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用冷淡的眼神看着地上那上半身被炸碎的尸体:“一个体内装着jīng密仪器的家伙,突然因为某个部件短路而使得机械部分由内部燃起,爆炸……呵呵呵……死于这种搞笑的死法,能算是并级吗?”
活着的三人回过神来,略略散开几步,其中二人平举双手,他们手掌正中的皮肤由内侧打开,六管旋转机关枪的枪口从中伸出,他们的尺骨和桡骨已被这重火力火器所替代。
而高大男子只抬起了右臂,同样是手掌中探出了枪管,他侧过身,瞄准了天一的方向,喝道:“动手!”
连绵不绝的刺耳爆响开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是在“动手”,三个人,五条胳膊,三十支枪管,一分钟内,超过六千发子弹经由三条jiāo叉的线路she向了天一。
但天一仍站在原地,毫发无伤,直到对方弹药耗尽,不得不停止了she击。
“这不可能!”三人对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
天一道:“这当然有可能,比如,三条she击线上每一发可以击中我的子弹,都在空中与另一条轨道上的子弹互相碰撞,从而被弹飞了,而大多数子弹,因为后坐力,细微的空气阻力,甚至气温等等因素,飞行轨迹发生了细小的偏移,本来就打不中我。”
“区区纸级的混蛋!”之前称天一为逆十字的男子面露狠色,俯身朝天一突进而来,他的右手肘外侧伸展出了鲨鱼鳍形状的锋利刀刃,数秒间已欺身而至。
但他却和天一擦身而过,朝着无人的空地冲去,奋力挥出一刀,之后茫然地转身看着自己右侧空无一人的地方。
天一背对着他,宣判了他的命运:“如果体内输送化学制剂的管道因为长年累积下的磨损而破裂,那些绿油油的液体说不定会流到脑子里去的,这种qíng况下,就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了。”
“你……你……唔……咕……”那人的右眼充盈着鲜血,流出了眼眶,最终连眼珠子都连着筋爆裂出来,鼻孔里留下了浑浊浓厚的液体,红的、白的、绿的。他跪倒在地,口中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然后因为身体的抽搐,声音也剧烈发抖。直到一声类似于鞭pào炸碎大堆猫粪的声音从他脑中响起,他便脸朝下永远地躺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活着的两人也不敢再动弹半分,因为恐惧是人的本能。
高大男子试探着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哼……废话,现在告诉你,会对我不利,一会儿等你死了,我也不可能对着尸体讲,你就不能问些比较有建设xing的问题,比如,我怎样才肯饶了你们。”
“啊!!!”高大男子身边的男人转身就跑,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惨死在此。
但他还未跑出十米远,竟莫名地摔倒了,短短数秒后,他就停止了呼吸。
“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如果以你刚才的观点出发,你觉得发生这种qíng况的概率是多少?0%?”天一笑着问道。
高大男子回头望着最后那名同伴的尸体,脸色苍白:“怎么可能……他摔断了脖子……在这种平地上……”
天一的语气像个在街上看热闹的路人:“是啊,摔得不巧,几节台阶都可能死人的。”
“你要怎样才肯放我走?”高大男子放下了尊严,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问的好,你还算聪明,懂得听人劝。”天一又一次抬起了头,望着天空:“但是……我怎样都不准备放你走,只是打算在你死前羞rǔ你一番,找找乐子罢了。”
“你这混蛋!!”高大男子bàonüè地狂喝着,他一脚将地面踏碎出了蛛网状的裂痕,眨眼便冲到了天一跟前,但与此同时,在他尚未作出任何攻击动作的刹那,他的身体以人中为轴,被整齐地切割成了两半。
身高两米左右的魁梧身躯,被分成两份,由惯xing引领,从天一的两侧飞了过去。站在天一的位置上,可以看到,一侧尽是血ròu内脏,一侧尽是机械金属。
“哎,连脑子都只有半个的家伙,就是蠢啊……”天一看着一地碎尸,表qíng仍是无动于衷的颓然,他提起脚边的铁桶,把灰烬倒在地上,chuī着口哨,走进书店,关上了门。
第十二章 通话
东经160°,纬度0,太平洋上空。
距离海平面四千余米的高度,有一座永不降落的人工浮岛——天都。
