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说话时,yīn云密布的天上,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球,看上去不是实物,但依然具有极qiáng的存在感,诡异可怖。
“人类的能力对你无用?”天一笑道:“呵,刚才我挡住你那念力的符文术就是人类的创造物,比起你们第二王国的符文科技,更侧重于战斗方面,你觉得那种能力太绅士了是吗?”他伸出一根手指,手臂在前方横向一挥,“那我就给你看看我从神那里得到的力量好了。”他所指之处,地面剧烈隆起,如同突然窜出了尖锐的针山般,犬牙jiāo错的土锥耸出,一道百余米的痕迹被刻在了大地上。
基路伯有些措手不及,他赶紧振翅飞到空中,避开了这招横霸千峰,惊道:“这是什么?”
“你还是不懂,我想你也不会懂。”天一单手一握,天空中那个虚无的巨眼便碎裂开,化作了时空碎片,“现在你不如考虑一下,‘谛瞳’已碎,你还怎么跟我斗?”
基路伯看着天空中的巨眼被轻易摧毁,大惊失色,他最qiáng的术法,还未准备完成,竟被这么轻描淡写地破除了。他突然意识到,跟天一动手是多么荒谬的行为,这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对手。
“啊啊啊啊啊!”基路伯浑身的眼睛再次打开,数百道念力波发散xing地爆发,除了头上那一道最qiáng的是以直线攻击,其他皆是以弧线行进,这招又撕碎了大片的空间,最后将天一的身体包围其中,念力从各个角度冲向了一点。
这垂死挣扎的一击,却打在了空处。即使这攻击可以撕出空间裂痕来阻挠对方的行动,但天一的反应本就是领先一步的,单就速度而言,天一躲过对方的攻击根本不是难事。
“看到差距之后,你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天一又一次在基路伯身后出现:“我刚才说了,在这里……我已无所顾忌。”他手指向上一扬,基路伯的翅膀中,竟有两支被一股巨力扯断,那对血ròu模糊的羽翼直接落入了地面的裂痕中。
胸腔中发出一声狂吼,基路伯急忙转身,再次面向天一,cao控金轮,又起一招。
“可笑。”天一面对砸来的金轮,一弹手指,那玩意儿就跟奇多圈一样被他拨飞了。
“具备灵智之生物或许都曾思考过,自身最难改变的究竟是什么?ròu体还是jīng神?”天一说道:“答案是,既非ròu体,也非jīng神。”他打了个响指,数十道jiāo错的光柱突兀地出现在空中,将基路伯围了起来,如同笼中之鸟,“ròu体即‘存在’,jīng神即‘思考’,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既然你是生物,那么就无法彻底舍弃这两点,即无法彻底变成更高层次的物种。”
“那位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甚至你连想都无法想的造物者,早已给这个世界划分了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天一说道,“这并非社会体系,而是超越那之上的规则。你有再多眼睛,再广的视界,也无法看清这冥冥之中的力量。”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几许玩世不恭:“要我来说的话,就用人类的某种社jiāo娱乐来举例好了,若说这个星球是一个网络游戏,那人类是就公测玩家,你则是内测玩家,而我,是管理员。”说话间,空中的“光牢”已开始收缩起来,“练到一万级,你也还是玩家,我只有十级,我也是管理员。作为这世界的一分子,你我皆是本质根固,故而诸行皆虚。”
他笑着道:“所以……现在,请你去死吧。”
天一一边彬彬有礼地“请”对方归西,一边将光牢收缩到了极小的状态。基路伯的身体被挤压变形,血ròu渐渐被压榨了出来,他那陶瓷般的皮肤下,是粘土般的肌ròu和鲜红的血,此刻这些物质正纷纷被绞碎落地。
“还没完呢……传述者……咕……”基路伯只剩下了一小部分躯gān和他的头颅,头颅正中的眼球穿过光牢的fèng隙盯着天一,说话声继续从其胸腔中传来:“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哈……哈哈哈……我可是已经看到了,‘被禁名者’已降临在大地!我最qiáng的同胞,终将把你毁灭……彻底的毁灭,不需太久,你的下场就会和我……呃……”
天一闻言,神色微变,他的注意力稍稍从那将死的基路伯身上转移开,低头沉吟道:“被禁名者……难道是……”
基路伯的瞳孔忽然爆开了,他抓住了天一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死亡前释尽了全部的力量,狂bào的念力将光牢震碎,伊甸园正中的空间被完全瓦解,飓风般的念力冲击轰向了无处可逃的天一,其威能宛若开天辟地一般。
