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就基本上甩脱了对方所有的追逐。

  这显然是极不容易的,因为这儿是人家的地盘,他们对这山这水,都分外熟悉,我们完全占不到主场优势,只有靠着老鬼的身体优势在支撑着。

  两人连滚带爬,甩脱了独南锦jī苗人的追踪,又一路疾走,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到了镇子上来。

  这个时候的我们两人都已经jīng疲力竭了,躺倒在镇子西面的一片竹林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躺了一刻钟,多少缓和了一下,爬起来,才瞧见老鬼浑身伤痕累累,左脸的脸颊上甚至有一道从眉骨到嘴角的刀痕,血淋淋的,就像婴儿裂开的小嘴。

  我瞧得触目惊心,捅了捅他,问他qíng况怎么样了?

  说句实话,当时我真的担心老鬼死在这里。

  那qíng况简直是惨不忍睹。

  老鬼伸出脏兮兮的手来,摸了摸伤口,一边呲牙咧嘴,一边苦笑,说没事,我属小qiáng的,命硬,死不了。

  我望着蒙蒙亮的天空,想起这一夜的奔波,yù哭无泪,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鬼趟江湖的时间到底比我多,稍微歇息之后,与我到河边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gān净,然后顺手从农户家弄了一个斗笠来,遮住了脸。

  再接着,他带着我去了镇子里一处印子楼。

  他找到了老同学牛娟,把我们遇到的qíng况告诉了她。

  瞧见鼻青脸肿、满是伤痕的我们两人,牛娟吓了一大跳,当得知了我们的遭遇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相信。

  说实话,若我是她,我也不敢相信。

  不过不相信归不相信,牛娟还是对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不但帮着我们买来了各种药用物品,而且还从微薄的积蓄里面挤出了三千块钱来,给我们备用。

  接着我和老鬼在牛娟的安排下,乘车到了县上去。

  我们在县里等了一天,而牛娟则找到了当地派出所报案,说起了我师父陈老失踪的事宜,由当地派出所前往南刀坡进行调查。

  第二天,我们接到了牛娟调查无果的回复,没有任何犹豫,买了前往江yīn梁溪的车票。

  第044章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在黔阳前往江yīn金陵的火车硬卧上,我和老鬼两人就像落荒而逃的犬,相对而望,心中满是悲伤。

  我们两人从相识的相互提防,到如今这般毫无芥蒂的并肩而战,最大的转机,就在于广西某处监狱之中,与我这便宜师父南海剑妖的相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一直叫做便宜师父的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我黑暗生活之中的一缕火光。

  这唯一的一缕火光,温暖着我几乎陷入绝望的整个心灵,在他身陷敌营之后,我只有和老鬼两人“依偎”一起,相互取暖,才能够抵御中心中那不断翻卷而起的恐惧。

  师父说他即使无病无灾,也活不过百日,这是因为他的命格不济。

  分离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qíng,然而当它提前到来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老鬼,都并不能够完全接受,所以我们便将希望寄托于师父让我们去找的那个人身上来。

  这个叫做一字剑的男人,希望他能够出手,并且帮助我们,将师父给救出来。

  关于此人的身份,我和老鬼也做过猜测,觉得这人或许就是我师父平日里常常chuī牛时谈及的南海子弟一脉,就是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杀手,以及十大高手,或者之类的……但是那家伙chuī牛从来都只是为了图嘴快,并没有详细说些什么,让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也让我止不住地后悔。

  当初若是能够仔细地听我师父把这牛bīchuī完,我们现在也许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火车旅程漫漫,我前所未有地刻苦,几乎一上了火车,就一直端坐修行,眼观鼻,鼻观心,行周天之术。

  大道三千,修行之法也是各家有各家的法门,虽然都有周天行运,念经打坐,但道家有“坐忘”、“心斋”等,佛家有“兴起”、“顿悟”、“真言”、“真常观想”等,伊斯兰有五功,分别为念功、拜功、课功、斋功、朝功,达迪克尔之途,基督唯信,亚斯德教擅思……

  而南海一脉结合了道家jīng髓,又根据南海之境况,独创观思。

  南海一脉深居大海茫茫余波之间,世间万物有灵,水中孕育而生而灭,“观”则为观想,“思”则为感悟。

  南海降魔录只不过是语言大纲,南海一脉真正的jīng髓在于无数前人日夜观海之时,目睹那或瑰丽、或匪夷所思、或雄奇、或静谧的种种万物生长之画面。

  这些画面,仔细数来,总共有一百零八张图,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这才是南海一脉为何选用这种传承的根本原因。

  图文并茂,这是其他修行方式所不能及的。

  我之前心qíng烦闷,一心都在思考着米儿为何会对我下次黑手,弄得我如此láng狈,生死只在一线间,所以从未有静心下来思索传承的其中奥义。

  只有当我陷入了绝境,方才知道这世间,只有自己的qiáng大,方才是万物的根本。

  当火车抵达江yīn的省会金陵之时,走下火车的我双目黝黑jīng明,却是已经感受到了一种老鬼称之为“炁”的东西。

  炁乃道家哲学之中最重要的基石,不同于“气”,乃先天之物,代表着无极,是一种场域流域,现代科学之中叫做能量体或者生命能量体,古希腊和古印度中叫做以太体,古中国成为真炁体,五感皆不能触摸,需要更深层次的入定法,方才能够感受。

  能够感受到炁,说明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修行者,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物与物之间另外的一种联系。

  一炁感,百气通,跨入此界之后的我,整个人的jīng神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搭车赶往梁溪,下了车站之后,我和老鬼大眼瞪小眼,彼此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梁溪宽阔,四千多平方公里,是典型的江南城市,入目处是满满的繁华,而我和老鬼则像个乡巴佬一样,不知所措。

  四五百万的人口,让我们如何找寻那个叫做一字剑的人?

  查户籍?

  无论是我,还是老鬼,可都没有在镇政府里上班的同学……

  老鬼将我一脸茫然,说王明,你不就是江yīn人么,按理说彭城跟梁溪离得并不算远,你应该是这儿的地主,别跟我一样两眼一抓瞎好不?

  我苦笑,说老鬼,那独南锦jī苗寨离你家不过一两百多公里路,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彭城梁溪则是淮南淮北,连话语都不同,更何况我就算是对梁溪这儿熟得不能再熟,可我也没有跟这帮子人打过jiāo道啊?

  两人说着,旁边有几个妇女围上前来,热qíng打招呼,说老板住店不,很便宜的。

  老鬼抬头,他的恢复力很qiáng,脸上的刀伤已经结疤,不过狰狞的刀疤还是让那妇人为之一震,接下来的话就有些软弱无力了:“我们还有小妹,很漂亮的,试一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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