这是皇宫所在的都市,集结了人类最尖端的技术而建成,无论是海平面上升、核战爆发、地壳变动、气候剧变、病毒肆nüè,都不会对天都产生威胁。
因为这座都市是帝国中枢的最后一道屏障,所以在建造时就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xing。从硬件到软件,从整个浮岛对外的武器防御系统,到内部无懈可击的进出安检审查,即便王族和贵族们都要严格遵守,早在百年前就已是如此,从不曾有过疏漏。
而就在天都以东二十海里处,却是一个被称为地狱的地方。
地狱岛,每隔九天才会从海中出现一次,也只有在这一天,世界上最森严的监狱——cháo汐监狱,才会有机会与外面的世界进行一次短暂的jiāo流。
今天就是这样一个日子。
大批的物资和囚犯从不同的两个通道被送入岛内,直抵位于海底的监狱中,狱警和运输工人都打着十二分的jīng神,绝不敢有半分大意和疏漏,每个人都只盼着能快点儿完成今天的差事,不要出什么岔子。
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每一次地狱岛浮出水面,都会有囚犯企图越狱的事件发生。
可是这监狱建成已经超过六十年了,还未有一个囚犯成功地逃离过此处。
也就是说,每隔九天,就会有人因逃跑而被杀死。
“喂,陈哥,你看那艘船。”货船上的一名船员对他身边的大副道:“那是哪个单位的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啊,是不是军队的什么部门?”
大副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艘黑色的“装甲飞梭舰”,船身上印有金色的帝国徽章(菱形,被两条星轨环绕)。那船停在岛的另一侧,似乎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周围也没什么人把守。
“那个部门叫‘少打听’,你要是还想活着混到我这个位置,就记住,趁早把你的好奇心扔到马桶里,冲进大海。”
那船员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就是混到退休,也最多就是个货船船长吧。”他用大拇指点了点脑袋后面的天空:“在那座浮岛上的大佬们看来,还不是个连狗都不如的玩意儿。”
大副朝着那船员的后脑勺就是顺手一扇:“瞧你那鸟人德行,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话听过没有?嫌日子苦,早点撞死投胎去,你要是带种的,欧洲有‘钢铁戒律’,南非有‘炎武联合’,北美还有‘自由前线’,去那儿做你的大佬梦去,别跟老子混了。”
“嘿嘿,陈哥,瞧你说的,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咱们现在这日子,天天有鱼有ròu的,每年还能上个几次岸潇洒潇洒,已经不错了。我哪儿敢跟帝国对着gān哪,那帮闹叛乱的神经病,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xing,真成事儿了,又有谁知道今天他们在那儿抛头颅洒热血的,最后是哪代儿女在享清福呢。”
大副本还想和那船员再闲扯几句,却突然神qíng一变,把原来到嘴边儿的话忘了个gāngān净净,他有些结巴地指着那艘黑船道:“你……你看……那人……”
船员的目力不及大副好,但很快也看清了,有一个蓝发的青年正缓缓向黑船走去,而在其身边一路随行,点头哈腰着的中年男子,竟是平日里一贯目中无人的监狱长。
“行了,不必再送了,典狱长先生。”蓝发青年挥手示意对方停下。
“叫我杰弗逊就行了,大人。”典狱长毕恭毕敬地道,而他的脚步也在对方说出“不必”二字时戛然而止,不敢再贸然上前半步。
蓝发青年虽是不太待见他,但谈吐还是很有礼貌的:“好吧,杰弗逊先生,感谢你的热qíng,但送就到此处好了,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做吧。”
典狱长略低下头,避免与对方目光接触,以示谦卑:“大人所言甚是,待大人上船,属下即刻便回。”
“嗯。”青年应了一声,本准备转身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并不是不相信你,但刚才那个犯人,请一定要严格按照我所布置的方式来囚禁,不然他很可能会逃掉的。”
“明白,属下不敢有半点闪失。”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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