……
2102年1月30日,“萨马沃沙漠事件”一周后。
睡莲郡,开罗。
一间昏暗的小屋内,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两样东西,第一件是个鲜血仍未gān透的巨型隼首,另一件,是一张镜子面具。
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他脸上的皮肤是暗紫色的,除了眼口鼻这些面部中心的部位还有光滑的皮肤,发际线、鬓角、下巴朝外都长着黑色的蛇鳞。
在他的面前,站着个老头,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化身为“唐显”人形的莫。
“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萨麦尔。”莫在说出对方的名字时,明显犹豫了一下,仿佛道出这个名字,是一种不被允许的行为。
镜脸暂时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都足以让人窒息。
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开口说了句自言自语般的话:“是吗……”他说话时,喉咙里传来难以掩饰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就仿佛有着另一种生物,寄宿在这个人的体内。
他拿起面具给自己戴好,然后站了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莫问道,他说人话已经非常流利了。
“走?呵呵……”镜脸没有回答,只是开始笑,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走到莫的面前:“你会不会像荷鲁斯一样,变回原形并试图来对抗我?”
“不……我不会,请让我走吧。”莫说的是实话,他可不想找死。
“很好。”镜脸继续靠近着。
莫看着镜子面具中,正映照出自己本来的鹰首人身之貌,他现在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可惜你不能走。”镜脸yīn沉地说道:“只不过可以在被我吞掉之前,少受些痛苦。”
序言
一年过去,再次来到一本书的最终卷,感慨颇多。
《贩罪》写到这儿,也有一百万字了。回头看看,其实整个上半年加起来,也就写了三十万字,上架之后才稍微加快了速度。
如果说第一本《鬼喊抓鬼》是在试笔,那《贩罪》可以说是一种历练。
创作这本书的过程,对我个人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倒不是说我在文学这条道路上取得了多大的突破或者进步,而是对于网络写作有了更为清晰和具体的认识。
这里要说段题外话……前不久恰巧在网上看到了王晶导演几年前录的某个电视节目,采访时,有段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大致是这样:“我年轻时入行当编剧,边做边学,那真是一种非人的训练,现在的年轻人我相信熬不过去。每天都必须得jiāo一定程度的东西出来,这些都必须是大家认可的、能用的。不能没有,不管你状态差到怎么样,你也得挤出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灵感,你要靠灵感,你就不是职业手,职业的世界里没灵感,灵感就是业余,你要当职业高手,就把灵感这个词从你心里拿走。
你是专业,专业的意思就是,早上你爸爸去世,到了晚上,对不起,请你写喜剧,你也得写出来,这就是专业。
我从二十岁恪守这种理念走到今天,我都觉得是对的。”
当我看这个节目的时候,坐在电脑前,先是感觉有共鸣,没想到王导也有当“写手”的时期,再往下听,就渐渐感到了无地自容。
也许剧本和小说是两码事,但我可以想象,如果我被要求每天都jiāo出一定数量的文字,并且规定要达到某种水准,否则就会有人当面来否定我,这样的状态下,我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月就该败退了。但被一些人黑作烂片王的王晶,当导演前做了五年这样的编剧工作。
我脑中实在勾画不出王导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我对着镜子,看着同样二十多岁的自己,发现自己的写作环境还是很轻松的,写网文可以拖沓,可以断更,可以灌水,可以不负责任地抛出有失水准的文字。
夫复何求?
求个心安理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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